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漫无边际的梦。
梦的开头,又旅和守鹤打了一架,嫌弃没人气的屋子太冷,一边骂骂咧咧地在空屋子里留下了自己毛、查克拉和气味,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千手,据说是各自找地方冬眠去了。
……猫和貉需要冬眠吗?
而与此同时,千手和宇智波开始了艰难而坚定的磨合。
“木叶”这个名称似乎更早地出现在了火之国的境内,宇智波斑被宇智波泉奈劝着也渐渐不会总把“在座的都是垃圾”摆在明面上,千手扉间的实验室守备更加森严了,甚至加了一个实验项目审核的流程——这个甚至还是千手扉间他自己提出来的,漩涡一族撤出了千手族地,没过多久,举族搬迁,并入了这个联盟。
没有流血,没有战争,整个忍者界却发生了不亚于这两者的动荡。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千手柱间……我看不到千手柱间。
他好像很忙,总是出现在所有人的口中,但他又似乎无处不在。
整个梦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笼罩,土壤之下盘根错节的根须浸入我赖以生存的水源,柔嫩的枝丫缠绕上我的手腕脚踝,就连呼吸……都是树叶呼出的森林的味道。
梦境很大,比我记忆里的木叶还要大,但我却产生了一种……这是千手柱间的疆土,他的领域,他打造的囚笼。
在枝丫攀爬缠绕住我的脖颈我的肩膀以及更多的……之前,我被吓醒了。
“咕噜咕噜……咳咳咳……”
我扑腾着,抓住拦胸而过一条布绳,将脑袋连带着整个人从水里拔了出来。
这一口水呛得有点多,我脱力倒在岸边,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没忍住。
咳着咳着,我慢慢地蜷缩了起来,头深深地埋在了环起的臂弯里。
啊……还是,有一点点舍不得。
这应该是我经历的第二次离别了吧?
第一次的死别,和第二次的被死别。
正因为尝过被丢下的无助和难过,我才努力想要把这份伤害降到最低,一开始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在他们最忙碌,开开心心迈入新生活,无暇顾及的时候偷偷躲到角落里,不吭一声地消失,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没瞒过朝夕相处的又旅,连带着守鹤都没有了平时憨憨的模样。
后来……宇智波泉奈大约也是没有瞒过去。
至于最后的千手柱间……千手柱间。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颤抖的,断续的深呼吸。
想什么呢,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再一次闭眼,睁开。
——不能沉迷于过去,放任自己怀念这么久已经很任性很奢侈了。
眼下显然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得打起精神来。
我摸索着,窸窸窣窣地从木板上撑起来,环顾四周。
昏暗与破败是第一印象,乱七八糟的钢材、磨刀石和木炭堆满了各个角落,像是仓促之间搬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整个室内最显眼的就是四个池子……大概是四个池子,因为现在,每个池子的隔断被打通,形成了一个大水池,我刚刚就是从这个水池爬上来的。
至于说水……我思索了一下,蹲在水池边,试探地用手摸了摸。
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混合了各种因子的修复液,而且——
我表情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堆着的钢材。
而且里面钢材的含量也不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高温铁水吗?
我没有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伸出脚踩了踩——温度刚刚好嘛。
可恶,一点也不科学。
桃·不科学本尊·泡修复液起死回生·吃玉钢吃到饱·桃,一点也没有自知自明地踢了一脚水花,并很快回过神,讪讪地缩回脚,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脚趾。
这个水太友好了,不知不觉暴露了玩心,不应该不应该。
这么自我唾弃着,我蹑手蹑脚地贴着墙绕到了大门口,试探地将手握到了把手上。
推——
……
“有一个很严肃的信息要告诉大家。”一个戴着碎得只剩下橙色镜框的眼镜的小男孩将一个账本拍在了桌上:“我们,要没玉钢了!”
此消息一出,听众纷纷表示不信。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们的仓库不都是999999爆满的吗?”
“是啊是啊,我们又不需要锻刀这种败家消费,顶多受伤了泡泡修复池,怎么……会……”
说话的人逐渐消音。
显然,他想起来最近泡在修复池里的某个吃玉钢大户。
“……不会吧?”这次的声音充满了迟疑和不确定,“那么小小的一只,这么能吃?她是被饿了有多久?”
能把这个本丸的仓库吃空,她的底子究竟有多亏空?
