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帝满意地点点头,苏简也确定了心中所想,笑道:“皇上,犬女馨荷得知皇上来了,特意准备了一曲歌舞,请皇上欣赏。”
盛安帝闻言,惊喜道:“哦?那看来朕今天有眼福了,馨荷那孩子去年在宴会上一曲桃之夭夭可是余音缭绕,三日不绝啊!没想到今日又能看见馨荷的舞技,真是不枉此行啊!”
一直安静在一旁的皇后周氏也缓缓道:“本宫也许久未曾见馨荷了,一直听衡儿提起她,倒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她了。”
“承蒙皇上、皇后娘娘惦记,是犬女的福气。”苏简笑着应答,随即对身边的白管家说了几句,白管家便躬身退了下去。
歌曲响起的时候,有一排排舞女从暗处慢慢走了过来,她们穿着单薄的粉红色纱衣,香肩半露,脸上带着薄薄的面纱,在月色下,看起来更蛊惑人心。歌曲轻扬,她们婉转着身子,仿佛湖面上荡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苏馨荷穿着白色的舞衣,踏着一地红绸,在众人围成的圈中,慢慢俯下身子,又弯着腰,一点点站起来,她未琯未束的秀发就这样在风中飘扬起来,迷离了众人的眼。
苏络坐在苏简身边,仔细地看着苏馨荷,就想起了那么一句话。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若苏络是个男儿身,只怕也会因这样一曲舞蹈,被苏馨荷吸引吧?她半眯着眼,看着苏馨荷香汗淋漓依旧美得夺人魂魄,连近距离听着她的呼吸声时,都能感觉自己的心因此而随着她跳动。
这支舞跳到一半的时候,苏馨荷刚准备上前,就在这时,发生了变数。
另一个舞女越过苏馨荷,在苏馨荷的手碰到酒杯之前,一把拿起案上的酒杯,旋转着身子,转到了皇上身前,她半低着头,缓缓抬起,一双白嫩的小手捧着滴酒未漏的酒杯,妩媚地笑着道:“小女子斗胆,敬皇上一杯!”
苏络得体地坐在那里,众人的目光都已经被那个舞女吸引了过去,她却看着苏馨荷已经愣住了的模样,低低地笑了起来。
盛安帝也没想到这个舞女这般大胆,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舞女,见她大胆地看着自己,偏了偏头,声音有些低沉,“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那舞女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胸前的浑圆一颤一颤的,她一脸天真地看着盛安帝,好似无知的少女,“小女子一直听闻,皇上仁厚,一直仰慕于皇上,今日才敢鼓足勇气这般上前。如今皇上说要杀了小女子,那不知小女子犯了什么错呢?如果小女子没有犯错却丧命于此,皇上的仁厚,又仁厚到了哪里去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会让姜国的百姓们心寒吧?”
盛安帝再次打量了舞女一眼,眼中却已经泛起了兴趣,他挑了挑眉,捏着舞女的下巴,点点头,“好一张利索的小嘴。”
舞女闻言再次笑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盛安帝,然后一仰头,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了,由于喝得太急,嘴角溢出一些酒来,那酒沿着少女如玉的脖子,慢慢滑进了舞女胸间的沟壑里,看得盛安帝吞了吞口水。
舞女将杯子扬了扬,随即勾着身子上前,拿过盛安帝面前的酒壶,又将酒杯倒满,盛安帝闻着少女的芬芳,看着近在眼前的浑圆,刚伸出了手,那少女却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侧着身子对着他。
舞女声音清脆,笑道:“我们那儿有一个规矩,就是敬别人酒之前,自己都要喝一杯。皇上,小女子已经喝了。”
“放肆!”皇后周氏看着得寸进尺的舞女,出声喝道。
盛安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就着舞女的手,也一口将酒杯里的酒喝完了。他看着因为喝了酒微微红了脸的舞女,扬了扬眉,“朕已经喝完了。那么你是否该告知朕,你的名字呢?”
