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做检查的时候，慕白比她还紧张。
“严老，怎么样？能治好吗？”
慕白喊的严老是中医世家的老中医，慕白爷爷之前腿也是他治好的，打听了好久，几次拜访，才把人请过来。
“能，但是挺受罪，没有你们家老爷子的耐力，一般人针灸一次，就会放弃。”
“我先说好，这里没有麻醉针可以打，只能自己咬牙忍着疼。”
慕白想起爷爷当时针灸时的样子，疼得呼吸急促，脸色惨白，看着就属于很难忍耐的疼。
“就没有减轻疼痛的办法？”
“严老，您想想办法，小姑娘哪能跟铁骨铮铮的男人比。”
云知忽然开口，“我可以，就这么针灸。”
“那今天开始，每周一次针灸。”
云知点头。
当针从指尖扎进去那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十指连心。
疼痛分十个等级的话，她现在疼痛等级差不多有六级。
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严老低着头说道：“如果太疼，可以咬点东西，以免咬到自己舌头。”sxynkj.ċöm
他一抬头，发现，面前这女子，能做到面不改色，除了布满冷汗，面色泛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也不知道是疼得短暂失去知觉，还是耐力好。
慕白伸出手臂，让她咬，被她推开。
不是不疼，她只是怕太疼，一会儿下狠嘴，把他胳膊上的肉给咬下来。
一小时的针灸结束，她连哼一声都没有，严老不禁有些佩服，给她开好药方，叮嘱了些复检事项。
“这张药方，你拿着到药店去配药，一周后记得过来针灸。”
云知礼貌道谢，俩人走出中医馆，慕白偷瞄她，“你......你真的不怕疼吗？”
结果刚问完，云知嚎啕大哭，“疼死我了！”
“都疼出幻觉来了，埋在哪儿我都想好了，都是封轻尘那个混蛋害得，我祝他再过三年，坟头草五丈高。”
“以后户口本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疼了！”
云知在屋檐下蹲着，抱着双膝抽抽噎噎，边哭边骂封轻尘。
慕白：“......”
还以为她真不怕疼，谁知道出门离中医馆远一些，就开始嚎啕大哭。
“别哭，晚点又该嗓子疼。”
“要不你咬我一口。”
云知一边抹泪，一边说：“我又不是狗，我咬你干嘛？我疼还不能哭一会儿吗？”
“你要求怎么那么高？我哭又没妨碍交通，要是有人来，我就换个地方哭，我又不扰民。”
她又抹了一把泪，“还有，你这个人变脸超快，早上刚见到的时候，还一脸笑嘻嘻，没多久就满脸mmp，变脸绝活都没你变得快。”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慕白手足无措，他是好东西，不对，他不是东西，也不对，他是个啥？m.sxynkj.ċöm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小声嘀咕，“刚才装得那么坚强，眉都不皱一下，我还以为不怕疼呢。”
云知抽泣两声，“当着人老爷爷的面哭，我不要面子吗？我还要来针灸半年呢。”
慕白：“现在还很疼吗？”
云知挂着泪珠儿摇头，“现在不疼了，拔针后就不疼了。”
慕白：“？？？”
什么迷惑操作，拔针后就不疼了，然后你还在那淡定听了半小时医嘱，走出医馆过了足足有十分钟，才想起来哭？
云知戳戳他的胳膊，“你早上为什么忽然变脸？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你板着脸好大的官威，吓唬人！”
慕白脸上透着无奈，“我错了，你别哭行吗？马上中午时间，一会儿严老要出来回家吃饭，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啊？严老要出来了吗？那我换个地方哭，我也是要面子的人。”
慕白很想告诉她，就冲着她刚才的嚎啕，耳背的人估计都能听到，哭得多有生机。
“下次针灸，疼就直接哭出来，或者咬我胳膊也行。”
云知站起来，疯狂摇头，“不行，我都这么大的人，来针灸还哭，多丢人啊。”
慕白叹一口气，“面子值不了几个钱。”
云知很赞同的点头，“确实不值钱，但我想要。”
慕白彻底无语。
“那你咬我胳膊。”
云知眨巴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要是咬伤你，算袭警吗？”
“你昨天弹我脑门，已经算了。”
云知咬了咬唇，“那没证据，咬伤就会有证据。”
安静了一会儿，刚上车坐好，云知忽然问道：“我下次针灸，你也能休假吗？”
“是，我是人民公仆，不是驴，就算是头驴，也有歇息的时候。”
云知犹豫了一会儿，纠结的问：“那你早上为什么突然变脸？”
慕白翻了个白眼，他这么明显的吃醋，她看不出来吗？平时挺机灵、挺会察言观色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吃醋呢？
但想起她刚才哭着控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慕白把那些话吞回去了。
他都不是好东西了，再来一个善妒，在她心里形象，岂不是更加糟糕。
“你就当我内分泌失调，吃饱闲得慌。”
“要不要买一个蛋糕回去？”
云知靠着车座，一只手揉着眼睛，刚哭久了，眼睛有点疼。
“我饿，我想吃饭。”
慕白把车开到菜场的时候，云知整个人都傻眼了。
慕白：“下来，自己挑食材。”
云知看看自己今天才针灸的手，“我都快残疾了，你还要我做饭？”
“不用你，我来。”
云知盯着他看，好像看什么稀有生物一般。
“快点下车挑选食材。”
她跟着下车，一边挑选食材，一边用怀疑的眼神偷看他，这种目光持续到再次上车，慕白实在忍不住。
“你一直用怀疑目光看我干什么？”
“我们警察，可是很全能的。”
云知撇撇嘴，“这么全能，那你表演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自由落体，接一百八十度旋转后空翻啊。”
慕白：“......”
再次被说到无语，慕白意外发现，每当她有小情绪时，就会变得超级爱怼人，把人怼到哑口无言那种。
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总算能看到她任性的一面，比起那个一直收敛、压抑的她，这样的云知，真的很好。
云知靠在副驾上不解的看他，突然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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