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心脉受损?
齐月脑子里嗡嗡作响,也不知是惊吓,还是害怕,只在脑瓜里将“心脉受损”这几个字翻译成现代汉语,那不就是心脏外伤了?难道是心血管出问题了?要不要放支架?
这古代异世可没有外科手术这一说啊!
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却又似乎听胡军医说了句“目前还不妨事”,齐爵爷顿时满脸黑线,这“心脉受损”到底是妨事还是不妨事啊?!
这胡军医真是个西疆老狐狸,绕来绕去讲了半天,齐月总算听明白了,就是大将军劳累过度,今日骤然全力应战,只恐消耗过大,心脉损伤,要多多调养。
老胡又煞有介事道:“咱们大将军现在是仗着年轻硬扛,若是一个不小心,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齐月越听越不是滋味,只问道:“军医大人,大将军当真伤了心脉?”
胡军医看了齐爵爷一眼,捻着胡须斟酌道:“这个嘛……”
他似乎是遇到了比白大将军伤情更加棘手、更加难对付的场面,只好摇头晃脑想了半天,才道:“启禀爵爷,大将军面前不妨事。不过,心脉乃是人体至关重要的命脉,大将军日夜操劳本就不容易修复,这下受损,只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动气动心情,否则……否则怕是会落下病根。”
以齐月带白屿去看医生经历,她心里十分清楚,古往今来这些大夫们为了宽慰病人和家属,总将病情往“不妨事”上说,其实情况一准比老狐狸说得严重。
胡军医见齐爵爷似有所料,也不再多说,只伸着手笑眯眯道:“听说爵爷今日也受了伤,不然现在方便的话,下官为爵爷也诊一诊脉?”
季鹰一嘬牙花子,老胡今日是没看到齐爵爷浑身是血的惨状,她那肩膀恐怕都被吴歌插穿了,血流得浑身都是——这也是奇了,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爵爷,怎么看上去毫无惧色,比我们这些个大老爷们还能忍痛?
齐月心中一万个大白眼翻出来给胡军医都嫌不够。要是一般人,等胡军医给白大将军救治结束了,恐怕这头自己也差不多放血放干了,那还能有救?
幸好她有三枚金属球傍身,止血愈合伤口都算是小事,刚才在营帐里粗略修复了身上的伤口止了血,这才换洗了衣裳过来的。
思及此,她摇头道:“这……本爵今日只是蹭破了皮,不碍事。胡先生抓紧时间去给大将军抓药吧!”
说着,她从衣袖中翻找了一回,掏了个木头牌子出来,道:“这是我的令牌,拿去给陈良子,有需要的药品器械都可以领来。”
说着,齐月又对小毛虾道:“亦侠,你也辛苦了。劳烦你再去趟我营帐,让小彩将那三粒‘凝神雪珠’拿出来,说我要用。”
打发走了二人,齐月望向季鹰副将,两人齐齐向躺着的白川鱼看去。
此刻白大将军还是一身破烂穿孔的战袍,只是卸去了外甲,身上的衣袍灰突突的,鬓发散落在简陋的卧榻上,衬得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齐月虽然心里知道不能怪小毛虾,毕竟人家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见到这样安安静静躺着的白川鱼,她心中还是一悸。
下意识地她走上前两步,在白川鱼面前半蹲半坐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搭在他放在身侧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齐……”季副将实在是迟钝,可他再迟钝也察觉出此时自己好像是这个营帐里最多余的物件。
季鹰:“……”
要说一起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往日随随便便的同僚关系,便很容易上升成为相互扶持的同袍情谊,这一点季鹰已经无数次实践过了。
可是,齐爵爷,您怎么说也是跟我老季一起从国都一路受苦遭难跑回西疆大营的啊,怎么说您也该一视同仁,把我也当做您心腹同袍吧?www.sxynkj.ċöm
季鹰摸摸下巴,据王参将这个大嘴巴所说,这一趟去夜叉国黠面国盗仙草一行,白大将军齐爵爷可以说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无数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活命回来——这么一想,在生死战斗中结下的的,那就是过命的交情了,难怪齐爵爷此刻如此担心大将军的伤势!
可是……
季副将的下巴都快摸烂了,可是,咱们跟大将军不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吗?咱们跟齐爵爷更算是过命的交情啊!!可为啥我还是觉着自己在这里显得越来越多余呢?
愁肠百结的季副将挠挠头,终于将眼珠子盯在了齐爵爷和白大将军交握的两只手上。
一只骨节分明粗黑而强健,另一只皙白而柔嫩,叠在一起,仿佛带着一股天然的柔软暖意。
季鹰:“!!!……”
对,我是个瞎子。
他一拱手,慌里慌张道:“……启禀爵爷,我、老季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待、待会儿再过来看大将军。”
不等齐月反应,季副将“唰”一声转脸就跑,跑得比身后有二十个卡帝凶兽追还要快,眨眼便掀开了两道帘子不见了踪影。
胡军医、小毛虾都走了,现在连季副将也扛不住了,营帐内守卫的士兵还有哪个不知好歹非得留下来坐看吃瓜呢?sxynkj.ċöm
转眼间,整个不大不小的营帐里,只剩下齐月和白川鱼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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