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溪只是笑笑,她还真的将他的心思猜中了,原来从始至终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让她死在他的手上,这样扭曲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竟然是这样,那真是让王爷失望了。”说完,她看也不看的越过了他就要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蓝纪离突然说道:“安长溪,你等等,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安长溪顿住了身形,转过头嘴角带着有些冰冷的笑意道:“王爷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以往是那么真心的对你,可你为何却突然讨厌我呢?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蓝纪离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哀痛。
听了这话,安长溪叹了口气道:“我从未讨厌过你,只是你与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闻言,蓝纪离不由得笑了起来,口中的话一字一字的砸在了安长溪的心上“我不知道逼得厌恶从何而来,如果你一开始不拒绝我,嫁给了我,或许我也不会有这样浓重的执念,可偏偏你一直在拒绝我,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说你不讨厌我我还会相信吗?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与蓝北墨之间的事情,不过我告诉你,只要是我蓝纪离想要的道德东西,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
安长溪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再说一句话,见她如此,蓝纪离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得到你了,不过我得不到的,他蓝北墨也不用想去得到,安长溪,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后路了。”
话音一落,蓝北墨只深深的看了安长溪一眼,目光变得有些游离,有些柔和,随后又阴狠了起来,却是没有在说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安长溪有片刻的困惑,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世界上的事情会这样的奇怪,前生她那么喜欢的一个人,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这样的话,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漠然,可他却偏偏缠着她不放,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相信蓝纪离会有什么真爱,他是一个冷血的人,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他所说的感情不过是他登上高位的砝码罢了,他知道的,只有掠夺,侵占,演戏和毁灭。
安长溪先行离开了镇国侯府,金月银月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一路回来,她都在思考着蓝纪离的意思,却想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索性便也不再去想。
刚一进门,就见玲珑正在长溪院之中站着,似乎正在等着她。
快步走了上去,安长溪有些疑惑的问道:“玲珑,这是怎么了?”
“郡主,方才丞相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三小姐怕是不行了,夫人的意思是,还是您去看看吧。”玲珑低声回道。
“你说什么?”安长溪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明明记得前几日狩猎的时候安长吟还好好地,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就不行了呢?
见安长溪一脸的不可置信,玲珑又重复了一遍:“郡主,是真的,三小姐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可是夫人要看着三位小少爷,不能亲自前去,所以才让奴婢过来找您的。”
站在院子中,安长溪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游离和迷茫。
她安长吟不是生命力很顽强吗?怎么这么快就在丞相府过不下去了?心头隐隐有一抹疼痛,只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银月,你随我去丞相府看看。”安长溪将脑中的怜悯通通清除,转身对着银月吩咐道:“现在就去吧。”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了下来,安长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走了进去,丞相府的景色依稀如昨,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仍在不停的工作着。
见安长溪进来,正要向外走的秦朝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郡主怎生来到我丞相府了?”
看着秦朝然脸上的笑意,安长溪无意识的皱了皱眉,“长吟呢?听说她生病了,我这个做姐姐的难道还没有权力过来看看吗?”sxynkj.ċöm
“原来是看望夫人的,既是这样郡主就请便吧,来人,带郡主去少夫人那里。”秦朝然点点头笑着道。
冷冷的看了秦朝然一眼,安长溪跟在那带路的丫鬟身后快步的走向了安长吟所在的院子,走过几个回廊她才发现她们所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正室夫人所居住的地方。
偏院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那丫鬟只福了福身便就离开了,看着院中的景象,安长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一片的狼藉,枯草和破败的桌椅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占据着大片的面积,院中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看起来十分的萧条。
缓缓的走到门口,安长溪伸手将那有些残破的房门轻轻的推了开,就见屋中也是一样的景致,有些泛黑的桌子上摆着几只茶杯,明显还不是一套,杯口处已经有些残缺,稍不小心就有可能划着嘴角。
内室更是极为简陋,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很小的梳妆台,梳妆台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上面落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遮住了那些瓶瓶罐罐原本的颜色。
看着眼前的一切,安长溪竟然泛起了一丝怜悯与同情,她几乎不敢相信这里面居住的是安长吟,那个曾经处处针对她与她作对的妹妹。
躺在床上的安长吟听到了响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见到来人竟然是安长溪的时候,安长吟急忙将身上的被子遮在了脸上,嘴里还不时的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安长溪只当她是不想见到自己,轻叹了一声走了进去道:“长吟,无论你是如何想的,今日我前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瞧瞧可好?”
可被子里的人仍然是不断的扭动着,像是已经蜷在了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象,安长溪皱了皱眉头,将手轻轻的放在了那已经有些发白的被子之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安长溪手上传出来的温热,安长溪一直颤抖的身躯慢慢的平缓了下来,良久终于将头露了出来。
她的脸上并没有带着人皮面具,坑坑洼洼的样子有些骇人,不过安长溪并没有在乎,她所注意的是安长吟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m.sxynkj.ċöm
那种气息她很是熟悉,前世的时候她曾清清楚楚的感受过,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而眼前的安长吟身上就正在散发着这样的死亡气息。
“长吟,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安长溪见她已经露出了头,便知道她已经不再抗拒,柔声说道。
睁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安长吟的眼眶之中竟是蓄满了泪水,缓缓的将她纤细的手腕自被中伸了出去。
见她如此听话,安长溪急忙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脉象紊乱而虚弱,没有一丝属于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强度,再看她的面色,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惨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丝毫的血色,从她的脉象上看,她怕是活不过这两日了,安长溪只觉得一阵愠怒油然而生。
“长吟,你的身子怎么变得这般虚弱?为什么秦朝然没有给你请大夫?”安长溪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轻声问道。
听到安长溪的话,安长吟不断的摇头,眼中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她清楚的记得,那日新来的婢女将大夫请来之后,还没等细细的询问就被秦朝然给拉走了,而那婢女也从此不知所踪,因为这件事情,她受了极大的打击,再加上那些小妾姨娘的各种嘲讽与打压,不过短短十日,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长吟,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啊。”安长溪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她总觉得安长吟不是不想说,而是……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想到这里,安长溪在梳妆台上翻了翻,果然看到了一叠宣纸和笔墨,转头看向床上的人问道:“长吟,你的额嗓子是不是……”
安长吟此时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在看见安长溪眼中那抹没有任何伪装的关心之时,不由得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笔纸,安长溪便快速的拿到了她的面前。
手中紧紧的握着毛笔,安长吟缓缓的写到:姐姐,对不起。
那几个字歪歪扭扭,完全没了她往日写出的那般娟秀,安长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关系。”
话音刚落,就见安长吟一笔一笔的在不断的写着:姐姐,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如今这个下场是我咎由自取,我害了你那么多次,也该有个报应了,你不要说话,今天,就让我说给你听可好?
写完这些,她抬头看了安长溪一眼,见她点头,这才虚弱的笑了笑,继续写了下去。
看着她这个样子,安长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了,若是说她曾怨恨她是真的,她曾对她失望也是真的,可在看见她现在这样之后,却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隐隐的泛起了一阵疼痛,这个女子,曾经是她真心去对待的妹妹,也是她重活一世之后想要断她性命的人,可偏偏眼下她却没了这个心思,只觉得她异常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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