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里休息天到了,木子李没有回去,杨易平上中班。下班后木子李去菜场买菜,自行车没有气,心中在骂杨华,刚刚他借去过。于是便去借了杨易平的车子去买了鸭蛋,西红柿还有豆腐的,回来时,在厂门口的登记处看见沈国涛和杨沈伊坐在那儿,沈国涛脸上满是笑的。
“小李子,今天不回家呀?”一个声音传过来,是杨沈伊在问,
“嗯。”木了李顾不上说什么,赶紧骑车走了,到了宿舍,木子李洗头洗澡的,一边洗一边忐忑不安的想,沈国涛会怎么认为呢,是否会认为不回家的目的是为了他,可想了一会儿,又乐观起来了,管他什么事呢,我要回家或不回家,和他屁个事也没有。
吃了晚饭后,去打自行车的气,明明沈国涛看见了,也没有来帮忙的,顾自骑车走了,木子李心中有点生气,这家伙难道帮忙一下会怎么样呢。
骑车去外婆家,二舅妈和钟雪丽要去逛街,木子李便也一起去了,玩得比较迟了,二舅妈便让木子李和她一块睡好了,便也没有回厂。二舅回学校里有事,没有回家的。钟雪丽老早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木子李和二舅妈聊天,当然最多聊的还是永康的哥,说脑子里一直是他,怎么也丢不开,可他又象知道,又象是不知道,现在是朦着一层薄膜的,一旦涌破了,便会看不起他的。二舅妈说这样子是太自私,又说她看看人又不长得怎么样,人品怎么样还看不出来,要从待人处事上看的。木子李诉说了心头的许多疑惑,觉得轻松多了,不久便睡去了。
第二天也没有回去的,呆在外婆家里,在外婆家吃过晚饭后,木子李便带钟顺禾去□□会打乒乓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十分愿意去那儿打球的。
打上一会儿乒乓球,沈国涛、杨胃昆、吕佩也来了,木子李和他们打了招呼,继续打球,后来木子李想到什么了,让沈国涛走过去,说等下回去时把皮箱带回厂子去,在厂子里要放衣服的。这只皮箱一直放在外婆家的,一个说好的。他们打球打得热了,便脱了衣服的,光着背,还赤了个脚。别人是再热也不会这么做的,还用方言说得很是起劲的,木子李感受到一种羞辱,替他们感到难为情,但他们是不觉得的。四十分钟过去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加入了木子李的行列中,木子李不高兴,还是让他打了二十分钟的,便和表弟一块回去了。
到了外婆家,外公用不耐烦的口气说了木子李几句的,说小姑娘老跑去城里干什么呢,木子李知道外公心疼她的,也不放在心上。和沈国涛约好在那个路口等着的,结果他迟了五分钟的,倒是有个大男孩走近她的身边,搞得木子李怪不自在的。后来沈国涛来了,刚把皮箱递给他,看到二舅妈带女儿回来,钟雪丽用手推了推木子李:
“木子姐,木子姐。”二舅妈也在说:
“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木子李心中有种委屈,脸上是笑的。沈国涛问:
“这是你的什么亲戚?”木子李不想说明,只说是外婆,外公在这儿的,舅舅,姨娘都在这儿的,只有妈在那么远的地方。木子李说:
“今天运气不好,刚巧碰上。”
“你本来运气不好的。”
木子李心中有点生气的,他凭什么这样说。便也不作声了,只顾自己骑车。沈国涛也没有说话了,到了厂子里,木子李自己提了箱子上去的。
上楼后,整理一下东西。到毛叶美那儿坐坐,宿舍里的人在一块聊天,有杨飞玉,毛叶美,杨迪燕,蒋燕,有说有笑的。蒋燕是蒋生丽的侄女,也就是杨易平师傅的侄女。长得文文静静的,人也长得标致的。杨飞玉是钻床组的一个小姑娘,眼睛大大的,人也长得好看的,也长得高。谈到女人的怀孕,生产。毛叶美说生小孩子是怕的,有的会生怪胎,生蛇,由此又由杨飞玉和杨迪燕谈起成文南的笑话,说女人晒裤在猪棚上,结果生下了一个小猪,又说起一个女人吃下蝌蚪,生下了青蛙,又引出毛叶美说起一对父母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用滚烫的开水从鼻孔里灌进去,烫烂心肺,又说起铣齿机里的三个组长都不能轻易开玩笑的,说陈碧石说话都是很可怜的,有那么一点儿口吃的。沈国涛人很恶,陈国也开不起玩笑,木子李也是随声符和着,竟也说是沈国涛是很恶的,假如恶会两次送你回家,假如坏,你会叫他哥,你为什么口是心非的。木子李心中责怪自己。毛叶美说起来,那么有劲,那么大声。从心里木子李悲哀她,更可怜自己,她洋洋自得地说起杨华这个人,说一声应一声的,说杨吉海对她怎么样,说在她在上班时,常常吓她一跳的,又说起陈碧石,口气开始随和起来了。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直到沈国涛上来叫沈利芳上大夜班的,大伙才笑嘻嘻的告别睡了。有时沈国涛看沈利芳没有下来,便上去叫她的。当然是没有走进宿舍的,在门外叫上几声,有时还没有人睡,便去叫沈利芳,木子李也叫上过几回,她爱看书,有时也看到很迟的。
