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雎洲穿着自己才刚穿了没两天的衬衫,江畔月就觉得这个澡洗得有些窒息。
明明他说过这衣服没穿过几次!
那他今天是没衣服穿了吗?
江畔月哼哼唧唧洗完澡,待裤子干了后,开始吹头发,一打开吹风机,却觉得脸颊热扑扑的,头也有些晕乎乎,手甚至没有力气举起沉重的吹风机。
她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这副病态,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然而这一晃,就感觉太阳穴处的血液,仿佛海平面的波浪一样荡了荡,一阵眩晕袭来,随着“哐当”一声,吹风机直接重重砸在洗手池。
正巧来主卧叫人的沈雎洲听得声音,连忙走到门口喊了声:“江畔月?”
里面许久没有回应,沈雎洲当即不假思索直接推门而入,就见江畔月一手靠在洗手池边缘,闭着眼一副难受的模样,面色有些惨白。
“怎么了?”
沈雎洲将人扶住,正想将她抱起,江畔月却摆了摆手,眼眸未睁,有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无力……”
沈雎洲想起昨晚吴墨的提醒,帮她撩起依然在滴水的头发,声音透着些无奈:“你大概,低血糖了。”
然后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顾不得湿润的头发打在心口,就着浴室门口的小沙发让她轻轻坐下,然后关了嗡嗡作响的吹风机。
“好点没?”他轻声询问。
江畔月软软趴在他肩上轻轻点头,觉得没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
“先去喝粥?”
江畔月却摇头,声音有些低:“坐着就没事了。”
她才不要这个鬼样子在他面前吃东西!
沈雎洲沉吟片刻,伸手拿了毛巾给她把头发包住,说了句“乖乖坐好”,便走了出去。
再进来时,手里拿了几颗糖,剥了一颗塞到她嘴里,“先垫着吧。”其余的扔到她双膝上。
然后捡起洗手池里的吹风机,开始给她吹头发。
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他生怕她被吹风机的热度烫到,抓了有一把躺在手中心,对着手掌吹,替她挡去了所有灼热。
江畔月嘴里含着奶糖,微微仰着脸偷看男人俊逸的下颚,不禁咽了咽口水,感受着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游走,还会适时帮她按摩一下,舒缓她的眩晕。
这么温柔的沈雎洲,真的很难令她不心动啊~
她又想起许桑桑说的那些话,这两天自己刻意的躲避,其实只是证明自己越来越想念他。
好不容易将头发吹干,关了吹风机。
男人目光瞥来,与她失神的目光相撞,而后似嘲笑似宠溺道:“怎么跟个三岁小孩一样?”
江畔月嘟了嘟嘴:“我只是本身就有些贫血,才容易犯晕。”
沈雎洲侧着身子,用手指帮她将凌乱的头发梳顺:“为什么会贫血?”
江家的伙食还不至于差到让自己女儿贫血的地步吧?
江畔月抿了抿唇:“外婆说我小时候太挑食了。”
沈雎洲眸色一顿,大概想了想那个画面,刚失去母亲的八岁小姑娘,忽然从北方去到南方,没有母亲的疼爱,陌上的环境、陌上的习惯,那个时候,她一定很难熬吧。
思及此,沈雎洲不禁心中微微一涩。
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拇指指腹轻轻揉着她的眉心。
其实他很庆幸,那两位老人家能将她养出这样一个性格,骨子里的公主气势还在,没有尽数被磨灭掉。
“那以后家里,我让人多炖些补血的汤。”末了,他弯着身,哑声浅笑道。
江畔月眼眸一怔:“啊?”sxynkj.ċöm
“走,吃早餐去!”
沈雎洲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俯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江畔月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脖子,耳根子连带一红:“我可以自己走路……”
沈雎洲眉心轻皱,眼眸泛着血丝:“江畔月,你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高烧过后又洗了个头发和澡,如果再犯低血糖,我只能再去医院折腾一遍了。”
闻言,江畔月拉耸着身子,乖乖任他抱去了餐厅。
*
沈雎洲去厨房给她盛了一碗早上熬的栗子粥过来,见她始终低着头,便悠悠说道:“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不用害羞。”
江畔月以为沈雎洲说的是酒店那晚,心中略觉尴尬,只得低头专心喝粥,顺便评价了一句“好喝!”
沈雎洲却坐在对面好整以暇望着她:“昨晚的事,忘了?”
江畔月依旧不敢抬头:“什么事?”
沈雎洲高高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脖子某处。
江畔月眯着眼凑过去:“怎么了?”
