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从山上回来看见孙新宇正坐在她家门口。
“你咋才回来,胡大爷还要来干活呢。”
“去山上跑了一圈儿,你咋弄这么多的柳条?”
林蝶衣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我看你编的馒头筐挺好,精致小巧还干干净净的,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你也没回来,我便割一些柳枝条,趁着还水灵把外皮剥掉。”sxynkj.ċöm
“剥得挺干净,挺好,我帮你编?”
“不用,我要自己编。”
孙新宇抱起柳枝条跟着林蝶衣走进院子,“你要不要?
要是要的话,我帮你剥一些。”
“不用,柳枝条的我已经编了好几个,你要是有空帮我割些蒲草吧。”
线笸箩,馒头框,水果篮,鸡蛋篮子她已经编了好几个,足够她使用,不过,没事儿的时候倒是可以再编几个稍微大些的,留着去黑市卖东西的时候用,这样的柳条框柳条不用剥皮。
蒲草垫子她也编了两个,用是足够的,不过,她还想编两个长条的蒲草垫子用来铺在后窗下的阶梯上。
孙新宇把柳枝条放在院子里,和林蝶衣打声招呼便出去找老木匠胡头,老木匠胡头的的木工活最多再有一个下午便彻底完工。
孙新宇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林蝶衣一个人,林蝶衣把弓箭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稀罕得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东西是真的好,可是,她得找个理由解释一下。
楚君殊的信很厚,信纸有几张,但是,多数都是票,有粮票,布票,油票,肉票,盐票,糖票……都是不限期的全国通用票。
看到这些东西,林蝶衣有些懵,楚君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真的把她当成小媳妇儿养了?
展开信纸,字迹刚劲有力,让人看着就舒服。
只是不知道他都写了些什么,满满登登的足有六页纸之多。
开头称呼倒是中规中矩,只是林蝶衣一看到同志这两个字就觉得别扭。
信的开头不是问候,不是关心而是解释了给她那么多票的原因。
他说,他的工作单位还不错,每个月发的票据都非常多。
他家里人都有工作,分的票也不少,用不着他贴补家里,他自己一个人又用不了,算是废物利用,都给了她。
林蝶衣气结,她怎么就成了废品收购站了?
楚君殊说了票,又说了弓箭,他没说弓箭得来的不易,而且教训了林蝶衣一顿,问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喜欢红妆偏偏喜欢弓箭呢?
他还说别得了弓箭就嘚瑟,大山里的危险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应付得了的。
他还说,要是让他知道她一个人跑到深山里去,他就把弓箭没收。
林蝶衣很想揍他,如果他能站在她眼前的话。
说实话,林蝶衣觉得楚君殊有点儿别扭,关心就是关心,爱护就是爱护,怎么就弄得人心气儿不顺呢?
不过,这样的场景倒是有点儿那什么的感觉,林蝶衣心中微惊,楚君殊不会真的把那张荒唐的合约当真了吧?
随后,林蝶衣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个人……怎么说呢,楚君殊给她的感觉很强,很独立,很有原则,也很神秘,他不会因为一纸荒唐就断送自己的婚姻。
信纸的后面,楚君殊还教了林蝶衣很多东西,有防范意识,危险的规避以及挖陷阱打绳扣的纸上教学。
楚君殊写了很多,林蝶衣从头看到尾,从刚开始的气结到后来的感动,让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清晰起来。
信再长也有看完的时候,林蝶衣放下信看了看摆在她面前的一摞各种各样的票,想了想,拿起信封,可是,信封上没有楚君殊的地址,林蝶衣再一次把信纸展开,从头看到尾,包括最后一个日期都看了就是没有找到回信的地址,林蝶衣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楚君殊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无奈,只好把票重新放进信封里,留到下次见到楚君殊再说吧。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老木匠胡头和三表哥孙新宇一起走进院子,大猛二猛又开始汪汪汪的叫唤,林蝶衣急忙把东西收起来,走出屋子。
“胡大爷。”
“哎,去山上了。”
“嗯,没啥事儿,去山上走一趟。”
“美妞,我打算把柜子摆在差不多的位置再刷最后一遍油,这样做虽然屋子里有油漆味儿,但是不折腾柜子。
等到油漆干透的时候稍微挪动一下就好。”
“行,大爷你就看着办吧,怎么方便怎么来。”
“我害怕你嫌弃油漆那股味儿。”
“没事儿,晚上我在西屋搭个板睡,到时候,把门一关,什么味儿都闻不到。”
“你心眼儿来的倒是挺快,行,待会儿给你弄两个结实点儿的板子,搭在一起能睡觉,拆开了能当面板用。”
“那么大的面板?”
