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面若金纸,勉力睁开眼睛,嘴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徐长吟见陈桐这般虚弱样子,心中更加难受:“陈公子,你放心,我定会寻来良医救治你,你一定要撑住啊!”m.sxynkj.ċöm
陈桐眼眸半张,微弱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我欠你们的,还清了……只希望下辈子,我能从普通人家出生……”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陈桐终于支撑不住,眼眸一闭,彻底晕死过去。
“良医呢!良医怎么还不来!”徐长吟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停催促着手下人快去寻来良医。
袁光已经顺着暗道又退了回去,还将机关也砸碎了,徐长吟带来的甲士纷纷围堵在暗道之前,开始用工具砸暗道之门。
另一边,朱棣率领甲士从陈府攻了进来,他第一时间就查看了陈府并没有高炽和淮真的下落。
见到两个孩子不在,朱棣一边忧心一边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是孩子们说不定没有受到伤害,忧心的是说不定元党余孽将两个孩子也带出了陈府。
“给我搜!”朱棣环顾了四周,确认元党余孽不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出府之后,明白他们如徐长吟所说,定是从暗道逃走。
“一寸一寸的搜索!他们定是从暗道逃走了!”朱棣下达命令,而他手底下的明福明禄二人带领着甲士开始搜索。
早在徐长吟被困暗道那次,朱棣就有意识在甲士中增加了擅长机关术的墨家子弟数人。
如今他们便有了用武之地,而陈府的暗道也并不是什么十分精密之处。不过一刻,机关术士们就已经找到了暗道入口。
“回禀王爷,我等已经找到了暗道入口,现在是否进行追捕?”
“追!”朱棣手一扬,余下的甲士分成两半,一半与他一同深入暗道追捕元党余孽,一半守在陈府防止有漏网之鱼逃脱。
而朱棣选择深入的一个原因就是徐长吟也在暗道那边,就算相信她能将事情处理好,但他心中仍是有些担心。
而高炽和淮真二人,他都不敢多想,所以在暗道之内他一马当先,走的极快。
暗道内的油灯昏暗朦胧,朱棣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跟在他身后的明福不禁劝道:“王爷,您走慢点吧,这暗道内路程崎岖不平,您当心被东西绊倒!”
朱棣充耳不闻,他眉目冷厉,在朦胧灯光下犹如行走在黄泉路中的厉鬼:“我绊倒无妨,但我迟了怕我的两个孩儿会遭到元党余孽的魔掌,早一分追到他们,就能早一分救下高炽淮真二人。”
明福想起两位小主子,神色一暗不再继续说什么。
就在这时,前面赫然是一个弯道,朱棣脚步未停,手中长剑握紧,横在胸前。
刚转过弯道,迎面就撞上来一个穿着深黑色衣物的人影朝着这边跑过来。
朱棣大喝一声:“谁?!”
那人影受了一惊,往后一退,一句话不说就往后跑,正是逃回暗道的袁光。
朱棣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如愿,眼眸一眯,手中长剑往前一掷,口中喝道:“竖子哪里跑!”
袁光也是身怀武艺之人,听见身后传来凌厉风声,想也不想直接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朱棣投过来的长剑。
袁光被这一剑激出来一声白毛汗,正在就地滚开,朱棣又已经追了上来。
朱棣投过来的那一把剑没有刺中袁光,但深深的刺进了袁光身后一寸的暗道地面,发出“蹭”的一声巨响。
朱棣在低窄的暗道内弓腰疾跑,身后的侍从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他一把抽出没入地面三分的长剑,剑尖上尤闪着寒光。
“元党余孽,我劝你束手就擒,刀剑无眼,仔细你的小命!”
袁光不敢答话,他这才知道原来燕王的凶猛狠厉武艺高强竟是比传闻中还要厉害几分。
朱棣不知他心中所想,脚下步履生风。尽管袁光拼尽全力奔逃也是被朱棣轻松追上。
“唰”的一剑朝袁光的身后刺过来,袁光只觉得后颈汗毛倒立,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了他整个身体。
他想也不想凭借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转身格挡,用手中大刀堪堪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刮蹭声,袁光神色惊恐,在寒光白刃的照耀下犹显可怖。
但朱棣却比她更加可怖,见一剑未中,脚下又已经横扫过去直取袁光下盘。
袁光一时不察脚步不稳一个踉跄,但他经年习武,武功底子也是极好,身子一扭之后又恢复原状。
与此同时,朱棣手中长剑调转方向,改劈为挑,剑尖从袁光刀背之下划过。
袁光只觉得虎口一麻,原来是朱棣直接找到了他大刀中心最薄弱之处加以施力,而这力道顺着刀背直接传到他手中,让他心中惊骇无比。
“你武艺为何如此高强?!”袁光惊骇之下忍不住问道。
“你无需知道!”朱棣手下毫不留情,继续招招凌厉的攻向对方,一招比一招更加狠厉。
袁光起初还能招架一二,可时间一长,只觉得手中酸麻痛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燕王年纪轻轻为何武艺如此高强?原来燕王竟比传闻中更加厉害!