沈雎洲:“昨晚被猫抓了。”
“那你快去……”
那句“快去打疫苗啊!”的话刚到嘴边,江畔月硬生生吞了下去,她已经回味过来,自己就是那只小猫了……
“去做什么?”沈雎洲盯着她追问。
江畔月低头扒粥,想当只乌龟。
“嗯?”沈雎洲显然不想放过她,“不做小猫,改做乌龟了?”
江畔月被逼得急了,含着一口粥囫囵道:“那你想怎么样嘛?”
看着被逼得气鼓鼓的小野猫,沈雎洲不禁笑出声,双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看:“那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畔月:“什么问题?”
沈雎洲:“那天为什么要回避我的表白?”
江畔月:“……表白?”sxynkj.ċöm
沈雎洲挑眉:“难道不是么?我说的很清楚了,此生只结一次婚,只和你江畔月结。”
亏得那一口粥刚下肚,不然江畔月得直接被送走。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小姑娘,沈雎洲难得一脸认真:“江畔月,没听懂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江畔月咬了咬唇,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听懂了……”
说完,偷偷看向沈雎洲深邃明亮的双眸,又有些闪躲。
沈雎洲低头轻笑:“那你躲什么?”
江畔月瘪了瘪嘴:“那你喜欢我吗?”
沈雎洲抬了抬眉梢:“你说呢?”
顿了顿,他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道:“不喜欢你,我吃饱了没事从市区跑到郊区古镇找你?”
江畔月颤抖着的手指动作笨拙地指向他:“你不是说,赈……赈灾么?”
沈雎洲轻笑:“赈灾需要总裁亲自到场么?”
江畔月哑然:“……”
沈雎洲开始算账:“我还给你升了头等舱。”
江畔月不服:“明明是我运气好。”
沈雎洲气笑:“呵!全舱数百人,就你江畔月有这个运气?”
江畔月瞬时收回没有礼貌的手指,又听他悠悠委屈道:“我还为了你,第一次坐摩托车进山村,江畔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临到最后一刻,江畔月还是忍不住死鸭子嘴硬反驳:“明明是你父母让你去的……”
“你信?”
对上男人锐利的目光,江畔月终于败下阵来,“那你去找我做什么?”
去考察她的老家有多贫瘠?
沈雎洲望着不服输的小姑娘既好气又好笑:“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我接二连三从别人口中得知,有个小姑娘喜欢我时,就很想见她一面,天高地远,也想。”
闻言,江畔月直接被吓了一跳,开始语无伦次:“谁说我喜欢你?你不要这么自恋……我才没有……”
男人嘴角勾了勾,眼神意味深长:“真没有?”
江畔月使劲摇头,打死不承认!
然而她这人有个坏毛病,一心虚舌头就打结,而今天沈雎洲熬的栗子粥又香又甜,含在嘴里入口即化的,偏她想吃快些,一不小心就直接咬上了舌尖。
当即“啊”了一声疼得眼泪直流。
“怎么了?”
沈雎洲连忙起身快步走过去,扳过她的身子想要查看。
江畔月两手死死捂着嘴不让看,沈雎洲不得直接用力扣住她一双手腕,只看到她疼得抽搐的脸,和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却没见哪里有异样。
沈雎洲不禁眯起黑眸:“咬到舌头了?”
江畔月哭着连连点头,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仿佛沾了露水的蝴蝶。
沈雎洲目光轻轻下移,落在那饱满红艳的双唇,许是咬的厉害,唇瓣都透着血色,让人觉得心疼。
“让我看看,严重的话要消炎。”
江畔月摇头,她知道自己这次咬的有多重,已经能感觉到嘴里一股血腥味儿,舌尖触到牙齿都觉得生疼。
然而沈雎洲忽然松了一只手,直接捏住她下巴,轻轻抬起,微微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摩擦着她下唇瓣,温热的气息也徐徐逼近。
“乖,张嘴。”
江畔月呼吸一窒,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一时竟也忘了疼痛,乖乖张嘴,露出粉嫩的舌尖。
沈雎洲盯着那半指宽的伤口,眉头紧蹙。
“很……很严重吗?”江畔月望着他低沉的脸色,含蓄不清问道。
却见沈雎洲许久不说话,只是凝视着她嘴巴,眸色暗沉,扼住她手腕的手掌也微微有些用力。
强烈的目光直视让江畔月脸颊迅速绯红起来,不敢说话,只得张着嘴,舌尖却忍不住碰了碰上齿,想用感知去探查自己的伤势,却被疼得“嘶”了一声,又退回去,瘫在下唇瓣上,轻轻呼着气,试图减轻疼痛。
却不料男人掀了掀眸,忽然说了句:“嗯,很严重,得消炎。”
然后下一秒,低头直接吻住了她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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