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方不想再看人哭了,再看下去她也要哭了。
她大手一挥,问道:“纪小临可还能站起来走几步?”
“我现下同你回纪府,带上他去见陈小繁!”
纪夫人愣在原处,还是香菱看不下去了,把人扶起来,说:“夫人啊,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纪公子现在能起身吗?一会儿扮作个大夫跟着我们娘娘和陈夫人身后去巡抚府上见贵人一面可能行?”
纪夫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着,从地上起来,又哭又笑的,“能,能,只要能见上小繁一面,小临就是半只脚踏进了地府里都会回头的!”
等接上纪临,已经日落黄昏了。
纪临踉跄着,装成了个大夫,由他那扮成了个药童的小厮扶着,艰难的走到了陈繁的身边。
时隔多年的再次相见,未语泪先流。
陈繁抬手给纪临擦眼泪,说:“你好像,比我想象中,老了许多。”
纪临笑,说:“你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许多。”
扒门缝儿的景素和慧方,直拿帕子擦眼泪。
今天也是为别人美好的爱情而流泪的一天。
两个人把门关上,守在门口,没什么形象。
慧方问:“你和万岁爷在信里说了?”
景素点头,“没说完全,这种事总是要当面说的,何况做都做了,能把我怎么地吧?他要真把我怎么地,那就不过了呗!”
慧方给她竖起大拇指,对她重友轻色的行为表示赞赏。
景素有恃无恐,又或者红娘当上了瘾,问慧方:“你有没有想过把时节找出来?”
慧方摆弄着帕子的手顿了一下,道:“何止是想,我找过呢!”
“这两年总能出宫,全京城的大小戏楼我几乎都去了一遍,没有啊。然后觉得自己蠢,那样的角儿,小楼里怎么可能养的住,还去小戏楼里找,我简直是疯魔了。”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不过就是见上一面完事,还能跟陈小繁似的,跟着纪小临远走高飞啊?”
“情况不一样,人家是两情相悦。”
慧方低头,竟开始觉得难过起来,“我与时节,不过是乍见之欢。”
“我不过是被他的面皮迷了眼,而他,我对他而言,恐怕也就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富婆而已,转头忘了说不定,那天扔给他的首饰被他卖了换钱也说不定。”
景素笑笑,逗她:“那链子五百多两呢!”
慧方点头,“可不!五百四十八两!用金那么点儿,红宝石成色好能值几个钱,大头都在工艺上头。”
景素继续说:“也不知道这人见过好东西没有识货不识货,卖出去谁看工艺?看的还不是真材实料?”
“就是就是,其实放手里怎么都比卖出去强。”
不识货的郑清时这会儿正在往当铺狂奔。
半月前他在码头接他那去游山玩水大半年才终于归来的娘,结果他娘都走到了他身边他却没有看在眼里,他摸着腕子上的金链子,冲着条船直笑。
唐静己当时就觉得不对。
这孩子从小到大,今年二十岁,笑模样很多,但有坏笑,有冷笑,也有不在意无所谓的笑,就是不曾有过这种,唐静己啧了一声,春心荡漾的笑。sxynkj.ċöm
她一度以为这臭儿子是不是有龙阳之好,搞艺术的么,能理解,都能理解,她旁敲侧击问的时候,她爹爹和娘亲都在旁边,一个瞪大了眼睛,另一个捂住了嘴,仿佛郑清时如果点头,两个人当场就能撅过去……
还好他没点头。
但是他也没摇头。
唐静己看向那条船,她眼神儿好,那大船气派,船舷上有三个姑娘打闹着。
一个追着另一个,两个人围着中间的那个躲着。
明明听不见笑声呢,但就是看着这种景色,也是想笑的。
朝气,快活,让人心生艳羡。
唐静己随即摇了摇头,现在谁都不能让我羡慕,我想去哪去哪,有钱有闲,儿子年纪还小得听话,父亲母亲年纪大了也会听她的话。
她是老大。
唐静己观察了一会儿,问:“胭脂色衣裳那个?”
郑清时点头点到一半,这才看到自个儿亲娘。
然后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要冒烟。
郑清时又抬头看一眼,拽着他娘就要走。
不拽不行啊,他亲娘现在放飞自我,没有什么能管得住她,要是一个没拽住,她现在就能去问人姑娘芳龄几何,婚嫁与否以及,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倾慕于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郑清时人是回了家,心还在码头上。
他后悔着急回家了,怎么能这样丢人的就落荒而逃了呢?至少得,咳,不说尾随到人家住处,也得打听打听这家人姓甚名谁,现在可好,好容易再见一面,还是啥都不知晓。
白见。
郑清时在家里,走过来走过去,叠叠戏袍擦擦剑,抠抠地砖挠挠墙,然后状似无意说:“我出去买样东西。”sxynkj.ċöm
唐老大人表示不满,我宝贝女儿讲这路上见闻讲得多有趣,你小子不识货不听怎么行?是想吃家法是不是?
唐静己连忙拽住,笑道:“这叫儿大不中留!”
出了门的郑清时直奔码头,心情忐忑而又快乐。
他和手链姑娘一定是天生一对,才能在时隔多年之后异地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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