心中惊惧之下,袁光招式也逐渐慌乱,渐渐开始疲于应对。
又是一刻,袁光已经身心俱疲,而朱棣越战越勇。瞅见袁光无意间露出的破绽,直接就是一剑刺入他的左手!
袁光痛叫一声,掌心血流如注被戳了一个大洞。他手心不稳,刀柄一松掉在地上。
朱棣却是毫不留情,直接又是一剑,挑断了他右手手筋!
袁光痛的跪倒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朱棣一招手,身后甲士将他擒拿捉下。
他并未转头,而是继续朝着暗道出口走去,按约定徐长吟正在暗道那边。
朱棣心中放松许多,既然这元党余孽从暗道那边仓皇逃回,那说明长吟定是给了他们深重一击。
走到暗道出口,徐长吟带出来的甲士正好将墙壁砸开,朱棣飞身而出,一眼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陈桐。
朱棣瞳孔一缩,快步向前急急问道:“他怎么了?”
徐长吟面色悲痛:“陈公子为了救淮真,受了元党余孽一刀,受伤极重……”
朱棣面露震惊之色:“他竟然为了淮真?!”
“我们欠了他一条命,若不是他替淮真挡下那一刀,淮真焉得命在?”
徐长吟想起当时那一幕犹觉得胆战心惊,那时自己恨不得以身代替淮真受难,却没想到陈公子竟然不顾自己生死替淮真挡下了那一刀。
“无论如何,我们定不能让他出事!”朱棣当机立断:“传我的令,去宫中请最好的太医来诊治陈公子!”
徐长吟虽然派人去请了良医,但毕竟比不得宫中最厉害的太医,此番传朱棣的令,陈公子必定能从鬼门关走回来。
两人一边商议一边让寻来的良医将陈公子抬入府中,而朱棣则是马不停蹄的直接去地牢审讯今日抓获的元党余孽以及吴莲衣一干人等。
“时至今日,你们也当知道再无反抗机会,若不如坦白从宽,据实招来,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少受一些罪。”
地牢的狱头照例说着例行公事的话语,朱棣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元党余孽,脸上面无表情。
“呸!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透露出什么,有本事你弄死老子啊!”秦岳首先开口,一张口就是一口混合着血液的唾沫吐到在他身前的狱卒脸上。
那狱卒习以为常,也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说道:“向你这样硬气的人我见的多了,最后还不是求着我给他一个痛快?”
说完之后狱卒就从旁边的刑具中抽出一根挂满倒刺的铁鞭,狞笑一下就朝秦岳身上抽去。
绕是秦岳是一个硬汉子,这一下也将他打的痛哼一声。而这不算最疼的,那铁鞭抽出来的一瞬间秦岳身上无数皮肉被连带着勾的血肉模糊。
霎那间,秦岳便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再抬头已经是面无人色,已经不敢再挑衅狱卒。
“看见了吧,这就是顶撞我的下场。像这种小玩具,我这里还有很多。若是你们嘴硬,我大可一样一样的玩过来。”
绑在刑架上的元党余孽和吴莲衣害怕的望过去,一眼就看导了上面烧的通红的烙铁,手指上闪着寒光的钢针,浸满了黑红色污迹的铁靴。
一股寒意涌上他们心头,但他们仍是一言不发,紧闭着嘴唇。
“既然这样,我就挨个试过来吧。”狱卒狰狞一笑,拿起其中一样东西就准备往袁光身上用。
“慢着,同党用刑,想必他们心中并不好受,将其余人等押回牢房。”朱棣淡淡吩咐。
“是!”狱卒不敢违抗朱棣的命令,只留下袁光一人。很快,被押回牢房的其他人就听见了彻骨的惨叫声。
余下的人都是人心惶惶,越是这种危险还未降临但又真切悬在自己头上越是让人胆战心惊。壹趣妏敩
不一会儿,狱卒带着狞笑走向吴莲衣,吴莲衣脸色发白拉着牢房中的栏杆不愿出去,却被狱卒一根根的手指掰开硬拉出去。
朱棣仍是站在那里,一身玄衣犹如煞神,吴莲衣看见桌子上血淋淋的刑具,几乎昏厥过去。
“王爷……您看在我在王府这么久的份上,饶了我吧!”吴莲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道。
“你若是想我饶了你,那不如自己如实交代,这样兴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朱棣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若不是看在你救了长吟两次,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吴莲衣面无血色,不甘而又怨恨的问道:“王爷,您心中就一刻也未有过我吗?”
“嗤”,朱棣没有回答,嗤笑一声,态度却是表露无疑。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上刑。”朱棣的话语无比平淡,吴莲衣却是心惊胆战。
她想起刚才凄厉的叫声和这些看着就会要人半条命的刑具,心中明白若是自己,说不定直接就会命丧当场。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想自己就这么痛苦的死在刑具之下。
“我说……王爷,我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您能否放我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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