回到房间。
苏长歌在明亮的烛光下。
默写孙子兵法的计篇和谋攻篇。
虽然没人知道孙子兵法不是自己编写的,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名义写出来。
但苏长歌还是要点脸的。
至于之前做文抄公,做出的诗词,乃是情势所迫。
苏长歌为人并不迂腐顽固。
圣人者,不拘于矩,变通无穷,虽然比不上圣人,但苏长歌觉得,只要本心是好的,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并不重要。
难不成坐看小人夺势,贪官横征暴敛,还要坚守自己的清白?
那不是真清流,只是爱惜羽毛罢了。
真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就应该爬到高位,执掌一国权柄,造福社稷。
只要对万民有利。
做个权臣又如何?
言归正传。
苏长歌在默写好两篇兵书后,就开始修炼武道。
随即,如往常那样,就在他摆好神人擂鼓姿势的一刹那。
浩然正气化作一股暖流在体内游动。
同时,千古诗词流传开以后。
虽然还是在皇都小范围内,没有做到天下尽知,但苏长歌的儒道修为还是有些提升,浩然正气要比以往阔绰不少。
苏长歌估计。
等到再过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千古诗词彻底流传开来,自己应该就能突破瓶颈,达到儒道七品。
然而,正当苏长歌如此想着时。
与以往不同的是。
随着时间推移,他突然感觉身体内的气血渐渐沸腾起来,无比滚烫。
丹田处好似有团熊熊烈火,淬炼他身体的每一处部位,筋脉变得愈发坚韧,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血色皮膜。
就如此,约过了半刻钟。
突兀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袭来,苏长歌感觉身体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浑身上下筋脉畅通,气血翻涌,筋骨强韧,精神抖擞,随手一拳都能掀起呼啸风声,体内迸发出无穷力量。
“武道入品?”
一瞬间,苏长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武道入品了。
入品,既是踏入武道十品‘养身境’。
蕴养肉身之意。
常人想要入品,需要自幼打磨筋骨,蕴养气血,再配合一些药材,外加花费数年苦工才能办到。
而自己修炼武道才不过三天而已。
就踏入武道十品境界。
过程中还有没借用任何药材和补品,这速度若是传出去。
恐怕整个天下的武者都要羞愧,或者是找上门来,向他询问速成的方法,当然,询问的手段绝对不会很友善。
心念至此。
苏长歌打定主意紧守天地文宫的秘密。
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不是不相信,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大,独自藏在心里,对身边人都有利。
随后,苏长歌挥舞了两下手臂。
心中思量道。
“武道十品,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但不修炼武技的话,只是比较强壮而已,还是需要武技来实现自保。”
靠人不如靠己,虽然背靠兄长,有侍卫在暗处保护,但苏长歌可不会忘了,前身是如何‘被失足落水’的。
正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类似的事。
......
而与此同时。
东厂的一处小房间内。
灯光昏沉。
数道人影交织重叠在一起,一动不动,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一个满头华发,白粉敷面,没有胡须的男人翘腿坐在主位上,身穿一袭红色蟒袍,眼神阴霾,面露不悦之色。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魏厂公,不必担心。”
“蛮夷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这次他们陈兵边境,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不打算真的入侵。”
左侧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说道。
锦衣卫,原本是天子亲卫。
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有着替皇帝监视文武百官的职权。
但后面随着文官势力的日益庞大,锦衣卫渐渐顶不住,于是当今皇帝另设东缉事厂,兼管锦衣卫,负责严密监视百官。
并且,东厂只对皇帝负责。
不需要司法机关批准,就可以随意监督缉拿百姓和官员。
最关键的是,与锦衣卫不同。
东厂由宦官全权执掌。
宦官是什么,就是皇帝的家仆,皇帝养的一条狗,与文官天然不对付。
而且宦官的升迁罢黜,全部在皇帝一念之间,皇帝能一手把他捧起,同样能一手把他打落,踩在脚底永世不得反身。
正因如此。
东厂在监视百官、缉拿犯人上,要比锦衣卫发挥的更加出色。
此时,随着这名锦衣卫声音响起。
主位上被称作厂公的人,眼神闪过一抹喜色,接着又狐疑的看向手下。
怕他蒙蔽自己。
毕竟今日一事老皇帝龙颜大怒。
自己作为主和派,前脚刚劝陛下给蛮夷上缴岁币,后脚蛮夷就蠢蠢欲动。
两国若是真要打起来。
虽说自己不会革职,但也肯定得背锅,受皇帝责罚。
“当真?”
