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齐月“不好”,白川鱼一颗心马上揪了起来。
他一把搡开面前挡着的季鹰和王之奕,半跪在齐月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就搡,一边摇晃齐月一边道:“齐月,齐月!你醒醒!”
神志不清的齐爵爷被他这么一通乱搡,似乎是回过一些神来,只半睁眼睛看了他一眼,又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
白川鱼:“……”
这女爵爷不会是又被黠面国师魇住了神识幻境吧?怎么忽然就昏过去了?
而齐月此时半昏迷半清醒之间,似乎是听到了白川鱼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然而她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依然是一片灰暗和重影,头疼得太厉害了,甚至让她产生了浑身都在疼的错觉。
她心中暗暗着急:这个白川鱼怎么不知道听话呢?不是让他离我远点吗?
人活一世,白川鱼大将军因前尘往事尤其敏感,他岂有不知道要跟齐爵爷划清界限才能掩人耳目的道理?
“大将军,爵爷说……”季鹰好心提醒道。
齐爵爷的意思很明白了,“人言可畏”,您好歹注意点。
然而,白川鱼是什么人?他又怎么会顺着别人的心意来?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能让别人的口舌摆弄自己。
此刻他不管不顾抓着齐月的手,只道:“爵爷情况到底如何?”
被王参将叫过来的胡军医早就诊完了脉,此时低声报告道:“这……大将军,齐爵爷的脉象紊乱而弱,看样子像是积劳成疾,如今齐爵爷神识缥缈,如线牵纸鸢,只怕——”
白川鱼越听脸色越差。在他这等习武之人看来,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劳累过度就休息,自然而然就能恢复如初。sxynkj.ċöm
可他并不知道齐月这样的女子,本就体弱不胜劳累,而她两世为人,这一世用了别人的原身,神识稍有差池,便再难控制这副身体……
一听到胡军医说脉象“乱”,白川鱼还能忍,乱就乱吧,左右总能调理成“不乱”,可胡军医所说脉象“弱”,就让人心中“咯噔”一下。
众人皆知事情不好,一时间都紧张地低着头望向白川鱼的神色。
此刻齐爵爷半躺半卧,倒在白川鱼大将军怀中,这场面,就是原本没有误会的将士也要误会了,不过现在没人有心情八卦,更没空坐庄下赌注——若是齐爵爷就此没了,咱们到哪里去八卦一个死人啊?
那,房监军若是下次反口一咬,黑的说成白的,死的也给他说成活的!
看白川鱼大将军搂着她的样子,眼看要急疯了,想必这齐爵爷是无比重要,以后要跟房监军这个老匹夫再斗一场,还真少不了齐爵爷这般给力的女大人给我们撑腰!
这下众人明白过来,齐爵爷是白大将军的坚实盟友,我们大将军就指着爵爷以后在国都给我们西疆大军争取粮饷和军功了——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大将军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个女人!
正当众人心中犯嘀咕的时候,不知哪个抖机灵的侍从将齐月的贴身小丫头小彩叫来了。
今天一大早,邱侍郎忽然到访急匆匆找齐爵爷,转眼主子小姐就换了官服,带着一帮人马急匆匆地走了。
小彩自此就心神不安,可她是小姐带来的家养丫鬟,负责伺候齐月的衣食起居,不敢跟着小姐去办公。
刚才又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找上门来,让小彩跟着去一趟,说是齐爵爷不舒服,让丫头过去扶一把。
小彩一听赶紧跟着过来了,进门就看到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将士官兵,就是没瞧见自己家小姐。
“小,小姐?”小彩一紧张,哆哆嗦嗦地跟着带路士兵往前蹭,营帐走了一进又一进,终于看到众人环绕下倒在白川鱼怀中的齐月。
“啊?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小彩一看苗头不对,顿时一下扑上前去,抱着齐月的大腿就开始放声大哭:“啊——啊啊啊——小姐啊!你可,你可不能死啊!小彩没伺候好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可——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啊啊啊!”
季鹰一听这小丫头鬼哭狼嚎就头疼不已。要知道我老季在押运粮草的一路上隔三差五就听这小丫头鬼哭狼嚎一番,哎呀妈呀,脑仁儿疼!好么,现在让白大将军也遭遭罪——壹趣妏敩
果然,一听到一个“死”字,白川鱼的黑脸顿时拉得更长了,恨不得现在一巴掌把这小丫头扇出去!
谁知这小丫头在白大将军狂怒到了极致的凌厉眼刀下,竟迟钝得毫无知觉,不仅没有收口,反而呜呜哇哇一口一个“死”字唤着齐月,偏偏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情真意切,哭得白川鱼那一巴掌全然打不下手——
胡军医见得多了,这样的家属不仅对治疗毫无帮助,而且还净给大将军添烦!
他瞅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白川鱼,这会儿大将军年轻力壮,被气了缓一缓还能缓过来……若是大将军现在年过半百,这小丫头再多说两句,说不定就能把大将军先气得背过气去!
思及此,胡军医连忙一把扯过小彩,捂住小丫头的口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少说些不吉利的话,你就不怕把你家主子小姐咒出一个三长两短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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