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萧瑟,屋内却是温暖如春,一片春情无限。
面前一双手拉着她往自己玉带上放:“岁岁但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替孤省了不少心。”
陈岁两只手柔若无骨似的,按在那羊脂白玉扣上,指尖微微一用力,腰带就掉了下来。
太子弯下高大的身子,俯身由着她伺候,瞧着这场面和平常人家的普通夫妻倒是没什么区别。
陈岁将他的黑色蟒袍褪下,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瞧着太子那处受伤的地方,陈岁心里一阵刺疼,是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壹趣妏敩
眼眶此刻也是有些酸涩难耐。
先前太子穿着深色蟒袍,所以才看不出具体伤势如何,可现下褪去了蟒袍,那伤口却是触目不惊。
陈岁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上那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有些哽咽道:“殿下,还是要宣太医前来。”
“岁岁可是在心疼孤?”李执瞧见她这番模样,嘴角含笑,打趣问了句,就像是这伤不是他受的一般。
陈岁抿唇,眼眶里泪水滚烫,一张俏丽的容颜也泛起丝丝潮红。
李执见状,连忙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岁岁不哭,孤这伤在徐州找大夫看过,并无大碍,最多也就是会留下一道疤痕而已,不怕。”
他说这话可谓是云淡风轻,对比起幼时母后对他的毒打,这伤倒是如皮毛雨一般。
陈岁听闻,泪意更是不止,抬手指尖轻抚着他背上的疤痕,想起殿下幼年时遭受的待遇,更是伤心。
有好几次殿下都是快要生命垂危之际,皇后才肯是出手宣太医。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他的脖颈,又顺着他的胸膛滑落,落到他的衣衫领子上。
李执感受到脖颈处那冰冷的泪痕,伸手将她抱得更紧:“岁岁别哭了,孤这不是没事吗。”
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与怜惜,让陈岁的泪水流得更急。
她一边哭泣,一边抽噎着道:“殿下,臣妾心疼您,从小皇后……”
她这话说到一半儿,就被李执捂住了嘴巴。
李执垂眸看向她,低声道:“岁岁,有些事永远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知道吗?”
他若是想牢牢坐稳这储君之位,那母后那边就不能出任何差错,哪怕平日里母后再怎么刁难他,他也只能安心忍耐。
陈岁点了点头,泪珠儿还挂在眼眶上,似是要滴落。
李执轻拍着她的肩膀哄着:“不哭了,岁岁理应比孤更清楚在这条路上的艰难凶险,所以日后再也不要不和孤恼了好不好?”
在岁岁与他闹别扭的这一个月里来,他不比谁好受,可高公公那一个月来,整日跟在他身边,让他无法有任何行动。
直到他被陛下派去了徐州平乱,那高公公这才彻底离开。
陈岁点头,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啜泣着。
李执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怜爱与愧疚。他的岁岁,真是委屈坏了。
不过他很庆幸,他的岁岁能够如此乖巧懂事。
过了许久,陈岁才闷闷出声:“既是殿下不想让别人知晓此次下徐州受伤一事,但伤口总归是要处理,臣妾为你包扎好不好?”
在为太子包扎这事儿上,她也算得上得心应手,幼时,只要殿下受的伤不算特别严重,那都是她偷偷从丞相府带出伤药来为殿下包扎。
“那我就要多谢夫人了。”李执眉眼带笑,唤着她,这次没有带着任何敬称,宛如一对民间的普通夫妻。
而对于这个称呼,陈岁听着只觉得羞,不由想起她幼时不懂事儿,天天缠着殿下,嚷嚷着要长大后嫁给他,并且只要一见面就变着花样要听殿下喊她夫人二字。
只因父亲在府中都是如此喊母亲的,年幼的她根本不明白这二字的真正含义,只觉得是关系亲近的人才会互相如此唤对方。
可那时的殿下对这一切早已知晓,面对她提出的别的要求,都是很快答应,但只要让殿下喊她夫人二字的时候,殿下都会很果断的拒绝。m.sxynkj.ċöm
并且任凭她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在这个称呼上,殿下都是别无商量的态度,后来,也随着她渐渐长大,才明白夫人二字其中的含义,知晓了羞,就再也没与殿下说过这个称呼了。
李执轻轻松开她,瞧着她脸颊上尚未干涸的泪痕,轻轻帮她擦拭,柔声打趣道:“怎么成婚后,岁岁反而不逼着孤如此唤你了?”
陈岁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红红的,瞧着像是兔子眼,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瞧见太子眼中的笑意,微微启唇,不甘示弱回道:“夫君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软了声。
李执看的心中一荡,忍不住凑上前,在她软软的唇瓣上亲了一下,轻声道:“岁岁可是在故意勾着孤?”
“是殿下多想了。”陈岁抿唇一笑,眉眼弯弯道:“臣妾去将药箱拿过来。”
可李执却是抱着她,不放手,嗓音暗哑:“岁岁乖,叫夫君。”
“不要……”陈岁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两人就这么一直磨着,最终还是陈岁率先败下阵来,被迫叫了好几声“夫君”二字,才被太子松开。
重新点燃烛火,屋内光线亮堂起来。
陈岁垂下眼眸,这才发觉自己寝衣在方才也被沾染了不少血迹。
而也在此时,屋外传来了顺德尖细的嗓音,贴心问道:“殿下,可是要奴才备水?”
李执坐在床榻上听闻,瞬间黑下脸,沉声回道:“瞎了你的狗耳!”
他拢共没进屋内多长时间,又何需用水,也当真是瞧不起他。
陈岁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淡声说道:“去替本宫和殿下备两身寝衣。”
屋外的顺德连连应声,方才听闻殿下的语气,他才发觉自己问错了,殿下正值壮年,时间又怎会短呢。
也怪他,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儿,所以也才不懂。
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儿,不过他这辈子是不可能知道了,他还是早些为明日的宫宴做好准备得了,说不定还能讨的些稀奇宝贝,顺德哀叹了一声,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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