心念至此,魏厂公开口,眼神冰冷。
一刹那。
磅礴如山的威压席卷而来,房间内众人都被压的踹不过气来。壹趣妏敩
不仅是因为常年的位高权重,最重要的是魏厂公修炼武道,气势如巍峨泰山,沉重无比,如今更是已到武道四品,仅差半步就能突破瓶颈,达到武道极致。
可以说,就他一人。
便足以抵挡上百名身穿铁甲,手持武器的精锐士卒。
“厂公,属下说的句句属实。”
听到声音,这名锦衣卫吓得垂下头,不敢去看这位魏厂公的脸色。
毕竟整个朝野上下谁不知道。
这位魏厂公,又叫做魏令孜。
自小就陪在老皇帝身边伺候,深得恩宠和信任,执掌东厂和锦衣卫。
除此之外,魏令孜这人睚眦必报,谁要敢得罪他,或者对他不敬,他用尽一切手段都要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是,他还特别特别贪财。
若是没有靠山的官员敢不孝敬他,又被他记住,找到机会就往牢里抓。
至于说罪名。
罗织罪名可是东厂的绝活。
轻则殃及一人,重则满门抄斩,
大晋有很多富商豪强、文武官员,就这么被他搞到冤死狱中。
而他们的家人,下场也很凄惨,男的入宫净身或者卖身为奴,女的则送去教坊司充当官妓,或者卖入青楼。
如今朝堂上。
唯有那些勋贵世族,还有丞相和苏子由两党敢跟厂公对着干。
此时此刻。
魏令孜看到满脸惶恐之色的手下,大概信了七八分,但还是冷笑道。
“句句属实...”
“哼,谅你也没胆量欺骗本厂公。”
“不过,若是蛮夷真大举入侵我大晋,本厂公定要夷平你家三族!”
魏令孜开口,声音狠辣无比。
在场众人不由遍体生寒,显然没人觉得他这话只是简单的恐吓。
一时间,整个小房间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厂公,属下有要事禀报。”
听到声音,魏令孜蹙了下眉头,但还是开口让他进来。
“进来吧。”
话音落下。
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朝魏令孜恭敬的拱手行礼。
但魏令孜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不知道本厂公正在商议抵御外族蛮夷的事吗?”
魏令孜开口,面色冰冷的说道:“若你禀报的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自个去外面领三十块板子,罚奉半月。”
声音落下。
前来禀报的中年锦衣卫打了个寒颤。
但他知道,自己禀报的消息厂公一定会感兴趣,所以并不害怕。
“小人知道了。”
中年锦衣卫开口说完。
快步走到魏令孜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画满符号的纸。
“这是早朝散去后。”
“户部尚书沈林与吏部尚书苏子由谈论的东西,全让属下的人记下来了。”
“属下命人识别上面符号的含义。”
“他们说好像...好像是魇镇、巫蛊之类的咒文,专门用来诅咒别人。”
此言一说。
众人虽然没看到纸上符号,但脸上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能出现在这个房间的。
哪个不是人精?
魇镇之术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害人的邪术,在他们眼里就是罗织罪名的借口。
当然,他们也碰到过真正的魇镇之术。
但官员、权贵们有国运在身,读书人又有浩然正气,一般的魇镇之术不仅没有效果,施法之人还会遭受反噬。
不过厂卫办案,有借口就可以了。
剩下的只要审问拷打。
对方就全招了。
而此时,属下都能明白的事情,魏令孜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转,反而厉声喝道:“好像?谁给你的胆子,没有确凿证据,就敢诬陷两名二品官员?!”
霎时间。
众人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惊雷。
心神激荡不安。
而那名前来禀报的中年锦衣卫,更是直接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不明白。
厂公和苏子由两兄弟明明是死敌。
如今有个构陷他的机会,为什么弃之不用,反而还责怪自己。
就在这时。
魏令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本厂公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过你,还不快滚出去。”
“是是是。”
中年锦衣卫被吓了个哆嗦,点头如捣蒜,赶忙从房间内走出去。
随即,魏令孜出声,拉回众人注意力。
“咱们继续讨论外族的事。”
听到此话,众人纷纷回过头,不敢再多看那名中年锦衣卫半眼。
然而与此同时。
魏令孜眼中光芒闪烁。
心中盘算着。
要如何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刚才之所以呵斥那名锦衣卫,不过是人多眼杂,很多事情不好明说。
而且,就凭这一堆意味不明的符号,就像构陷两个二品官员。
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除非,这张纸出现在太子府,并且...太子或皇孙碰巧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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