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尼尔的会面很愉快。
和传说中的一样,安尼尔是一位非常有趣且健谈的导演,即便两人语言不通,全靠Jenny翻译,江畔月也能感受到安尼尔对自己的高度认可!
安尼尔告诉江畔月,他很喜欢江畔月最后这个版本,将中西方浪漫艺术结合的同时,又独独充满了东方特有的水墨画美,在一众英法美俄等各国本土版海报中,脱颖而出。
“你之前的版本其实都画得非常不错!可是和其他国家版本的海报区别不大,我一直都很欣赏中国文化艺术,这种流传了几千年的文化美,是其他国家都没有的,中国有很多《光之城》的影迷,我很希望他们看到这版海报时,能体会到影片中的唯美浪漫,又能倍感亲切,而你的最新版做到了这一点!”
安尼尔对她赞不绝口,同时,江畔月也有一个意外收获。
在得知江畔月对JAI大赛感兴趣,却因没有接受过系统专业学习而觉得遗憾,没有把握能进入初赛时,安尼尔很意外又惊喜。
意外的是如此极具天赋的小姑娘竟然是一个非专业美术生!
惊喜的是,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哄自家太太,最近他忙着《光之城》的宣传,把太太冷落在家,正生着闷气呢。
看着眼前充满灵气的小姑娘,安尼尔迫不及待,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江畔月是怀着激动又纠结的复杂心情回到云天碧庭的,周姨正在弄晚饭,见她回来,笑着迎上去。
“太太,晚上想吃什么?”
江畔月认真想了想,道:“清蒸鲈鱼吧,周姨,就做京帮菜好了。”
周姨笑道:“先生最爱吃鱼了,那我去买菜。”
江畔月点头,回身去洗了个澡,穿着真丝睡裙去了书房,坐在画架前,握着画笔,却一直难以下笔,脑中回想着下午安尼尔导演对她说的那番话。
“我太太也看了你画的所有版本,她之前就跟我提过很喜欢你的风格,她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教授,如果你有兴趣,她可以当你导师,举荐你去美院进修一年,对了,我太太叫弗朗西斯·安娜。”
弗朗西斯这个名字,在美术界可谓相当有名,她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教授,享誉中外,不少学子就是慕名去的美院,只希望可以成为弗朗西斯教授的弟子,只可惜近些年,她已经不收学生了,更多的精力是放在研究意大利国画中。
如果能成为弗朗西斯教授的学生,经过她一年的指导,江畔月可想而知自己的素描短板会得到质的飞跃进步,可这也意味着,她要去佛罗伦萨留学一年!
不光是工作室进度要放慢,她还要和沈雎洲分开一年!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沈雎洲一语成谶,她还能以这个机会去佛罗伦萨!
然而不知为何,这还没确定要去,她就已经开始有些不舍离开了。
心情有些低沉,也不知画了多久,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画得入神,一时没察觉,等刚放下笔,想伸个懒腰时,身子却一个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江畔月懵了一瞬,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那片刻之前还沉郁的心情瞬间开朗了一些。
她丢了画笔,伸手揽住男人脖颈,声音有些浓重鼻音:“你下班了呀~”
沈雎洲将她抱出书房,走向餐厅,“嗯,六点了,周姨说你又画了很久,最近不是忙完了吗?怎么又闭关了?”
周姨煮好饭菜,看到沈雎洲回来,已经回了隔壁保姆房,此时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夫妻二人。
江畔月柔软的脑袋在他下巴拱了拱,“没什么,随便画的。”
沈雎洲将她抱到餐桌旁,正想将人放到椅子上,小姑娘却不肯撒手了,紧紧抱着他脖子,声音绵软娇滴:“老公,我要抱抱~”
闻言,沈雎洲无声笑了一下:“不吃饭了?”
“不想吃~”
“行,那我也不吃饭了……”
男人尾音拖得慵长,有些不怀好意。
而后将她抱起,自己落座后,将软弱无骨的小姑娘揽在在怀里,长指捏着她的耳垂,轻轻捻着。
江畔月忍不住抬头,想着他忙了一天才刚下班,便有些心疼:“你不饿吗?”
“饿,但是既然你不饿,要不先我们做点运动,等你饿了再吃?”
“……”
没想到他话题转的这么快,江畔月愣了好半晌,才道:“还是先去吃饭吧,我让周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鲈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但其实这一刻,她也忽然很想做点什么,压下心中那抹小情绪。
手指在他领带处打着转,眼神有些小落寞。
而沈雎洲似乎也察觉了她这点小情绪,低头亲了亲她耳垂,唇瓣微烫:“不急,先尝尝开胃菜。”
“开胃菜”小畔月同学心头一条,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扯着他的领带,面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嘟着唇,两条细白的长腿却主动搭在男人臂弯,已然做好了被他抱去卧室的准备。
谁说只有男人本性好色的?
其实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也会有时刻想扑倒他的想法吧,并且一旦两人做了许多次亲密的事情后,女人举止行为只会越来越大胆,令男人为之臣服!
