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年过半百的陈卿安身上披着当年那件染血的戏袍。
就这么突兀出现于画堂春戏院大门前。
离开石头村破庙。
一路之上华夏大地,早已物是人非。
当年的京城,时过境迁,到处都是富丽堂皇而高.耸入云的建筑大厦,尤其是来到了当年的戏院门口。
却见在那些陌生的建筑群内。
古老的画堂春戏院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但在陈卿安的眼中,画堂春戏院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梁,依然如同百年前那样,充满了含蓄而别致的韵味与美感。
他颤巍巍的伸起手。
仿佛穿梭时空,摸向了那扇隔绝了两个时空记忆的红漆戏院大门。
……
“嘟……”
画堂春戏院旁的一扇巨大的玻璃门内,苏晨看着陈卿安顺利走到了戏院大门,他松了口气,手中的电话,拨通了钟砚的号码。
“钟老先生,您找了半个世纪的师哥,他回来了……”
……
晋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重症病房。
钟砚的病床前,不知何时站了两三名年轻人,都看着钟砚在耐心的开导。
“师父,您想开点吧。”
“是啊,戏院虽然没了,但是那新建的东宝影院老板答应给我们这些戏院的老人们股份。”
“师父……”
京剧式微,他们跟着钟砚学戏,却再也没有人捧场听戏。
能有一份归属,这几人也不敢奢求别的。
就在钟砚的大徒弟也无奈道:
“师父,虽然丢人。但您也别笑我们,我们……还有家口要养活……”
一群人中。
他是第一个决定入股新影院的人。
可是。
他又能如何呢?
钟砚戴着氧气罩的脸上看着自己的徒弟,一脸的悲愤与无奈。
就在这时。
钟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仿佛有着匆忙的事情。
一个徒弟帮钟砚接听起来。
赶紧递到了钟砚的面前。
而其他徒弟也都看到视频电话里的画面,微微一愣。
“戏,戏院?”
画面里,镜头正对着即将被拆除的画堂春戏院门口。
一群建筑工人随时准备开始拆除。
就等着拆迁仪式的开始。
但是,一个穿着染血戏袍的老人,正站在戏院门口,伸手触摸向许久没有再摸过的大门上的粗糙红漆。
“咦?这老头是谁?”
“他在干什么?”
钟砚的徒弟们面面相觑,看着手机视频中的画面都感到了一丝疑惑。
唯独钟砚。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切,看着那个披着染血戏袍的老人,两行清泪刹那间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
那些压抑在内心足足半载光阴的情绪,多年的愧疚,痛苦,还有对华夏国粹京剧的逐渐没落,甚至即将消失的状况,都无比悲愤无奈的清晰,在随着他看到了手机中的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后。
在他的心底,刹那间,轰然爆发。
“师……哥……”
……
晋州,高新商业圈。壹趣妏敩
画堂春戏院外。
“怎么会有人……穿着戏服出来?”东宝影院的经理傅德顿时疑惑。
照理说。
钟砚本人已经躺在了重症病房,而那些钟砚的徒弟也都没有这样岁数的人。
怎么会有人穿着戏服出现。
更何况,这件戏服……
怎么满是鲜血的样子?
看起来,特别的渗人。
傅德身旁的一位助理连忙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傅德背着手。
眉头下意识的紧紧皱了起来,朝着老人缓缓走去。
而他的身后,那些建筑工人也纷纷跟了上去,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先生,这里马上要被拆掉了,你有何贵干?”
傅德走近了以后。
看清老人的模样,看到那满头的伤疤,顿时感觉渗的可怕,在距离陈卿安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大声的喊道。
谁知。
陈卿安抬起头,看向傅德,声音略带沙哑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回来唱戏。”
“你的家?”傅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老人家,哪里是你的家?再说了,现在啊,京剧早已过时,可没人听戏,你唱给谁听。”
其余的建筑工人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是啊。
马上就快拆了的戏园子,哪儿有什么人听戏。
再说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戏有什么好听的,那都过时了啊。
“咯吱……”
陈卿安推开了那仿佛尘封已久的戏园子的红漆大门,在陈年的大门声音中,他就那么披着那件染血的戏袍,一如1937年,他面对着国破家亡的华夏大地时说的那样。
“我们的戏里,讲的是华夏的忠孝礼仪,怎么可能过时?”
“这戏,能给百姓听,能给贵族听,能给士兵听,能给乞丐听。”壹趣妏敩
“能给……”
“这无恙山河,天下盛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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