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人说杨钊已经顺利找到,和季敬和回家去了,段昭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今日她见回了一位老朋友,那就是当今天子仇祈佑。
这个时候,段昭不过是出了趟门,给江情买爱吃的枣泥糕,刚从店家的手里接过糕点,便听到一句。
“好久不见了,长风,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回头一看,仇祈佑一身便服而非龙袍,显然是出来微服私访的,不过嘛,她能如此准确的找到段昭的位置,又出现在这里,怕是早就已经派人跟着段昭了。
段昭笑了笑,示意了一下隔壁的一间茶馆,到了一处雅阁坐下,这才开口。
“臣都离开这么久了,陛下这才想起还有我这号人吗?”
“这处茶馆是百姓的地,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长风就莫要自称臣了。”
语毕,仇祈佑甚至主动拿过空的茶盏给段昭与自己各倒了一杯,如此屈尊降贵,却也没有令段昭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她十分淡然自若的将茶盏接了过来。
“那好,既然如此,我便与陛下像普通朋友一样说话吧。”
“你我之间,本该如此。”
仇祈佑扫了一眼段昭放在旁边的枣泥糕,寒暄道:
“难得遇到长风出来买甜点,也怪我,都不知道离儿和你你回来了,不然的话定让人送些他爱吃的点心去你们府上。”
“劳陛下记挂,我们夫妇俩感激不尽。”
“长风这话说的,什么时候你我之间需如此客套了,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绕来绕去,重点就是这个,只怕这段时间以来求仇祈佑好奇极了自己的去向吧,段昭双眸一转,也没想过要扯谎。
“我去北冥了,在那里,我找到了以前失散的亲人。”
“哦?”
仇祈佑果然惊讶。
“这可是件大好事呀,不知长风找回了谁?”
“我的兄长,他已嫁到了北冥,所以往后的日子,我与江情有可能会搬到北冥去住。”
“你要搬去北冥?为何?”
这个决定显然超出了仇祈佑所想,这段时间以来,段昭不管朝政,不知去向,她心里头是想放心却又没底,好不容易等到这人回来了,却说要住到北冥去。
她心中更加狐疑。
“是啊。”
段昭点头,似乎早已猜到了仇祈佑此时心里却想些什么?直言道:
“我相信这于我和陛下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仇祈佑握着茶盏的手一紧。
“长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这样子,陛下就不用因为我是段家后人的事而有所忌惮了。”
“…你知道了。”
段昭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是什么秘密吗?朝中的元老也还没死光呢,不过陛下放心,我没问他们任何一个。”
“所以,你是在担心未来某一天,我会因为你的身份而与你离心,所以你才不惜跑到北冥去,段昭,我们是朋友,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的。”
仇祈佑皱着眉,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起来真诚无比,若非段昭早做试探,只怕都要相信了。
段昭轻飘飘的,只当做自己没听见这番话,转而回道
“其实我在晋州的时候存曾给陛下寄过一封求救信。”
闻言,仇祈佑面上一惊。
“什么求救信?我并没有收到。”
“只收到了江情的那封?”
狼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人,不放过仇祈佑面上的每一丝表情,段昭语气淡淡。
“那就是我写的,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江情什么?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有难,去找你,你会帮他,你食言了。”
仇祈佑顿时怒目,猛一拍桌。
“你用这种方法来试探朕?”
真是不经激,这么快,就连自称都摆出来了,段昭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很有用,不是吗?陛下,你骗了江情,刚才也在试图骗我,你明明收到了信,却只当作自己没见到。”sxynkj.ċöm
就代表了,仇祈佑的心从未与她是真正站在一起的,哪怕是两人合作的时候,更代表了她与江情在幼时的那一段情谊,终究已经过去了。
“陛下,当初你满腔热血跟着我去仓州救廖漫的心,是真的。”
只可惜才隔了不到一年的光阴,就有太多的东西在悄然改变。
仇祈佑显然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喘着粗气,十分气愤。
“所以你是在怪朕吗?你有什么资格怪朕?”
当时的段昭在晋州,谁知道她能不能顺利杀掉仇思伏凯旋而归,是,她的确答应过江情,说会念及姐弟情分去帮他,可当时的情况她也身不由己啊,总不可能丢下凤都的一切去救一个不一定能救的人吧,更何况当时,仇胤可是在步步紧逼,她也是没有办法。壹趣妏敩
段昭摇头。
“陛下错了,我并没有怪罪你,我明白,我们都只是做出了当下最有利的选择,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就好。”
仇祈佑一怔,她看着段昭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示意了一下,起身告辞。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离儿还在府中等我,陛下,告辞。”
“段昭…”
段昭没有停留,而仇祈佑也知道自己无法挽回什么,在段昭毫不犹豫的戳穿她为自己营造的假象之前,她也真觉得自己能够问心无愧,可那终究是自欺欺人。
仇祈佑说不清自己的心中此时是什么感觉?她觉得胸中闷闷的痛,充满着怅然与落寞,也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故友,廖漫。
“廖军头,你说我当时要是真的能够把你救回来就好了,或许现在的光景就会截然不同。”
她口中喃喃,却也知道那不过是一腔空想。
段昭刚回到府中,看着里头吵闹的很,不用想,也知道晏儿又在哭闹,但令她意外的是,哭闹的不止晏儿一个。
“…离儿,你哭什么?”
“…嗝”
江情打了个哭嗝,见到了段昭,非但没有忍住,眼泪还掉了更欢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间觉得,晏儿他哭的好可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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