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送了二人出门,冯父有些依依不舍的,才说:“这位公子我没见过,只是聊起来倒像是认识很久了一样。”
他看向冯晗,像是自言自语说:“比二公子,咳,分明要好上许多的。”
冯晗并不理会,说了多少次,她只是喜欢二公子的面皮罢了,对他本人是一点意思也没的。
当年在主家一见,是为了给冯锡范的女儿和二公子相看的,有她什么事?
她才几岁?
八岁?
但是并不妨碍她对着郑清时流口水。
冯母了解自己女儿,毕竟二公子确实生了张值得人挂念的面皮。
她也对冯父变着花样的催婚不耐烦,便转移话题,道:“我瞧着这单生意是没什么问题了,一会儿咱们去街上,同闻掌柜先交个底。”
冯晗不是很愿意,她有个白花长相,装起来是不难,只是真的装下去,人晚上是要少吃几口饭食的。
恶心的。
冯父这会子插嘴道,“容公子刚刚给我写了个引荐信,说如果愿意可以去个学馆里做教书先生,那我就同你一起去就是了。”
冯父走之前还不放心,交代了冯晗:“不过你不必准备我与你娘的午食了,我们在外面吃顿就是。”
冯晗……
你们觉得我饭做得难吃不想吃,我理解,但是把我一人撇家里是什么意思?
——
回了宫,纳兰容若径自去乾清宫同康熙复命,慧方直到进了翊坤宫,心脏便又开始狂跳,等独自一人进了屋里,整个人失了力,几乎是摔在椅子上。
慧方双手颤抖,从衣襟里拿出张折了两折的纸,她咬牙屏息,把纸张慢慢展开。
一张好看到不行的脸,也随着纸张展现。
画中人穿着戏服,脸上一半油墨盖着,另一半的脸就是干干净净,但人实在好看,能通过这半张脸,去想象这人究竟是怎样的绝色。
一半浓墨重彩,一半不施粉黛,其实挺古怪的,如果她没有在一年多以前,见过这样的半半脸的话。
虽然那半张脸并没有画上这样干净,仍旧沾染着浅浅的油墨花色,斑驳而美丽,更别提半半脸之间的分界线,也没有这样明晰。
可是她仍旧能一眼认出来。
这是午夜梦回,总是闪回的一张脸。
冯晗不过十五岁,从小又生在人口简单的环境中,人聪明,但实在单纯。
她对慧方见到这张画像之时的花容失色也并未多想,只把慧方当成同道中人,她八岁就能对着郑清时流口水,这位姐姐只是单纯的惊艳于他的美貌实在是太正常了。
冯晗对自己的绣技得意,对自己的画技更是得意,她就是突发奇想,二公子这样的半半脸会是什么模样。
她自己想象着,花了好些天,费了不知道多少张纸,废掉的纸不敢乱扔,还要及时扔进灶坑里烧掉。
虽然她觉得,不会有人知道她画的人就是二公子。
但总归是大功告成了。
自己欣赏了还不到一天呢,就被那位姐姐看见。
她又对这位姐姐有所求,便只能双手奉上。
慧方收起惊讶之色,问她:“这人……可太好看了。”
遇到对自己作品不吝夸赞的人时,作者的脑子就可能会变得不太好。
啥啥也都秃噜出来了,好在还知道要做一番粉饰。
她说什么这人是她在南方时的远房表姐,长得好,自己实在忍不住才在这张脸上自行创作一番,改做了男相,果然更是惊艳。
又说什么天妒红颜,远房表姐从小身子弱,已经撒手人寰了。
……郑清时不知道该谢谢她还是该揍她一顿。
慧方听着这姑娘的胡说八道,仍旧仔细看着画,才隐约看见半张油墨脸上好像隐着个字。sxynkj.ċöm
冯晗谎话说的越来越顺,张口便来:“是个清字,表姐清明时生,所以不招生父待见,实在是个苦命人。”
慧方后来没再听这姑娘的鬼话连篇,清字,清明时生。
不久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死心,还是只单纯为了看场戏,时隔近一年,她又踏入梨音楼。
那老板还记得她,看见她就赶紧迎上来,给了她一封信。
老板说:“也不知道是巧还不不巧,时节托人送了信来,说是您来了,就给您的。”
慧方怔怔接过来,打开信读了,字如其人,一手漂亮潇洒的字体,文风也幽默。
自来熟,还是当她是老朋友,他说他小名阿清,因为清明时生。
还说,当初在梨音楼等你多日,不见你来,家中实在有事,只得先走,这会儿绊人的事解决差不多,但家中长辈还需安顿,不能在京中逗留,于是托人转交此信。
然后问,你要不要也留封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府邸何处,等我能来京城,自去寻你与你相见。
直白热烈,让慧方一时招架不住。
她回到宫中,纠结要不要写信时,景素过来找她闲聊。
提到了昨晚,康熙因为延平郡王的嫡子出逃而不开心的事。
她说,据说这人颜色极好,喜好梨音,而且拌的是旦角儿,叫郑清时。
这些话,结合收到的信,让她心里有个疑影,等看到这幅画时,倒是不用怀疑了。
景素慢慢听她说着,慧方语气挺平淡的,但是那种纠结,难受,能把人的心肠缠起来似的。
慧方跟景素道歉:“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这个,可是我看过去这许久了,并没有他翻出什么风波的消息,所以我想,可能真的就像他信中说的,以后日子安稳……万岁爷眼瞅着都要把这人给忘了。”
“对他有多深的感情,那肯定不是,毕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但是我觉得,他没有参与过叛乱,是不是能不像海澄公那般活着。”
那样好看的人,不该是那样的活法。
景素默了默,除了感叹一句“长得好看何止能当饭吃,简直是能救命”之外,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等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景素挠头,说:“可是你说这人怎么想的,他是不知者无畏,所以才敢大剌剌的露面么?”
慧方摇头,她从这人能给她留信,又说了那么多底这件事上,就已经对这人很是不解了。sxynkj.ċöm
怎么想的?逃都逃了,还敢往京里送信,是嫌命长还是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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