那天木子李去食堂吃晚饭,看见前面杨沈伊在走着的,修长的身材,穿一件白色的上衣,下面是圆摆,肩上有垫肩的,一条兰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棕色凉鞋,大有一股玉树临风的感觉,飘逸潇洒,真得看得人觉得赏心悦目。木子李走在也的身后,嘻嘻哈哈的,惹得他回头也是笑的。还有一个小青年,在唇边长了一层粗硬的嘴毛,给他幼稚的外表加上那么一点儿老成的,听着他和杨沈伊聊天,得知是永康的,木子李真想问问他认不认识沈国涛的,转而一想,问他干什么呀,知道后你又想做什么呢。
郭建晴邀请朋友去她家玩。吃过晚饭后,毛叶美,杨飞玉,杨易平都慢吞吞的,木子李心中可是很着急的,后来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去了,路不太好骑的,有石子,有草,还路过一个养猪场,臭都臭得要死,小姑娘们笑着赶紧骑过去了。
到了她家,好气派的房子,三层,一排,和邻居是一块的。墙上全是磨石子,白绿相间,阳台上有许多盆花,木子李只认得君子兰,月季的,别的不认识的。木子李觉得自己的家乡太穷了,和郭建晴的村了真得相差太多太多了,觉得自己这个青年能为家乡出点什么力呢,寒酸的家庭,如何才有机会去接触有头面的人物呢。
只见郭建晴上穿淡菊红的朱丽纹,领口处有两根飘带,黑白相间的格子裙裤,一双玉白色的长统丝袜,穿一双白色的凉皮鞋,青春靓丽的很。正在家门口吃饭,她正在等着她们。下班前就约好的。本来早已向杨易平说了,要她一块去郭建晴家的,可是她总是一口回绝的,木子李便也没有去多说了,下班后,郭建晴要木子李去邀请杨易平一块去她家的,因为她也知道她们俩是一块的。木子李心中着实是不痛快的,但仍然去邀请的,这下她倒是一口答应了。好多年后,木子李也是明白原来这叫矜持,可她是一点也弄不来的,要么去,要么不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肠子的。
进了门口,地面也是磨石子,上面雕有花纹,雪白的墙壁,上面贴有许多花纸,这肯定是出自郭建晴之手的。她妈妈热情的招呼坐下,她妹妹挺好客的帮四个人沏好茶的。郭建晴匆忙地扒了几口饭便出去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手里拎了一袋瓜子,原来她是去买瓜子了。坐下后,大家边吃瓜子边喝茶的,还边聊天,谈到了太多有趣的事,说起钻床组杨飞玉打头壳本来有四个孔的,只打三个孔的,说起郭建晴只打半个孔的。大伙是哈哈大笑的,这个活总是做得熟练了才会做的好,起先去做的时候,总是要闹笑话的。后来杨飞玉和郭建晴算起了二十四,输了,拍一下对方的手掌心。我们三个当中间人,玩了一会儿,又用扑克牌变魔术,木子李是怎么也猜不透,最后他们讲了原因,原来是看扑克牌花式的方向。sxynkj.ċöm
她们又说起陈碧石的确聪明,一点就明,杨易平听了这话,竟是沉思起来,木子李心中暗笑。说起陈国这个人笨得要死,最后讲起沈国涛,说这个人当面笑面虎,背后很奸的。郭建晴说起以前他们在一个组时,干活时,她要骂他的,最后沈国涛还是陪笑着打圆场的。毛叶美也说起沈国涛这个人当时吵架的时候,一定要弄得你十分生气,过后他便没事了,而你却是气得半死。还说他的确是凶的,组里的杨华多少有点怕他的。木子李心中想,竟想不到沈国涛是这样一个人,过去对他是很有好感的,现在看起来,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以为他只是对她一个人是这样的,谁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的,不过,毫无缺点的人是没有的,就连圣人也有的。正因为有了缺点,才显得真实,西方那个维也纳就是一种残缺美。
木子李越来越觉得杨易平难以相处了,这不回来时,她骑车歪倒了,到厂里后,一直闷闷不乐,木子李也不会去深想的,她还是一路放声唱歌。惹得毛叶美她们大笑的,说有歌星的替力的。
从郭建晴家里回来后,木子李深有感触,为什么她们总是乐于谈论别人事,说别人的好坏,岂不是太无聊了,可她竟也会加入他们的行列,一听一说就是半天,觉得这样比她们更可怜,更可悲的。
到了厂子后,木子李心中还是很想吃零食的,但有点忙的,竟也忘了。想想就是想吃东西,再是不停的吃的,才长胖许多的。晚上11点半了,隔壁的宿舍里还有蒋燕和王小玲的吵架声的,木子李心中在想,王小玲也是的,怎么能说得过蒋燕呢,高中毕业生,而且口齿伶俐的。蒋燕后来不说了,王小玲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的。记得蒋科长还调侃木子李过,说你小小的嘴巴怎么这么会说的。木子李心中想比起蒋燕来太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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