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的声音虽然温暖沉静,在白屿听来却是晴天霹雳平地一声响雷——
他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从自己因为痴迷密码学进而发展黑客技术不停地尝试挑战自我最后走火入魔在网络空间捅了大篓子搞得自己被某组织盯上最后不得不为人卖命为了完成所谓最后的任务这次才混入古文化研究所的科考队伍里?难道说自己早已知道齐老师在这科考队列里自己才半公半私故意接近她伺机找到组织所求的“东西”?
白屿的脸色惨白,此时在齐月面前,他像一个做错了事被找家长的孩子,百口莫辩,万语难诉。
他知道自己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境不能说这事实,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只当他在编故事找借口,可是,望着齐月清澈而直白的双眸,他又根本说不出骗人的鬼话——
齐月见他沉默不语却低声叹了口气,便知这中二少年的心性一直没有变,又是脆弱又是倔强,便摸一摸他的脑袋道:“那你有空再跟我说,好不好?”
白屿正万般纠结痛苦莫名之时,被齐月抚一下头上的呆毛,心头竟有泰山一掷身轻如燕之感,顿时心头压力抛之脑后,只呆望着齐月,似乎鼻子酸得难受,又似乎想咧着嘴笑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一旁梁冰冰倒是忍着脑震荡的头晕恶心,仔细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土台本就狭小,这会儿两人断断续续的低语也让她明白了五六分——感情这两个人原本就认识啊?!
她略一思索,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小白对齐月研究员如此不同了,只是两人起码也差了七八岁,不可能是在校同学,难道他俩是姐弟、是亲戚?到底如何认识的呢?
她正在揣测齐月白屿的关系,却听到土台下方有人呼救的声音,那又老又正经的求救声真是过耳不忘:“上面有没有同志还活着?有的话,下来,我们开一个集中会议,来部署一下下一阶段工作任务。”
小方:“好嘞!胡主任!”
齐月:“......”满头黑线。
白屿:“......”满头黑线。
梁冰冰:“......”满头黑线。
胡主任真是老油条一个,这么高的洞口坠车落地,车辆都快摔散架了,他也只是一条胳膊骨折外加流鼻血,精神头尚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真是让齐月佩服不已:看来能当上领导的都很有两下子啊!
而其他人就比较惨了,范巨此时半昏迷状态,跟他说什么都是哼哼哈哈,眼看是指望不了他干活了;而大江倒还好,除了喷鼻血和一瘸一拐,总体上能算一个完整的人;驾驶员小王一脸苦笑,告诉大家:别指望了,哥哥小腿骨折,这会儿带着自己就是一个累赘......
齐月眼珠一转,咦,那个蒋建国去哪里了?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醒过来就发现蒋建国人不见了,也不知是坠车时甩到车外了,还是落地以后自己跑了。
此时这么多考察队的成员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和刺激,齐月也顾不得多想,只和小方等人将受伤的人集中在一处,又想办法尽可能多地掏出物资,临时给伤员包扎和敷伤口。sxynkj.ċöm
唯有陈干事外伤最严重,并且又是开放式的,此时将他从土台顶上弄下来,估计伤势立马会恶化,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原处土台上,盖上绒毯保暖,争取尽快恢复信号紧急呼救。
趁着伤员们自救互救,白屿带着齐月在这塌陷内部仔细走了一圈,将周围的环境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虽然外面席卷天地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泥沙裹挟在雨水冰雹里劈头盖脸地乱打,可在这个半敞口的洞穴内部,依然可以暂时维持半干燥。不过,这也只是“暂时”和“基本维持”而已,眼见着外面风雨不停歇,周围潮气也跟着越来越重,想要完全确保安全无忧是不可能的了。
齐月看看周围的这帮同事加朋友,伤的伤,残的残,能站立起来的就没几个人了,只能拖一时算一时,尽量别再增加伤员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能管将来如何?
白屿倒是挺细心,转悠了一圈便对齐月说道:“老师,这里好像是一个后院......后场?”毕竟不是文科生,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判断,只比划给齐月看:“老师你看,这里是向上的坡道,应该是通向内室。我们找找,这通道到底通向哪里?”
虽然词不达意,但齐月倒是听明白了白屿的意思:蒋建国恐怕就是找到了通道的入口,才从这地底洞窟里消失不见的。
两人低语一阵,决定着手有针对性地找通道,只是转来转去,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而胡主任又再次召唤队员开会,无奈只好折返回去,与众人一起听领导讲话。
胡主任不亏是老行政领导,说起来头头是道,从这次科考任务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当今国际形势,又再次提醒大家注意保密与安全,谨防敌对势力渗透与破坏,足足讲了半个多小时没停歇,听得齐月昏昏欲睡。倒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长篇大论的领导讲话的白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不过,胡主任还是很识大体顾大局的,见大家伤病不轻,精神状态实在不佳,也只好赶紧草草收尾,让齐月说一说下一步计划。
齐月冷不丁被点名,不由自主地看看白屿,见他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似是在鼓励,便鼓足了勇气将刚刚探查这个洞穴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清点了一遍现有装备,最后道:“初步判断,蒋建国应该是找到了通道入口,直接进入内部。我们也要想办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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