他们家就她一个人,做那么大的面板有些用不到。
“我再给你弄两个小的,反正还有板子。”
老木匠胡头说道,“外面还剩下几块板子,你看看还有没有要做的东西,如果有,我就手给你做了。
要是没有,一会儿你和新宇小子把它们抬屋子里来,别让雨水浇到。
那些剩下的木头,小块儿的留着烧火,大块的靠边放着就行。”
“大爷,剩下的这些木板能做一张饭桌和两个凳子吧?”
“能。
你要做?”
“我的够用。
我想给我大姨做。
我大姨家分家把东西都分散了,我大姨现在用的饭桌太小,我想给她做个大的。”
“成,一会儿我帮你做。”
“大爷,你帮着裁出来就行,我自己钉。”
孙新宇听见林蝶衣和老木匠胡头的话,乐颠颠的走过来说道。
他也嫌弃他们家的饭桌子小,他想要包个白菜饭包的地方都不够。
“做个桌子凳子能用多长时间,不用你,你帮我把柜抬屋里去,然后,你们哥两个去收拾院子吧。”
忙了一下午,院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烧火的木头放在柴火棚里,余下的放在房后。
老木匠胡头已经刷完最后一遍油漆,这会儿正在做饭桌和凳子。
晚上肯定是要供饭的。
家里没有肉,也没有鸡和鱼。
大米白面剩下一点儿,但是,不足以让三个人吃饱饭。
林蝶衣看了看,米缸里最多的就是玉米面和苞米碴子,这样的东西不是不可以招待客人,上河村这里招待客人的东西也没比这好到哪里去,但是,林蝶衣不想虎头蛇尾,今天这顿饭算是收尾的最后一顿饭,怎么也得差不多才行。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林蝶衣还没有正八经的做过一顿饭,虽然平时的时候也会炖个鸡炒个菜,但是,做菜的手法和胖美妞大姨的大众做法差不多,再加上食材的不讲究调味料的缺失让味道差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林蝶衣自己这么认为的,按照胖美妞大姨的说法却是‘我们美妞天生就是做饭的料,一样的东西,一样的做法,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一百倍。
’俗话说,春日吃鲜,万物复苏,一切都是新的,即便是新冒出来的草芽都带着一股子的新鲜劲儿。
吃食自然也外乎一个鲜字。
夏日吃的是爽,天气炎热,如果吃得清爽似乎都能让肠胃得到慰贴,一碗凉面,几道清脆爽口的小菜,一天的闷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天吃的是补,贴上秋膘以迎接寒冷的冬天,冬天自然吃的就是一个暖字。
现在这个季节,处于夏秋交接的时候,早晚凉爽,白日却依旧闷热。
老木匠胡头做了一下午活儿,这会儿肯定热着,如果来一碗爽口的凉面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林蝶衣打算做几碗凉拌的玉米面条,再做几张薄饼卷着清脆的鲜菜,一定很美味。
林蝶衣拎着篮子走进园子,也许是园子建在荒地上的原因,地里冒出来很多野菜。
绿油油,鲜嫩嫩的十分惹人喜爱。
林蝶衣摘了几把野菜,几根水灵灵的旱黄瓜,半大的芥菜,一把小青椒还有几根青葱。
起锅烧水,林蝶衣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玉米面和豆面用细水长流的温水不停地搅拌,看着还有一点儿干面粉的时候开始揉面,揉成光滑的面团放在一边醒面。
然后开始准备食材,把焯过水的芥菜,蘑菇,连同头些日子做的豆干和酸豆角切成小丁,放在一旁待用。
再从案板工作台下面的小柜里拿出来一个盆,舀了一碗白面,两碗玉米面,加了一点儿盐,一勺猪油,又偷偷的从储物袋里弄出来一勺白糖放在里面,然后用水调成面糊。
“你这是要做啥?”
孙新宇进屋来取工具,看见林蝶衣在调面糊糊,不由得问道。
“做薄饼啊。”
“薄饼?”
“是啊,做薄饼有很多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调面糊,面糊不可以调得太稠,太稠的面糊摊出来的薄饼不够细腻,不够薄,会影响饼的口感。”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上岭军工厂里的工人来自四面八方,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美食,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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