换句话说,被补上底子之后的她,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
“咔嚓。”
我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踢到的磨刀石,默默地……
抱住了差点骨裂的脚。
失策了,本以为补了那么多营养的我已经是钢铁之躯了,谁知道我的身体看起来没有一点点长进?
我那个满足的饱腹感究竟补到哪里去了,灵压吗?
能不能不要偏科这么严重,分点强化给躯体啊!
就算不能,好歹……好歹让我长高一点吧?
我痛苦面具地比划了一下头顶到门框的高度,按照经验……算了不用按照经验,就这个基本没什么变化的视角高度,我有长高五公分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划过我那美丽可爱的仙女妈妈的身高……以及虽然在我心目中依旧很高大,但自从我高个的千手见多了以后,实际身高平平无奇甚至比宇智波斑似乎还要矮上一点点的老爹……
我目露绝望。
完了,这辈子大概是呼吸不了上方的空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次究竟掉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啊?
第一次是老爹用眼睛扔我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木叶,第二次……如果我迷迷糊糊感觉到的不是幻觉的话,我应该是跟着一只蝴蝶掉进了一个缝隙里?
黑色的凤蝶……是死神的地狱蝶,也就是妈妈送我过来的么?
我想到了对我大有用处,直接救了我一命还治好了一直以来的毛病,甚至帮助我二次长高的大水池,内心宣布,妈妈比老爹靠谱多了。
……
……我收回刚刚的话。
灰沉沉的天空,破破烂烂的摆设,枯萎干涸的庭院,以及无处不在的,沾染着邪祟的骨刺和黑气,令人心烦意乱的呓语……这些会让人一度怀疑掉进魔窟的环境先不说,我猫猫祟祟一拐角,眼睛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不远处大广间里聚众的狰狞骨骼金属,还有浮在半空的叼着残破小短刀的骨头蛇。
我:“……”
他们:“……”
一时间,画面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我张嘴闭嘴,闭嘴张嘴,如此循环三次后再张嘴,终于发了个音:“………啊。”
“——啊啊啊啊啊!!!”
对面比我更加慌乱,为首的几个头上的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冒出,现场顿时大乱,“咔嚓咔嚓”的辣手摧角的声音不绝于耳,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居然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称得上人仰马翻的躁动以后,所有长得不太对劲——特指骨头和尖刺比较狰狞的几个全部把自己缩进了角落阴影和柜子书桌下,剩下几个长得还算像个人的……其中一个神官模样的男人,强作镇定地扶了扶头上已经破了一个洞的帽子,明显有些不熟练地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话音刚落,我眼尖地看到藏在各个角落,推他出来的几个“人”不忍直视地一把捂住了脸。
——石切丸你在做什么啊石切丸!我们看错你了!m.sxynkj.ċöm
“噗嗤。”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看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像对我没有恶意欸。
……
“刀剑……付丧神?”这是什么?
“本丸?”这又是什么?
“时间溯行军和时之政府?”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我头脑晕晕地坐在一群自称是“刀剑男士”的群体边边,听着他们向我这个“后辈”科普这个世界的知识。
“唔……嗯………”我捧着一无是处的脑袋认真地消化成吨的知识量,“这么说来,我的确是刀没有错,可……”
刀剑付丧神和斩魄刀是一个物种吗?
我欲言又止。
隐瞒与谎言无异,上一次的隐瞒迫于生存,我却依然受够了提心吊胆的苦,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于是我又止言又欲:“那个……”
“嗯嗯?怎么了,我们可爱的后辈有什么疑问吗?”
这群付丧神的反应就好像得知从来只生男丁的家里降生的第99个孩子是女孩一样,表情慈祥得可怕,“没关系,不用紧张,慢慢说。”
面对骨刺和鬼角都没有退缩,甚至还想摸一摸的我在这个表情的注视下,没忍住往后挪了挪。
“我可能不是你们说的刀剑女士,”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紧张地捏住了滑入手心的锁链,“如果我的认知没有出问题的话,我的种族应该是半人半斩魄刀。”
……说出口了。
一秒,两秒,三秒的沉默。
我的神经一点一点地紧绷了起来,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占用了各位的资源很抱歉,我想办法会赔的,以及,无论如何谢谢你们肯出手救我。”
但是你们如果狂性大发的话,我也不会束手……
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蓄力。
“你说的那个斩魄刀,是……死神BLEACH的那个斩魄刀吗?天锁斩月?”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我一呆,手中一松,捏着的锁链楔子滑了开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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