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种情况。
别说我们,就是诸葛亮来了都玩不过它。
它在这个地方是上帝,构造了最基础的规则,而且能随意修改。如果是这样,那就太恐怖了,我们会沦为被它役使的奴隶!
不易道:“我有些明白村子里不需要神婆。住在这里的人,对外界而言,哪个不是神?”
我改变了思路:“既如此,我们要想出去,唯有问一问这个神了。”
张玉枫有气无力。
他之前尝试过几十种策略。
“你想怎么问?”
良久,我严肃道:“扶乩!”
扶乩的历史很早,类似于现在的请笔仙。
南北朝时期,扶乩尤为盛行,在幽明录、拾遗记等书,都有记载。
我们现在假设神是存在的。
那么人死后,也应该会出现鬼。扶乩一次,请他们亡魂替我们问问神祇,也算种办法。
从正常人的角度,扶乩未免过于荒诞。
可真到了那种情况,不信都不行了。
古周易占卜,以蓍草为上。
村庄附近,就有很多野生蓍草。摘取七七四十九根,上裹火油,代替蜡烛,摆成七组七星。
我、不易、张玉枫三人。
将白纸摊在地面,三人各伸出一手,握住一笔杆。
其余伙计围在旁边,防止意外。
扶乩的时候,蜡烛熄灭是大凶之兆,这点不得不防。
张玉枫深吸一口气,对附近的人,也是对死去的伙计说:“意外去了的兄弟,每家每户,我给五十万安家费,孩子要上学的,我张玉枫也包了。”
周围伙计齐呼一声:“当家的仁义!”
张玉枫很快调整心态:“好了,开始吧!”
西派传承《营丘九头书》,能观天下河洛,易数天书。
我南派传承《遁甲开山图》。
均是上古帝王所作,能窥天机名录。其中不乏请神问仙之法,我三人握住笔杆,悬于纸端,各施咒术,请神通灵。sxynkj.ċöm
开始的时候,只是手臂很酸,并无太多神异。
过了片刻。
笔杆倾斜,一股不属于我们的力量,便在纸面游走,速度越来越快。我三人对视一眼,表示都没用力。
那笔旋转起来,在我们掌心摩擦,直至阴风吹过,灭了七盏灯。
黑洞空间没有风,也不知道是不是鬼气。
我刚要发问,先听张玉枫道:“祖师爷在上,佑我西派子弟踏风出云,平安无事。敢问这位尊师,我等能否活着离开此地?若能,请往左移。若不能,请往右走。”
笔锋旋转一刻。
停在白纸中间,不往左,也不往右。
我心道,神仙怎么是个水货啊,给个中立答案。
于是问:“这位大仙,你是男是女。男左女右。”
忽然,笔锋动了,移到右边。
我心里一震。
妈呀,还是个女鬼,不,女神。我用眼神问张玉枫,你们有没有女队员。张玉枫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女鬼是啥来历。
整个小山村,永恒笼罩在浓密的夜色中。
我们点燃烛火,坐在中间。
不知何处妖风,又灭了两组七星灯,都是在我的方向。地面影子开始变化,张玉枫和不易的影子移到我身上,将我陷在阴影里。
我的影子朝后拉扯,在这气氛诡秘的深山古村,除了呼吸,便是砰砰心跳。
突然,周围气温下降。
很冷。我的手指几乎僵了,总感觉后背毛森森,却不敢轻易回头。
不易问了句:“我们在人间,还是地狱。人在左,鬼在右。”
笔锋再次回到中间。
意为半人半鬼。
张玉枫问:“你是来帮我们的,还是害我们的?”
这个时候,对方的回答非常古怪。
先是在白纸上游走几圈。
停到我面前,对我画了一个圈。随即在张玉枫和不易面前,各自画了一个叉。
张玉枫急了:“咋还区别对待呢?这位大仙,你到底啥意思,若能助我一把,定给你重塑金身,再修庙宇。”
忽然,我发现周围的视线有点不对头。
先是张玉枫。
一副吃了苍蝇屎的表情看着我,让我以为我几乎是个女人,他看得是那么仔细,简直有点毛骨悚然了。
接着,我发现不易那边也变了。
像吃了蜜蜂屎。这两人,另我浑身不适。
张玉枫一手握着笔杆,一手去掏腰包的东西。我看他把枪拿出来,又塞回去,不易那边朝我使眼色,我却看不懂是啥意思。
咋地?我脸上有字?
渐渐地,后背的凉气越来越重。
我顿时精疲力尽,想要睡觉。就在合上眼的一瞬间,我惊醒了,他们在看我身后,我身后有东西!
我不敢乱动。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身后是黑压压的山村,密集的房屋,四下合拢的田坎。
我盯上了地面的影子。我的影子因烛火角度,不断拉长,脑袋附近,多了一团阴影,像八爪鱼一样扩散。
我的直觉告诉我。
那是一个长头发,几乎没有骨头的女人。
毕竟内陆地区,不可能有八爪鱼。从人体的角度,应该是一个女人趴在我背上,用长头发的脑袋蹭我。
“起!”
不易一脚踹得我飞出去。
张玉枫扔出一东西,砸在影子地方。
轰!
地上冒出一团鬼火,随即消失。周围断断续续有枪声,什么都没打到。张玉枫把扔出去的东西拾起来,心疼坏了。
那是西派符印!
取天精地宝炼成,当今仅此一枚,是辟邪圣物。
与那女人碰了一下,符印半边烧黑了,连不易都不淡定。乖乖,这女鬼得多大道行?