许是刚沐浴完没多久,小姑娘皮肤细腻,泛着佛手柑橘子的清香甜美,沈雎洲瞬间就有些上瘾了,埋首伏在她颈窝处吸了口气。
小姑娘细长的双手仿佛藤蔓一样,攀上他后背,如同蚂蚁窸窣作痒。
餐边空间终究是太过狭窄,沈雎洲将她抱起,却没有走向卧室,而是将人摁进沙发,从茶几上摸了遥控器,将阳台窗帘按了下来。
江畔月恍然从那啥性大发中回过神来,慌乱地推了推他肩膀:“周姨还会过来……”
沈雎洲握住她手,将之包入自己手心,拇指指腹轻轻磨挲,“明天周末,周姨已经回沈宅了。”
他沉哑的音色中似乎挟着些微电流,色气十足,江畔月忍不住心“扑通”猛跳。
所以呢?
这是要把她就地正法?
明明刚刚在餐桌边,他才更像是她的猎物!
怎么这才换个场地,两人角色好像就变换了一般!
然而还来不及她多想,男人就低头吻住了她温软的唇瓣,窗帘也恰恰完全关闭,最后一丝夕阳懵然消失,徒留室内昏暗波涌。
还好客厅沙发足够大,任他发挥。
江畔月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男人西装革履却甘愿为她折腰的模样,相当假斯文禁欲,令她心头颤动。
当然,她更喜欢的是亲手脱下他身上柔软光滑的西装外套,露出男人原始野性的模样,而今晚的江畔月无意是有些大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沈雎洲,哪怕一天,就恨不得缠着他毫厘不分。
沈雎洲被小姑娘的主动勾得有些昏庸无度,顾不得桌上的饭菜有热气腾腾到冰冷孤零,他勾下那摇摇欲坠的丝质细肩带,轻车熟路地寻了温软香甜的甜点食髓入味,直至沙发上汗渍干了又湿,月上梢头。
临到最后思绪缥缈之时,江畔月想着,自己这是不是叫做羊入虎口?
还是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的那种小绵羊。
*
等两人沐浴过后,沈雎洲给她重新穿了睡裙,帮她吹干头发,抱到柔软的主卧大床上,颀长的身姿压了下去,居高临下望着她,长指勾着她的黑发漫不经心地梳理,目光有着餍足之后的清新,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怎么了?今天情绪怪低落的,是安尼尔那边没谈好?”
他如何不知道小姑娘是有心事在身上的,只是由着她先发泄。
江畔月伸手抚上他英挺的鼻梁,而后按了按那刚才让她欲生欲死的薄唇,摇了摇头:“谈好了。”
小姑娘手指指腹软软的,宛如晶莹剔透的荔枝肉,玉白清凉。
沈雎洲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了咬她指尖,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呵着气道:“然后呢?”
江畔月被他看得有些心虚,犹豫了片刻,还是坦白了,声音有些沙哑:“安尼尔先生的夫人弗朗西斯教授,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很有名的教授,他说要推荐我去美院修学一年。”
空气中有那么一刻静默,若不是沈雎洲握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磨挲,江畔月会以为两人现在的时空是静止了。
沈雎洲神色倒是没有很大变化,只是半眯着眸,久久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消化她这句话。
半晌沉默后,他才抬着眸光看她:“什么时候?”
“安尼尔下周回意大利,他希望我可以尽快办理好交换生手续,这样就不用太耽误这学期的课程。”
江畔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目光一直打量着沈雎洲的神色,其实打心底,她也不想和他分开的,一个月都已经是极限,一年实在太过折磨人了,他们在一起都不到一年时间。
“其实,我也可以不去的,工作室都已经装修差不多了,如果我走了,苏萌一个人估计也忙不过来,而且真要学习的话,我也可以平常抽出时间来的……”
沈雎洲却敛着眸,骨节分明的长指抚上她眉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平静,嘴角轻轻扯了扯,语气极尽宠爱:“去吧。”
江畔月惊讶地一愣,有些不解,甚至委屈:“你希望我去?”
她在这里难过的要生要死,他却好像不甚在意两人分隔两地。
沈雎洲笑了笑,俯身在她眉心轻轻一吻,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映着星星:“还记得那天,在维奇奥老桥上,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江畔月没想起来,那天好像是她说的最多的话,诉说了这么多年来心中唯一的遗憾,如果年少时能叛逆一些,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或许现在的白汀更加不一样吧。
当时沈雎洲说了什么来着?
他好像一直都是静静地看着她,倾听她的唠嗑,最后说了一句,现在也不迟?
