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一听齐月要喝药,心中“咯噔”一下:怪事,主子小姐什么时候会主动喝药了?她不是最怕苦药的吗?
然而小彩毕竟年纪小,遇事不会深想——既然主子要喝药,她不敢耽搁,赶紧将手中布巾放在盆中,转眼就将放在不远处案几上的一碗药端了过来:“小、小姐,当心烫——”
话音未落,就见齐月一仰脖子,一整碗黑黢黢苦哈哈的药汤已经“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小彩瞪大了双眼,难道我们主子小姐的喉咙里是水管子么?
平日里喝一口药都要死要活的,今日这么一碗药喝下去竟然不带打顿的!
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家主子小姐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难道真是伤势变严重了?
小彩看得眼都直了,接过空空如也的药碗楞了半天,又递上布巾给齐月。
“小姐……”小彩犹豫道,“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会没事?”
胡军医不是说我们小姐受了重伤,万万要小心治疗吗?
刚才明明见到小姐趴在白川鱼膝盖上一口一口吐血,又昏迷了过去,此时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可精神挺好,全然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齐月顿了一顿,道:“放心吧,我没事。”
听主子小姐声音平稳,小彩咽了口唾沫,终于也定了定心。
只见齐月伸手接过布巾,仔仔细细将自己擦了个干净,又将额角脖子上出的冷汗汗渍拭干净,这才将布巾递给小彩:“再换一盆热水来。”
小彩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月:主子小姐虽然挺爱干净整齐,可到了西疆以后,为了节约用炭火柴火,她能用冷水就用冷水,能用温水绝不用热水,更没有过用了一盆又要一盆水洗脸的情况。
难道真是主子小姐伤糊涂了么?
看到齐月一脸煞白不言不语,小彩不敢多言,端着盆一脸狐疑地走出了营帐。壹趣妏敩
齐月支使小彩离开营帐,一翻身下了卧榻,四下里到处看了一圈,真的只剩下自己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两枚金属球来。
此时,两球上淡金色与暗红色光华相互交映,彼此缠绕混合融为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是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两球之间的差别。
在淡金与暗红交相辉映之中,齐月苍白的面孔上被镀上了一层暗淡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忽红忽黄煞是诡异。
听到营帐外面有声音,齐月深吸一口气,将这两枚金属球又放回了怀里。
此时,腹中绞痛已经消散了一大半,即便不懂医学,齐月也能明显觉出自己腹中受伤的部位正在以一种诡谲的速度自我愈合。
她垂下双眸,手中死死捏着盖在身上的那件珍珠羊羔毛披风,渐渐咬紧了嘴唇。
白川鱼,是要去西海关。
刚才的昏迷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齐月便在半昏半醒中悄悄听着白川鱼和花云谏的对话。
如今西海关情况微妙,田参将带回的消息也渐渐指向一个并不太妙的方向,白川鱼说要“出去一趟”,必定是要去西海关。
那种由来已久的不祥之感,重新缠绕上齐月的心头,更让她头痛欲裂。
身上的伤层层叠叠,如今已修复大半。
齐月知道,就算是没有抱香豪奴那一脚,白大将军也不会再带自己去那么遥远的西海关,甚至不会让她离开西疆大营的保护范围。
要想解决这一切麻烦,如今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她悄悄攥紧了两枚金属球,一个自己的,一个吴歌的。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为了不拖累行动,齐月决定借助吴歌金属球里的能量加速自己的恢复。
如果说方才与花云谏的交谈中,齐月心中已经闪过一道堪称恐怖的想法,那么,刚才在她的金球与吴歌的金球能量交会之际,她更是透过神识窥见一丝半点黠面国大国师的记忆。
广袤无边的万里荒漠,荒芜人烟的乌卫山余脉,干旱剥蚀低山带风光,龟裂大地,褪色天空,来自远古的风,更远处便是红彤彤的夕阳落日壮美景象。
然而,下一刻,齐月惊恐地发现自己像是掉入了无尽黑暗一般,除了耳边有节奏的轰鸣声吵得她头晕脑胀,眼前却什么也看不清,难道我这是瞎了?
这轰鸣巨响几乎震破耳膜,让她有一种恍惚间又穿越回上一世的错觉。
我真的又穿回去了吗?
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现实世界,还是神识之境,只愣愣怔怔站在原地。
猛然间一道光亮在前面不远处亮起,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的齐月本能地用衣袖想要遮眼,却被人在背后顶了一把,不由自主跟着一群人的脚步向前走,很快便在那道光亮处转了个弯,面前的展开的场景顿时让齐月惊呆了。
【西疆大营中军营帐】
营帐外阳光正明媚,冬日暖阳洒落帐前,连带着牛皮包裹营帐中长久郁积的寒气也都一扫而光,正是西疆难得的好天气。
白川鱼望着营帐外地上的光影,暗暗叹了口气:往日这样的好天气,便是将士们将闷臭了的操练衣衫拿出来洗洗晒晒的好日子,整个大营里往往会破例搭起许多临时晒衣棚,引来周围小河水好好清洗营区和帐篷。
只可惜…….
他皱着眉斜瞥了一眼仪态万方坐在中军营帐正中间的那个妖艳妇人,这妖妇不仅鹊巢鸠占,而且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居然先下手为强。
番冢人首领朗毕猜被抓到了中军大帐,正趴在地上被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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