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
哐当。
“谁让……”男人喘着气。
哐当!
“谁让你们看到了,还出声了呢?!!这不就找到了躲起来的人吗~”
哐当!镰刀重重一击!门板碎屑哗啦哗啦落下。小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出,她颤声呐喊:“不要。”
“马上就有人来了!警察来了!”闵弦乐捏紧手机,也不知道他们的声音小婉到底能不能听到。
男人笑得癫狂,开始用力撬动裂缝。镰刀已经可以从裂缝里挤进一个锋利尖锐的角,好在缝隙还不够大,镰刀卡在缝里,还没法灵活转动。
周乐宁将闵弦乐护在身后,用力抵着门。汗水从他的后颈往下落,闵弦乐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看周乐宁的颈上的密汗与青筋。壹趣妏敩
他也想跟周乐宁一起顶着门,但站在马桶盖上位置实在狭窄,两人一起反而会让周乐宁也使不上力,也不容易站稳,闵弦乐心里只能干着急,希望时间能过得快点,再快点。
落下的碎屑板块更多了,在底下积成一座白色的小山。彻底碎裂只是时间的问题,要撑五分钟等警察来,以这门的质量,也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他们得想办法拖时间!
“别挣扎了,不如想想待会儿死前,前戏我们可以先玩点什么。”男人咧嘴笑道。
闵弦乐咬牙切齿,一句回怼禽兽的话正要蹦出口,有人却先一步出了声。
“外面那货你说你嘛呢?!”说话的正是那个很厉害的女性,
她破口大骂一句,瞬间吸引了门外男人的注意力。
猛烈砸门地动作停了下来。
龙霸天惊讶地“诶!”了一声,听语气,像是原本想制止那个女玩家。
“有本事就过来砸开这门。”女性挑衅道。
闵弦乐瞪大眼睛。她这是在帮他们!
龙霸天又夸张地“诶”了一声,接着好像认命了,仰天吼道:“啊,向我开刀,我可连隔壁集□□打手来偷公章一个打十个都不怕,还怕你不成!这场仗打完以后,美女加个联系方式行吗?”
女玩家:“你怎么戏这么多?”
“有人,有人,有好多人!嘎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杀了,都杀了。”突然冒出的新的人声让外面的男人变得更加疯狂,他像吃了含笑半步癫一样,肩膀抖个不停,瞥了眼门内,想先把闵弦乐周乐宁这两人给解决了,又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想去看看那里边到底还藏着什么美人,一时反而拿不定主意。
“我跟你说你等个五分钟,站在此地不要动。”地中海大叔粗犷的声音冒了出来。
男人抽出镰刀,猛地砸向地中海大叔躲得那个隔间。
地中海大叔“哎哟妈呀”一下,吓得不敢再吱声。
“姥爷,窜天猴是不是马上就要来收了这妖怪。”这次说话的是小男孩。
“对面的小孩儿,你年纪小就别出声了啊,会被发现的。”某个精神小伙儿吼了句:“等等,我怎么也说话了,啊噢。”
此起彼伏冒出的声音似乎让门外披着人皮的怪物晕头转向,他兴奋,尖叫,挥舞镰刀四处敲打,俨如把自己当作是在砸地鼠的锤子。
这倒是让闵弦乐和周乐宁借机缓一口气。
闵弦乐的外套还挂在水管上,周乐宁抓紧这个缓气的瞬间,脱下外套,三两下扭成一股结实的绳。
就在镰刀再次砸来时,周乐宁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绳饶了两圈,绑到前半段刀刃上,他打了个粗结,紧接着,交叉着用手拽紧袖子。
原本镰刀也只是钻进一小节,卡得还比较紧,这下却被周乐宁控制住了。刀刃疯狂晃动,白灯泡打下冷光被刀面反射到门板上,亮莹莹地晃不停,男人嘶吼着,在试图把镰刀抽出去!
周乐宁紧了紧,绷紧肌肉手肘后拉,拿捏地死死的。
闵弦乐伸长脖子瞄,真是觉得喜欢死周乐宁此刻暗藏凌厉与自信的眼神。
局势就这么僵持。秒针转了几圈,直到警笛声长鸣,由远及近,久久停留。
外头一片嘈杂,交织的声音却愈发虚幻起来。
砰!
一声枪响后,大概又等了三分钟,警笛声逐渐远去。
闵弦乐注意到,被周乐宁衣服捆紧的镰刀失去了抽力,周乐宁松开手,利落地一扯,抽回外套,镰刀就这么从裂缝里滑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拍起连串水珠。
两人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门被砍了个大口子,从外面看更是惨烈,门板上布满凌乱的划痕,当然其他隔间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也都有大大小小的痕迹。
风从彻底碎裂的镜子里拂来,吹得头顶的发丝扬起,还带来一股清淡的草的味道。原本潮湿阴冷的洗手间,此刻倒是多了束从镜外透进来的烈光。
周乐宁谨慎顾盼:“不见了。”
“嗯。”闵弦乐倾耳细听,小婉的声音也消失了。
“小婉也不在了。”
挥洒进来的光照亮对面的门,使得原本的屏障消失了,成了一道发光的门。
“是出口,有两个。”周乐宁看看镜面,又看看门口。
其他人听到两人这么说,纷纷开门探出头来。
“哎哟妈呀,这天平游戏里居然还有警察,神奇啊,刚才是不是有枪声。”地中海大叔说着,眼睛绕着地砖走:“等等,我的钱包我的大红纸们刚才被踢到哪里去了?!!咋不见咯?”
