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让百里九歌失望了。
御雷说,他们已经搜寻了大商西边一半的城池村落、深山民家,都没能找到极阳之女的踪迹。只能看看极阳之女是不是在大商的东部了……
“九歌,是谁的信?”墨漓轻轻问着。
百里九歌控制住表情,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是祝飞虹写给我的。”
“是她?”墨漓问:“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和我说飞虹山庄新招了些弟兄进去。这段时间祝飞虹想带着弟兄们去梁国盛京探望如初,顺便管景承帝要点钱,装修飞虹山庄。”
墨漓浅笑不语,心中却是知道,百里九歌没有对他说实话。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她的任何一个细小的神情,他都不会错过。
她这样瞒着他,是不想让他难受吧。
墨漓已经能猜到,这封信条是御雷写来的了。
“九歌,陪我继续走走吧。”墨漓没有说破,她不想让他难受,那他也不叫她担心。
百里九歌再度搀扶着墨漓,继续徐徐漫步。
她依旧挂着澄澈的笑,看向盛放的昙花,那每一朵,都像是安静的精灵,仿佛有着什么魔力。
百里九歌握紧了小手,暗暗使力,在心中虔诚的祈祷:愿墨漓能长命百岁,和她一起白首到老,愿他们两人儿孙绕膝,能够天长地久的相伴……
两日后,辰时。
荼蘼花盛开的驿道上,一辆马车行过。墨漪乘着马车,去别院拜访墨漓。
车里,顾怜静静的坐着,想着墨漓的身体状况和百里九歌的操劳,袅袅叹了口气。她望向墨漪,不禁想到自己认祖归宗的那日,墨漪和父王私下里说了不少话,有着很多的疑点。
尽管墨漓嘱咐过顾怜不要问,可顾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哥,那一日,你和父王说了些什么,父王竟然会不奇怪我和九歌的身世……”壹趣妏敩
墨漪有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十指轻轻交叉着,轻笑着问道:“你疑我?”
“我……”顾怜语结,“不是,我只是……有些想要知道。”
“放心,不会害你们的,我何曾害过你们?”墨漪泰然的说。
顾怜心下有愧,墨漪的确是没有害过他们的,还那样费力的保护她。
墨漪压低了声音说道:“再忍一忍,就能到反扑的时候了。”m.sxynkj.ċöm
顾怜一怔,露出些惊喜的神色。她懂得墨漪的意思,再忍一段时间,就能找到扳倒蒙面人的契机了?
墨漪道:“只要墨漓能解咒,就可以联合墨漓,让那些人万劫不复。”
顾怜惨惨的说:“王兄真能解咒么?他已经时日无多了,听九歌说,极阳之女总也找不到,甚至可能这只是个传说……”
墨漪道:“是不是传说我不知道,但我瞧着墨漓定是会无事的。”
顾怜用诧异的眼神询问。
墨漪耸肩一笑:“直觉。”
顾怜顿的恼了,脸颊泛上些怒红,赌气的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能……怎能还这样与我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我说正经的。”墨漪的口气依旧十分悠闲。
顾怜慌了,“你……”她朝前探出了身子,想要把墨漪从椅背上拉起来,恭敬的请他能说明一下理由。
可顾怜没想到,自己刚朝前倾,就被墨漪展臂一搂,顿时跌到了他怀里。
“你做什么——”话也没能说完,就被墨漪吻住了唇。
事情来的太突然,教顾怜惊得身子一僵,羞恼之下脸色酡红,暗醉了好大一片。慌忙间也不知用了多久才推开墨漪,从脸到唇,都红的像是熟透的山果。
顾怜又羞又气的挪到最边上,紧贴着车厢,红着脸嘤咛:“你怎能这样对我……”
听得墨漪疏狂的笑着,这笑声里还有几分邪肆。他拍着顾怜的小手,好笑道:“涟儿,让你再不信我,这是惩罚。”
“你……”顾怜羞恼的说不出话。
“涟儿。”墨漪的语调忽然沉下来,眼底,也在这一刻闪过凌厉之色。
他低低道:“我信墨漓不会度不过这个劫,可如果他真的没过去,那我就连着他的仇,一起报给那个人。”
这日,墨漪和顾怜抵达别院后,探望了墨漓,一起用过膳,两人乘车回去。
墨漪临走前,将一盒明月茶送给了墨漓,嘱咐道:“一定要好好看看茶叶,可都是上品。”
