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明文官武将以及百姓在朱媺娖以大明报等报刊的引导下,已睁开眼看世界。
虽然仍觉大明乃全球第一大国,文化自信心极强,却并没有过于蔑视荷兰等西方国家。壹趣妏敩
控制壕镜后,陈际泰、邝露等人也没有在谈判场地做什么特殊布置,只是结合明荷两方的规矩,将谈判场所选在了申明亭与教堂之间的小广场上。
为了避免遭遇雨天,还专门搭了棚子。
至于谈判桌,既没有按大明以往的习惯,分出主客之位,也没有像西方国家那样只摆一条长桌。
而是彷照春秋战国时期的古风,让双方使者分桌分座相对而谈。并在桌子上都放上了双面漆字木牌,以表明双方谈判主使、副使的身份。
卢克等来谈判的荷兰人在大明官员的引领下、在明军将士的护送下来到此处,瞧见这般布置,倒是颇为意外。
他们还以为会像以前那样,大明官员坐在衙门主座,他们则好像待审犯人一样站在堂下,没想到居然不是。
卢克并没有因此高兴,眉眼间反而笼上了阴霾,因为他已切实地感受到了大明官员办事风格的变化。
说起来,荷兰作为欧洲第一个具有资本主义色彩的国家,自十六世纪六十年驱逐西班牙统治者独立后,不久就走上了全球殖民的道路。
从西元1595年至1648年这五十几年间,荷兰作为一个后起殖民国家,虽然在全球获得了不少地盘,可在军事上并没有获得多少胜利。
不论是与葡萄牙、西班牙、英国等西方国家,还是与东南亚的当地国家,又或是与大明,凡有战争,荷兰几乎都是战败方。
可以说,荷兰在十七世纪中后期的崛起,主因并不是军事上的胜利,至少不是陆地战事的胜利。
而是依靠其较为强大的海军,以及强大的海上货运能力,聪明的经商头脑,以及相对较为高效的殖民方法。
所以,对于战后从谈判桌上获取利益,荷兰人是颇为熟练的。
卢克见副使德拉佩始终没有出现,便让队伍中另一人暂时充任副使。
来到标注着“荷方谈判住使”的桌子后,他没坐下,也没跟大明这边的官员讲什么礼节,直接愤怒地一拍桌子,用荷兰语大声说起来。
“我们尼德兰国王以及议会的议员们得知福尔摩沙(此处指东蕃岛)之战后十分愤怒,一致认为应该将我们的主力舰队从大西洋调过来,严惩你们明国!
只因念你们也是文明之国,又在万里之外,才在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劝解下,给明国一个谈判解决问题的机会。
现在,我,卢克·范·来德,作为尼德兰联省共和国的谈判主使,传达我们国王及议会之意,让你们明国交还此前东蕃岛之战抓捕的我方官员、士兵以及公民。
另外归还应属于我们的福尔摩沙,再赔偿白银五百万两!否则就等着面对我尼德兰无敌舰队的炮火吧!”
….卢克这一番话跟当初传递给陈际泰及大明朝廷的话显然是不同的,完全是在漫天要价。
大明这边的谈判主使邝露、副使黎遂球虽然知道开始双方都会狮子大开口,可真听了卢克这番话,还是气得不轻。
邝露原本还想以礼为先,给这场谈判来个正常开场的,此时却是改了主意。
他道:“贵使莫要大放厥词,还是先看一个人,再谈正事吧。”
说完,他跟后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这人离去不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红发中年男人就被两个明军带到了小广场上。
瞧见这人,荷兰一方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呼——
“是德拉佩!”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被明国人用刑罚审讯了吗?”
“很有可能。不过他看着倒更像是落了水。”
“···”
在众人的注视与议论声中,德拉佩就仿佛死狗般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膛有起伏,偶尔吐出一口水,恐怕会被误认为已经死了。
卢克起身,走近了看,又从德拉佩身上闻到一股酸味,像是明国用以左食的醋。
卢克很想问德拉佩到底遭遇了什么,可看德拉佩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样子,他终究没开口,而是看向邝露,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你们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
“你不认识?”听了通译的翻译后,邝露冷笑,“他可是都向我们交代了,他叫德拉佩·温达尔,是你们此番来谈判的副使。
他先行潜入壕镜,就是为了策动葡萄牙人与你们联合,对抗我大明···贵使还需要我说得更多一些吗?”m.sxynkj.ċöm
卢克听了翻译的话,心中暗骂德拉佩不该背叛国家。
可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故作无所谓状地摊了摊手,道:“那又怎样?一个人所说的话不足以为信。比如,他说自己是西班牙皇帝,那便真的是西班牙皇帝了吗?笑话。”
邝露见卢克打死不愿意认德拉佩,便一笑道:“好,既然此人是冒充的贵国谈判副使,在我大明便是搅乱军国大事、意图不轨的重罪,当斩!
来人,便在此处行刑!”
两个明军将士立即上前,用燧发枪指着德拉佩的胸膛。
德拉佩虽然之前遭遇锦衣卫的水刑、醋刑,被整得生不如死,可终究没死。此时知道自己将要被杀死,又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要翻身起来,并向卢克等荷兰人求救。
“卢克,我不想死,救我···”
卢克不为所动,仿佛真的不认识德拉佩。
其余荷兰人虽然神色复杂,似有不忍,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开口。
见此,邝露也没耽搁,一挥手。
两声枪响,硝烟升起,原荷兰谈判副使德拉佩便身死当场。
德拉佩这张牌没起到多大作用,让邝露意识到,卢克等荷兰使者比他预想的更难对付。
….好在他为此番谈判做足了准备。
他回到谈判桌后,施施然坐下,道:“贵使方才说你们尼德兰将派来主力舰队,恐怕也是个笑话吧?
据我所知,昭武元年(1645年),南美洲的葡裔庄园主起义,击败了你们驻扎在那里的军队,使得你们在南美的产业及贸易遭到重大打击,如今正处在与葡萄牙争夺南美的重要时刻。
另外,在大西洋你们既要与英格兰竞争航道,又在与西班牙争夺一些非洲西海岸的据点。
还在印度与葡萄牙争夺殖民地,前年又在马尼拉败于西班牙人之首,可以说全球各地皆有战事,四处都是敌人。
这种情况下,你们当真敢将主力舰队不远万里从大西洋调来东方?”
随着通译的翻译,卢克等荷兰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在卢克的印象中,以前大明官员对于海外诸国不屑一顾,对于大明之外的情况则一无所知。
可刚才邝露一番话,却将荷兰在全球的情况、面对的局势说得一清二楚。
这完全出乎了卢克等荷兰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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