“你是不是惹了什么脏东西?”张玉枫审问我,不敢离我太近。
“放你娘的屁!”
我急了,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不易问我:“你来的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女尸?”
我委屈道:“女尸没遇见,铜甲尸倒是有一个。怎么,人鬼情未了也就罢了,还有人粽情未了?”
“有点麻烦啊,不像是第一次。”不易脸色严肃。
那东西只是藏起来,连西派符印都奈何不得。
张玉枫道:“会不会是这东西搞的鬼,咱们遇见了鬼打墙?”
不易道:“可能性不大。鬼打墙没这么厉害,再说,咱们被困这么久,应该不是那脏东西作祟。”
张玉枫嘴巴损,记着仇:“恭喜你,长得白白嫩嫩像个小白脸,现在真的被包养了,以后去了地府当上门女婿,记得罩着我。”
“你妹的!”
我用怒火掩盖心虚。
最近做梦,确实有一个看不清脸,但感觉长得很美很柔软的女人,趴在我身上吃我豆腐。
乖乖,没这么邪门吧。
我仔细看了看后背,总觉衣服上有个模糊的小手印。
除了不易,没人敢靠近我,就这么僵持下去......
无法离开鬼村,我只好希望胡子和青萍那边,能有解决之道。
且说胡子他们失踪。
云里雾里,双方失联。
胡子跟上官雪组队,顺着明道抵达了大雄宝殿。
见殿门破开,一片狼藉,便判断不久前有战斗,胡子提议进入大雄宝殿看看。他是个实战派,不搞虚头巴脑的。
“喂喂,我说丫头,你能不能别拉胡爷的衣服,胡爷的外套都给你扒秃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摸,胡爷要收费了!”
上官雪小鸟依人。
躲在胡子后面拖着他半条胳膊,胡子拽都拽不走,嚷嚷抓女流氓。
“我害怕,你就不能大男人一点?”m.sxynkj.ċöm
“怕你下什么斗啊,那不是潘金莲给武大郎买药,添乱?胡爷只想尽快跟大部队会合,你走不走?不走胡爷把你丢在这!”
“呜呜。”
上官雪吓哭了。
要不是青萍执意带她,打死她也不到这么恐怖的地方。
干尸没啥可怕,胡子那凶巴巴的脸才吓人。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看胡爷,是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多么积极向上,多么乐观开朗。”胡子吹嘘自己毫不掩饰。
上官雪噗嗤一声,乐了。
“胡哥,你说青萍姐他们万一不在里面怎么办?”
“都说了胡爷不姓胡。”
“你不幸福?”
胡子气得翻白眼。
“你到底走不走?胡爷发扬风格,在前面,有困难先上,行了吧。”
上官雪壮起胆,胡子哄她青萍就在前面。
她举起一把工兵铲,横过脑袋,双手握着踮起脚,小猫一样走路:“胡哥你放心吧,我给你策应,不当拖油瓶。”
“都说了,胡爷不姓胡!”
“好的好的。可是胡哥,做人怎么能不幸福呢?”
胡子吐血了。
骂骂咧咧走入大雄宝殿。
一看门口,倒着半尊大日如来,佛头都被踩烂了,肯定是人为。
胡子通过经验判断,我应该先进来了,便催促上官雪去大雄宝殿找找线索。
自慈航普度进入伽蓝圣境。
神像恢宏,佛法浩大。
周遭数百尊罗汉、菩萨、金刚,在墙上膜拜西方极乐。用金箔装成的西天,上镶珊瑚玛瑙琉璃等物,组成浩瀚天穹。佛像各以彩绘,全是宝石磨成的颜料,极尽奢华。
胡子一见。
熟练从背包掏出镊子,回头对上官雪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掏几斤宝石下来。”
“这话怎么怪怪的?”上官雪缩起琼鼻,手里的工兵铲一直哆嗦,“咱们不是找人吗,这里阴森森的,快走吧。”
胡子道:“找人也不耽搁掏点战利品啊。弄了宝石,胡爷给你打几个戒指,等你出嫁的时候多有面子。好啦好啦,武大郎卖烧饼,很快的。”
不等上官雪说话。
胡子比豹子还灵巧,窜到莲花台上,举手去摘漫天星斗。
莲花台上,乃是一尊大威德明王。
呈忿怒状,六面六臂六足六宝,坐于瑟瑟座。后背火焰,身体青黑,有不可思议之大伏魔功德,能灭一切毒龙。
莲花台很小。
工匠营造的时候,本来也没打算给胡子当梯子。
胡子踩了上去,与青面獠牙的大威德明王挤在一处,脸贴脸,去扯佛头上镶嵌的宝珠。
贴近了,胡子一吹气。
佛身的灰尘飞起来,呛得他不停咳嗽,眼睛都睁不开。
“我说,你好了没有,咱们快走吧。”
“慌什么,难得来一趟,你再等等,别催。”
胡子不耐烦回了声,踮脚去摘宝珠。这时,听后头的上官雪尖叫声:“佛像的脑袋好像动了,在朝你磨牙!”
“你开什么玩笑。”
胡子随便对大威德明王拜了拜:“这位菩萨,出家人四大皆空,你们这些人要金银珠宝没啥用,还是给胡爷拿去活跃地区经济吧。”
咔!
这时,大威德明王的脑袋真的动了一下。
明王有六头。
三头向左,三头向右。
胡子一手扯下宝珠,六头一起望向胡子。胡子诧异一声,吓得掉下莲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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