百里九歌就在旁边,不解的问道:“这明月茶有什么独到之处吗?我不记得明月茶是多么罕见的茶叶。”
墨漪说道:“弟妹倒是见多识广,墨漓对这明月茶,也说不定很有兴趣。”
“什么……意思?”百里九歌觉得,墨漪好像在和她打哑谜,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墨漓温润浅笑:“大哥之言,我记下了,你和涟儿慢走,路上小心些。”
“好,那就告辞了。”墨漪拱了拱手,示意了顾怜,两人离去。
百里九歌诧异的望着墨漪远去的身影,再看向墨漓手里的茶叶盒,莫非是盒子有什么玄机?算了算了,有墨漓研究就行,她还是赶紧去端药吧。
这药,墨漓也喝了快一个月了,鬼医医术高深,旬月下来,墨漓的身子骨确实比一个月前好了一些。
这让百里九歌很开心,她仍不断的联络丐帮的弟兄,也给御雷发了信鸽,盼望着他们能够找到极阳之女。
七日之后,是六月初六。
这日子是墨晴县主大婚的吉日,一场敲锣打鼓的喜事,给西岐添了些红色,也冲淡了上个月墨泓之死的压抑悲伤。
百里九歌倒是没想到,墨晴在表明自己不会追着墨漓后,竟然这么快就嫁人了。百里九歌想,按照墨晴的个性,定不是被逼婚的,而是找到了良人。
果真,百里九歌从同去赴宴的命妇们嘴里听说,墨晴要嫁的,是陈国一位国公家的公子。那公子是庶出,不继承家业,也懒得回家,就打算跟着墨晴在西岐生活了。于是大家都说,墨晴的父亲隆裕郡王此番不是嫁女,而是招了个上门女婿。
办喜宴的地点,就是隆裕郡王府。府邸不大,百里九歌在正厅里喝酒,墨漓在旁边喝茶,看着隆裕郡王春风得意的坐在上座,开怀的望着女儿和女婿。
墨晴的生母是侧妃,这场喜宴,侧妃也是满面红光。墨晴蒙着盖头,与新郎共同拜过生父、嫡母、生母后,夫妻交拜,随后喜娘便乐滋滋的将墨晴送去洞房了。
因着郡王府的酒好喝,百里九歌也懒得去敬酒了,一个人喝个够最好。其间有人来敬酒,百里九歌都把墨漪推出去挡酒。墨漪的酒量比百里九歌更甚,也就当仁不让了。
酒过三巡,百里九歌问墨漪:“顾怜今儿个怎么没来,她不舒服?”
墨漪低声道:“她在府上照顾阿衡。”
寒蝉就坐在墨漪的身边,百里九歌问道:“寒蝉又怎么来了?”
寒蝉说:“顾怜姐姐说我这些天食欲不好,让我来吃点好的,所以她留下照顾玉衡姐姐。”
“这样啊……”百里九歌说:“顾怜可是很贴心的,从前我在芳菲馆的时候,只要累了她就给我泡茶,很多事情就为我着想。”除了追求墨漓的事。
墨漪哂笑:“弟妹心性豁达,总先记着别人的好。”
“顾怜本来就很好。”百里九歌道。
正好这会儿,隔壁那桌上坐着的几个命妇,瞅了寒蝉一眼,接着便凑到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大公子旁边的那个姑娘没?看穿着好像是湘国人。传闻中大公子风流不羁,这不会是他的新欢吧。”
百里九歌喷出半口酒。
“嘘,不要用‘新欢’这种措辞,注意点形象,应该说那位姑娘是大公子新纳的妾室,瞅着还挺清灵的。”
百里九歌将另外半口酒也喷出来了。
墨漪无奈的耸耸肩,哂道:“弟妹,我作风很不正派吗?不过是喜好喝喝酒,看看美人跳舞,就成了风流不羁?”
百里九歌无语喃喃:“其实当初在芳菲馆,你也就看看顾怜跳舞而已。墨漪,你瞧你在西岐达官贵人中竖立的形象,实在是无比汗颜。”
那边的命妇们还在窃窃私语。
“听说墨涟郡主也在大公子府上,郡主新回来,王上怎么也不给修个府邸,就让她去住大公子家里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猜吗,不就是要把郡主嫁给大公子的意思?我看呐,王上还是赶紧赐婚吧,就这么住着不合礼法呀。早些完婚也能给西岐再添些喜气,说不定还能替世子殿下冲冲喜呢。”
百里九歌真不想再听下去,这都什么玩意,怎还扯到墨漓头上去了?
由于寒蝉不会武,听不清那些命妇在说什么,她问道:“墨漪哥哥,她们是在说你吗?”
“是啊。”墨漪很无奈的总结,“她们说,我作风不良,参加婚宴带着新欢小妾,家里面还放着个郡主,没名没分的住着。”
寒蝉平静的喝了口茶,说道:“清者自清。不过,我觉得王上是应该早点赐婚……”说着,掏出一个小锦囊,从桌子下塞到墨漪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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