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
三元也没法有在傅家的底气了，听见这话忙不迭走了。
傅青淮得知他们对话，态度依旧坚决，“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她若非要进，你就去找我外婆。”
三元很难办。
可是他只是一个仆从，难办也要办。
于是甄妮妮再也没能突破这道门了。
面对母亲朱氏，甄妮妮不甘道：“表哥不喜欢我，我一连送那么多回他都不要，我不要再给他送了！”
朱氏忙安慰，“既然这方法行不通，那不如你好好学女红？我听闻京城的女子个个都很厉害，等入夏了，你给你表哥做个外衫？”
“我才不要！”甄妮妮烦躁起来，“做饭已经是极限了，我的手哪里捏得起那绣花针？”
朱氏惯来也宠女儿。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习惯，是整个甄家的。
闻言只好说：“不妨事，你表哥还要在甄家呆个两三年，不急于一时。”
甄妮妮微微睁圆了眼，小辣椒似的道：“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干什么非要喜欢他，我瞧秦越模样不比他差许多，待我也客气，还不如找他呢！”
朱氏晓得秦越来历，但是家里不会有人同小辈说，只道他不是本地人，乃远房亲戚过来投奔的。
“秦越模样好，可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往后在军中也没得什么本事。
“但是你表哥不一样，他是名扬天下的大三元，那以后都是要名留青史的，你若能嫁给他，说不定能跟他一道回京做个诰命夫人，以后也能史书留名！”
甄妮妮疑惑，“可是表哥说了，不回去。”
“傻孩子，你姑姑刚过世，他正值悲痛的时候，说的气话呢！”www.sxynkj.ċöm
甄妮妮嘟唇，“什么诰命夫人不诰命夫人，我也不在乎，表哥模样是真的好，比、比我跟开心都好看……”
朱氏一笑，心想好看能当饭吃？瘦嘎嘎的，怕活不过妮妮。
房事上也担心这小子吃不消。
若不是傅青淮有本事名气大，她还不想叫妮妮嫁给他呢！
“你喜欢就成。”
“他又不喜欢我，成什么成，我看他看开心都比看我亲近。”
朱氏拿手去戳她脑门，“你傻啊，去找你奶奶说，自己再表现好一点，你表哥不就是你的了吗？”
甄妮妮噘嘴，“哎呀哎呀，我知道了！你倒比我还积极。”
朱氏哭笑不得，“我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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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未到，已是月圆。
西北的天常是昏黄昏黄的，但夜晚却格外澄明。
甄妮妮吃过几次闭门羹便不过来了，游上欢也不晓得去哪里了，反正没回来找过她。
傅青淮乐得自在。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把《律法新编》的草本完成了，只待逐一增改修订。
编写此书，周寺卿的《刑录经注》给了她很大帮助，这才导致她能下笔如有神。
想起周寺卿和朱少卿对她的期待，傅青淮心中不免有几分惆怅。
“叹什么气？”
游上欢蹲在屋檐上看她。
恍惚间，傅青淮以为自己见到了卫作然。
回过神，她浅笑道：“想起了一些长辈。”
游上欢飞身下来，也愁眉苦脸，“你一说，我也想我师父了。”
他自顾自就坐到了石桌上，仿佛那凳子是摆设。
傅青淮见他不羁，也不想说他，总归桌子什么都没摆。
游上欢盘腿面向傅青淮，“我其实老早就好奇了，你外公为什么要派人守着你？我今儿过来，还特地找到他们打了声招呼，不然又得受惊。”
“或许，与我母亲过世有关，外公怕我也出事。”
“能出什么事——”游上欢大大咧咧回了句，突然住了嘴，“你母亲怎么去的？”
已经过去半年多，再提起此事，傅青淮的心中依旧隐隐作痛。
只是面上不显，“实情我也不清楚，但很有可能是被一个叫‘鬼灭’的杀手组织派人来杀的。”
游上欢倒抽一口冷气，“那就难办了啊！”
傅青淮挑眉，“欢哥可否展开讲讲？”
“我上回来找你借钱，不是提起过世间第二吗？虽说江湖卧虎藏龙，我是夸张了些，但此人的功力确实比我高。”
能叫游上欢这连卫作然都敢嘴的“大侠”承认功力更高，此人的厉害，傅青淮也想象到了几分。
“此人是鬼灭的杀手？”
“不，是首领。”
说起这个，游上欢正色几分，“此人是谁，没有人知道，但是两年前他冒出来，灭了原本的杀手组织风雨楼首领，此后风雨楼改名鬼灭。
“有不服从的全都被他杀了，剩下的都对他既畏惧又尊敬，因为谁伤了他的人，他便灭了那人全家，因此他的手下也是忠心耿耿……”
“没人打的过他？”
“他出现的次数不多，但根据情报来看，每一次功力都有着显著增长，谁也不知道他练得什么功法，总之很厉害，若是他收徒，想必会引起轰动。”
傅青淮不自觉咬紧牙根，“既然他们收钱，那我花钱买了那杀我母亲的杀手之命，可不可行？”
游上欢眉头皱起来，“想来不可，我方才说过，他很护短，你这般是在打他的脸。”
听见这话，傅青淮感到一阵绝望。
这样的人，且不说卫作然能不能打得过。
就算眼前的——
“欢哥，你师父、你师父他老人家是天下第一剑，可有把握胜过那鬼灭的首领？”
游上欢瞪圆了眼，“你想让我师父去替你杀了他？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我师父他惜命的很。”
“可是他不是天下第一——”
游上欢见傅青淮十分笃信，心里还有点儿心虚。
“虽说十年前是天下第一，可是现在就不一定了，只是他老人家的名头还管用——可是他的名头……”
游上欢想想干脆说实话，“十年前我师父到处跟人打架，还专挑名气大的打，打输了人家不在乎，我师父更不会到处传。
“打赢了便什么也不要，就要人家到处夸他天下第一，本来我师父也确实厉害，那些人输了，传出去败在天下第一的手下也不丢人，所以、所以……”
所以这天下第一，还是有水分的。
傅青淮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我晓得了，是我强人所难。”
游上欢担忧看她，言语正经起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你却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父母在我幼年便被人所杀，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放弃寻找仇人，但是不能因为仇恨，而影响自己活着。”
傅青淮朝他微笑，“多谢欢哥开导，我省得。”
院外传来脚步声。
游上欢便了笑脸，“现下时候也不晚啊，你外公的人该不会看我呆久了怕打扰你，来赶我了吧？”
院外人很急。
敲了门，也不等傅青淮开门便喊：“表少爷，京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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