“现在也不迟。”
在江畔月回想起他那句话时,沈雎洲再一次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仿佛一个阀钮,江畔月瞬间红了眼,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他当时的意思。
“为什么要放弃?”沈雎洲捧着她细腻如白瓷的脸颊,俊雅的脸庞凑了过去,眼眸深情宠溺:“从前没有人支持你学画画,现在我宣布,我会全力支持我们小畔月,勇敢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江畔月瞬间就绷不住了,忍了许久的泪水直接从眼角一滴滴滑落,打湿了枕头,她看着沈雎洲,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虽然她已年少成名,可丢失的那些机会和岁月,她从没想过还有机会可以重来,也没想过还有人会支持她继续深造。
那些遗憾在这一刻瞬间被一种名为爱的情感充盈着,治愈了年少时的缺憾。
见她突然落了豆大的泪珠,沈雎洲只当她是高兴的掉眼泪,一边帮她拭去泪珠,一边打趣道:“开心成这样?”
江畔月抽噎着摇头:“我不是开心,我是不舍。”
沈雎洲挑眉:“舍不得我?”
江畔月点头:“我不想和你分开,而且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国过,我怕自己不会适应。”
说完,她想了想自己孤身一人走在佛罗伦萨的街头,看着曾和他走过的每一个角落,与他相隔十万八千里,那该是多么的难受。
这个画面她不敢多想,伸手将沈雎洲拉了下来,下巴靠在他肩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算了算了,比起梦想,我更不想过着没有你的日子,而且就算没有弗朗西斯教授的指导,我相信我也可以完成我的梦想的!”
似乎这个决定,让她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从前她觉得自己是个自立独行的女孩子,可以一人一笔走天下,哪怕是遥远偏僻的黔岭,她也未曾害怕过。
可如今,她竟然害怕一个人出国深造!
果然,女人还是比较善变的,从前的她为了梦想打算牺牲感情,如今遇到沈雎洲后,她却愿意为了感情,选择停止梦想!
也不算停止梦想,顶多是放弃拓展而已,而她一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的!
江畔月这样心安理得安慰自己。
沈雎洲却似乎不这么想,他任由她说了这番话后调整好情绪,终于不再哭泣时,却将她猝不及防翻了个身,让她转而压在自己身上,两指捏着她的下巴,不再让她躲避。
“小畔月,我可不要成为你艺术道路上的绊脚石。”
江畔月被迫抬起头垂眸看着身下的男人,看着他继续说话不吭声。
“你还年轻,未来艺术道路很长,而且有我养着你,你完全不用有任何顾虑,只管放心去求学,一年也好,两年也好,我都会支持你,工作室我会着人帮助苏萌一起打理,至于你说的舍不得我,这很简单,今年沈氏集团和兰博总部的合作项目拓展了许多,我可以把重点工作放在佛罗伦萨那边的分公司,既然要长住那边,我们就在那边买一套别墅,如果你不习惯一个人,我会在那边陪着你,直到你习惯”
沈雎洲话间饱含深情和温柔,帮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江畔月瞬间就被说动了,目光湿漉漉:“真的吗?”
“嗯,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太久的。”
沈雎洲摁着她的脑袋按在心口,让她听着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江畔月软软趴在他身上,攥紧着沈雎洲的睡衣衣角,忽然又掉起了眼泪来。
“沈雎洲,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以后你去出差也要带上我!”
“把你绑我身上?”
江畔月顿时笑破防了,含着泪点头:“嗯!”
沈雎洲感受到胸口渐渐一片湿润,看惯了她坚强的一面,这还是她少有的哭泣无助的模样,小姑娘只身一人去国外,大概是真的没有安全感。
如今的她,除了他和外公外婆,再无一个亲近的人了,虽然江百川回老家后,他们默契地在没有提起这个人,可沈雎洲知道,她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缺口,即便无法原谅,也难以忘怀。
他不想她一个人走在陌生国度的街头,回想起自己孤单一身觉得难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像刚刚那样哭鼻子。
沈雎洲忽然想起第二次向她告白时,他说的那些话。
下巴磨挲着她柔软的发顶,他闭着眼再次向她表白爱意。
“小畔月,我的心,一直为你狂跳。”
“现在,我允许你的为梦想而跳。”
“但请不要,离开我太久。”壹趣妏敩
江畔月抬头,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也确实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因为沈雎洲微微仰头堵住了她的嘴,手掌扣着她后脑勺,再将她一个翻身,将人压倒。
这次沈雎洲可以说是极尽温柔,会满足过程中她所有需求,或许都心知离别即将到来,两人不断亲吻着彼此,仿佛那是自己的绝世珍宝一般不舍。
舌尖下是彼此刚沐浴过后的清新沁鼻的佛手柑味。
清新淡雅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橘香甜味,令人回味无穷。
然而许是饿了好一会儿的江畔月,忽然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才发觉过来两人已经这样荒/淫无度度过了整整三个小时!
又想起了周姨辛苦做的那一桌丰盛的晚餐,不禁有些可惜,恍惚地呢喃:“可惜了……唔……那一条鲜嫩的鲈鱼了~”
沈雎洲眼里盛着细碎的浅笑,俯到她耳畔,亲吻着她眼角,嗓音幽邃地喊了她一句“小傻瓜!”
或许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才是他真正的珍馐美馔,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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