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瑜被穆谦说的一怔,自打事情发生以来,他不敢指摘任何人,更不想深究,仿佛只要不把事情揭开,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一般。
甚至他更愿意在南境面临重重阻力的改革,也不愿留在京畿去面对那些急着想跟他解释些什么的故人。
“他不会再来了。”
肖瑜明白,若是他今日将黎晗拒之门外,黎晗肯定如先前一般,会锲而不舍地想办法相见,现下见了,如此不冷不热,只会让黎晗浑身不自在。
穆谦这才明白肖瑜为何方才对黎晗那么客气,想着方才肖瑜那副看似热络却拒人千里的做派,宛然初见时的黎豫,穆谦忍不住嫌弃道:
“方才那副装模作样的做派,是你们师门祖传的吗?本王刚见那小祸秧子时,跟你一样一样的,本王现在想起来还恨得牙痒痒。”
穆谦口中的小祸秧子是谁不言而喻,当年恨得牙痒痒,现在却情深不能自拔!壹趣妏敩
肖瑜见两人如今前嫌尽释又心意相通,不免生出几分艳羡之情,他和黎晗,是决计回不到从前了。
“殿下说笑了。”肖瑜知道黎豫肯定什么都跟穆谦说了,索性也不再强打精神,全然一副委顿模样。不过,他也并未失去戒心,知道穆谦不会只是来找人不痛快这么简单,他应付黎晗应付得心力交瘁,现下不想再花精力去应付穆谦,直入正题道:
“殿下,今日怎么得空到前厅来了?”
不怪肖瑜生疑,前厅是议事的地方,穆谦素日里应个卯立马就走,半刻都不多待,跟被狗撵似的。
肖瑜话里话外很明白,你素日里不都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今日主动找过来,可是稀客!壹趣妏敩
穆谦跟黎豫腻在一起久了,早把他们这些喜欢绕着弯子说话的人的套路摸了个透,现下知道肖瑜是在挤兑他,他有求于人,也不恼,笑得极为友善,甚至有几分谄媚。
“嘿嘿,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照当前闵州改革的进度,你估摸着咱啥时候能到楚州。”
肖瑜微微诧异,眼前这人自打来了南境,除了外出游山玩水就是闷在房里给黎豫写情书,从来不关心改革之事,现下这是怎么了?
穆谦知道肖瑜心中有惑,挠了挠头,这么厚脸皮的人竟然破天荒地红了脸,不好意思道:
“那啥,知道了日子,本王好给阿豫说一声,信就别往闵州寄了,要不然从闵州再寄过去,本王还得等着。”
肖瑜没想到穆谦煞有介事的过来,只是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刚想要笑话人,心中却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涩,黎晗待自己,从未这般上心。肖瑜不欲人前示弱,也无意刁难,耐着性子将一些不痛不痒的情况解释给穆谦听。
“这次南下赶得日子极巧,下月初一便是察举之日,等人员报送京畿,此事才算能定下来。至于军权,已商讨多日,已经将三大世家的顾虑打消的差不多了,他们承诺一月内出具改革安置方案并启动退伍安置,想来不过两月,闵州就能定下来。”
“行!本王知道了。”穆谦点了点头,心头石头落了地,一边掰着手指算日子一边往外走。
“殿下留步。”肖瑜突然扬声。
穆谦回头,一脸懵懂,“怎么了?还有事儿啊?本王可什么都不懂的!”
肖瑜被穆谦这副做派整得没了脾气,至于穆谦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无心计较,也不在乎,反正他是不指望穆谦在南境出力的。
但是,方才黎晗带来的那个消息让肖瑜有些不安,把谢家那个妾还给肖玥,莫非是真要对谢家动手了?肖瑜拿捏不准,又不想去问黎晗,更不愿给京畿去函,又知道眼前这人惯会装模作样,手里未必没有消息。
“是这样,殿下启程时,京畿那边对于谢家可有什么安排?”肖瑜说完,见穆谦一脸不解,又赶忙解释道:
“自打来了南境,末学已有数月未关注京畿的消息,马上要入楚州,谢氏又出自楚州。”
穆谦听明白了,肖瑜为了躲清净,恐怕自打来了南境,除了正常公函,就不再跟京畿通信。而谢氏被拘,京畿跟楚州关系就略显微妙,现下这块消息对肖瑜来说至关重要。
穆谦没着急装傻,想了想才道:“你怎么确信本王会关注谢氏的消息?”
肖瑜眼下有求于人,直言道:“谢二公子在殿下麾下,想来殿下也会为谢二公子留心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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