舞女咯咯笑了起来,一边转身往回退,一边道:“禀皇上,小女子名叫离露。”
苏馨荷铁青着脸,看着已经退回到了自己身后的离露,又不能发作,听着已经响起的乐曲,理了理思绪,笑着再次舞了起来。
一曲毕,众人的视线已经没有放在苏馨荷身上了,苏馨荷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连笑,都笑得有些牵强。她告退后,换了身衣服才回来,又恢复了之前举止大方的模样。
“馨荷,来,上前来坐。”皇后周氏冲着苏馨荷招了招手,苏馨荷立即走到她身边,乖巧地坐了下来。
“对了,今晚怎么没有看见老夫人还有丞相夫人?”盛安帝喝着酒,脑海里还想着那个舞女的模样,由于带了面纱,他只记得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和她的名字。
苏简摩挲着胡子,也在想着那个大胆的舞女的事。
他一早就料到,皇上会只承认苏馨荷,而否认苏络的事。所以老夫人提出让苏馨荷与苏络斗的时候,他打的主意与老夫人不同。
老夫人似乎对苏络很有信心,所以她提出这件事,想的是让苏馨荷乖乖地臣服在苏络脚下,别再动什么歪脑筋。
而他想的,却是让苏络安分下来,听他摆布嫁给一户人家,好为以后苏馨荷铺路。
苏络是不可能嫁给四皇子的,更不可能嫁给九皇子——除非九皇子是四皇子那边的。苏简半眯着眼,想着九皇子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似乎是四皇子那边的,毕竟他与四皇子关系极好;可他又似乎不是四皇子那边的,毕竟他从未替四皇子做过什么,连在朝堂上都从未替四皇子说过话。他就像个中间人,什么都不管。m.sxynkj.ċöm
看来,自己还是要将苏馨荷捧得更高一点。苏简端起酒杯,暗自想着,五皇子都已经妻妾成群,连孩子都有一个了,看皇上、皇后娘娘今晚的意思,是要尽早让四皇子娶妻了。
虽说放眼整个洛阳,确实没几人能比得过苏馨荷,可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要让苏馨荷更加出名出彩才行。
至于苏络……苏简看向苏络,见她低着头安静地吃着东西,心里叹了口气,他原本想将苏络也培养上去,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只能捧苏馨荷一人了。等到苏络及笄后,就将她嫁到四皇子那派的人去吧。
而四皇子……苏简听着苏馨荷与皇后周氏的谈话,淡淡瞟了皇后一眼,见她的笑意依旧得体,但心里指不定正憋着多大的火。他也没料到这个舞女这么大胆,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蛊惑皇上,这样一来,皇后会认为是他或者是苏馨荷特意安排,想吹吹皇上的枕边风,多一个筹码。
这样的话,他与皇后的关系就不再平衡,而皇后和四皇子……要的却是平衡。
至于这个舞女……苏简摩挲着酒杯,到底是不是苏馨荷安排的呢?如果是,那她此举就太明显了,她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吧?
那么……苏简看向苏络,这个从晚宴开始就一直安静地待在一边,仿佛不存在的女儿,是她吗?她自从褪去脸上的红色胎记后,就一点点显风露水,虽然没有立即锋芒毕露,却慢慢地站住脚跟,在洛阳的贵女圈中慢慢站了出来,这样聪明的她,应该不难想出这样的办法吧?既隔阂了皇后与苏馨荷的关系,又掌握了一个筹码,若是她的话,他得重新掂量掂量她的分量了。
亦或者……是那个舞女自己大胆的想法?她蛰伏在苏馨荷身边许久,一直等着这个机会?若是这样的话,她的耐心也太可怕了些,若不是皇上偶然来了这丞相府,她就得一直等下去,等到红颜衰败?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同这个舞女聊聊。
苏简正出着神,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他皱了皱眉,看向苏络,却见苏络低声道:“父亲,皇上正问您,奶奶和母亲她们去哪里了。”www.sxynkj.ċöm
苏简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皇上不满的脸色,立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微臣喝了点酒,有点晃神了,请皇上勿怪。家母和贱内领着众女眷去了无妄山上的无妄寺拜佛,明日才会回来。微臣这两个犬女因为恰好出府了,才没有跟去。”
盛安帝点了点头,“听闻老夫人一向信佛。”
“家父去得早,家母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虔心礼佛,甚少出门。”苏简解释道。
盛安帝点了点头,缓缓喝了口酒,却觉得酒不再如刚刚那一杯甘甜,皱了皱眉,看了眼皇后,心里却想着刚刚那个舞女。
苏络见皇后与苏馨荷聊得欢,盛安帝与苏简聊得欢,左右没自己的事,便悄悄地离了席,在丞相府里左转右转,最后到了一个无人的假山处。
苏络刚刚站定,眼睛就被一双手蒙住了,身后便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苏络伸手挠了挠身后人的咯吱窝,就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那双手也离开了她的眼睛。她转过头,看着还是一身舞女装扮的离露,嗔道:“怎么还是这般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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