女性玩家愤然:“枪毙得好。”
“姥爷,我们这算是通关了吗,哎!有人?”小男孩突然指着天花板。
顺着小男孩指的方向,一行人抬头望去。
这时,闵弦乐才注意到,一个穿着白色天鹅裙的,身体半透明的高个子女生倒挂在水管上。
又或许是个男生。闵弦乐看着他脸上不明显的雀斑。
化妆后的小雀斑看起来雌雄莫辨,后脑勺绑着两束麻花辫,在空中荡来荡去。
他十分灵活地在半空中翻转、转圈,好像那有些生锈的水管变成了他表演时的杆子。闭塞肮脏的地方此刻没遮盖住她们的光彩,他轻轻落地,落到镜外透进来的“聚光灯”上,只见他掀着微微翘起的裙角做了个表演完落幕时的欠身,也不见了。
简单的道别过后,众人都先后消失在了门口的光中。
闵弦乐取回自己的外套,走向周乐宁。两人也决定走门口那边,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前面的地中海大叔踏出去后,门口的光也跟着他的后脚跟消失了,霎时,眼前变成一堵封死的白门。
周乐宁了然:“满员了。”
现在除了他俩就还剩下爷孙俩没有出去。四人扭头看向身后,明亮的光芒告诉他们,刚才被打破的镜子也是出口之一。
虽然一开始是想选门口的路,不过另一边对于他们来说区别也不大。
“走吧。”闵弦乐邀请另外两人。
离开前,周乐宁还随手捡了两块镜子碎片踹进闵弦乐和自己的口袋。他道:“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必要时防身用。”
游戏前准备的防身小刀他们没办法带进来,但属于游戏里的东西,或许可以带上,那两块小碎片只有三分之一和巴掌大,放在口袋里也不会被发现,更不会硌得慌。闵弦乐拍拍口袋,把玻璃片给藏好了。
站上洗手台,跨过镜框这条分界线,脚下直接踏了个空。
身旁,黄色站牌上的字被点点锈斑覆盖,但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这里是他们刚才看到的公交站——无名小路44号公交车。而他们竟然是从公交车站的广告牌里踏出来的。
“来,老人家。”两人架着老人家的胳膊,把他扶下来,而小男孩则直接往下一跳,引得周围已经的玩家都看向这边,大概也是想不到还有这么十一二岁的孩子吧,有人摇了摇头,像是在看注定的失败者一样收回了视线。
眼前,是那条郊外的马路,马路边是比人还高的杂草地,再远些则是些房屋屋顶。
马路边上设了栏杆,栏杆无限延伸隐进左右两边的浓雾中,只留有一个供乘客进出的上车口,身后是公交车站里常见的广告牌,此刻,广告牌正在轮动,红色的字眼自上而下落入眼中:该班车还未发车,请等候其他乘客。
看到这些字眼,便能轻易明白,这个关卡的逃生舞台会在这辆44号公交车里上演。
闵弦乐大致数数,上车口和周围倚坐的人,再加上他们四人已经有十一个人聚集在这里,但看起来玩家还未满员。无事可做,只能干等,他们便趁着这个时间多打量周围,尽可能获取些信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陆陆续续地有玩家到来,人数增至十八人,但关卡还是没有开启。
接连两个关卡让这里的玩家多少有些疲惫,闵弦乐和周乐宁当然也不例外,只是相比起来,周乐宁是不怎么会表现出疲惫地一面。
风过芒草的味道让人迷糊。闵弦乐倚着周乐宁的后背休息,看到不知道哪儿来的蝴蝶停在周乐宁的衣摆上,这时他才发现,周乐宁身上的风衣在刚才的抗衡中,被那镰刀割成了燕尾摆,穿着倒还挺帅的,总觉得走起路来会风。
唔。像电影海报里,主人公的外套在身后爆炸中扬起来的那种带风,果然周乐宁穿什么都帅啊。
闵弦乐伸手摸了摸,有点想跟周乐宁换件外套穿。
周乐宁:“嗯?”
“好帅啊。”闵弦乐。
周乐宁听了这三个字先是一愣,正心动,便听到闵弦乐平淡而向往地补充了“这件风衣”四个字。
周乐宁:“……”
闵弦乐继续补充:“的主人。”
周乐宁转身,手一动,激得天生敏感的蝴蝶动动触角,扑闪两下柔软地蝶翅,飞走了。
暮色苍茫,等到夕阳落山,终于凑齐了人数,浓雾中缓缓驶来一辆公交车,上面的车辆牌子竟然还是天平简化的图案,显眼不详的数字打在滚动条上,不断频闪。
“你们看,你们说这四个四的车牌号要多少钱。”
“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倒贴一个亿这车牌号都不要。”
“公交车里好黑啊,隔着玻璃啥都干不见。”m.sxynkj.ċöm
嘈杂声中,一个电子音突出重围,播报道:“各位乘客请注意,公交已到站,请各位乘客遵守规则搭乘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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