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棠顾不上其他人,拉着男朋友在机场人群中走得飞快,每每将要与行人撞上时,便被江行砚揽着肩避开。
后背贴近他的身体,与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气息,裹挟着她下坠。鼻子逐渐泛起酸涩,她忍着眼泪再次牵着男朋友的手向外走。
终于到了停车场,江行砚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才刚转身就被人扯着衣领吻了上来。她踮起脚吻得急切,左手撑在车身,另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
轻淡的木制香水飘在鼻息间,随呼吸缠绕。
浅淡温存之后,江行砚夺回主导权,手臂用力将人勾近怀里,掌心覆在颊侧,动作却稍显粗鲁地顶开她的牙关,纠缠间带起的靡靡水声被风声掩盖。
落叶掠过细碎的响,已是深秋。
车在回林家的路上行驶,林惊棠侧着头仔细打量一月不见的人,视线从深邃眉眼到挺拔的鼻梁,再往下是刚刚吻过的唇瓣,经厮磨泛着红。
棱角分明的下颌叫他整个人都添了几分锋利感,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响起:“继续看下去,你今天可能回不了家。”
明晃晃的威胁。
林惊棠没有收回视线,目光仍然炙热地描摹他的眉眼:“我只是想看看男朋友。”
他浅淡睨了一眼,轻缓中挟着笑意:“那我可以理解为女朋友在勾引吗?”
林惊棠:“……”
回来第一局,败。
她气馁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掠过的街道:“我答应爸爸和哥哥先回去的。”
“当然,你随时可以回家。”江行砚指尖抵着方向盘,咬字清晰,徐徐道:“只要你能记得,有个日夜盼着你回来的男朋友就行了。”
林惊棠拧起眉,转过身体往前倾了倾:“你把自己说的好可怜。”
他挑起眉,沉稳的音色微微扬起:“是很可怜。”
到家门口,两人都没动。
林惊棠探头看了一眼,家里没人出来,急忙冲他勾了下手指:“快,趁他们没出来。”
江行砚解开安全带,勾着她的脖颈拉到面前,再次覆上去。
下车后她拉着男朋友的手恋恋不舍:“你后天早点过来接我。”
“好。”江行砚低着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倏然身后响起门开合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僵了下。
林征清了下嗓,推开门走了出来:“进来坐坐?”
江行砚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只几秒中便勾起浅淡的笑容:“不了,不好打扰糖糖和伯父团聚。”
林惊棠红着耳朵走到父亲身边。
林征微微颔首,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流转:“那要不然,你们再亲一会儿?”壹趣妏敩
江行砚:“……”
林惊棠:“……”
这么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她立马挥了挥手:“再见!”
江行砚望着她的眼睛:“后天见。”
林饮溪知道她回来,特地空出了时间回家。他依然在摆弄茶叶,茶香溢了整个客厅。
她推开门,往沙发上一扑:“哥!”
林饮溪眼疾手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多大了,还冒冒失失。”
林惊棠扑了个空,佯装伤心地叹气:“果然有对象就看不上我了。”
“嗯,我炒的菜你也别吃。”他淡淡道。
林惊棠立马爬起来,直起身体看向木桌,一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立马给亲爱的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我哥肯定是爱我的。”
林饮溪懒得跟她计较,揉了揉她的头:“洗个澡,下来吃饭。”
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他们不在饭桌上聊工作,话题便有些寡淡。
眼前两个男人不是有过婚姻经历,便是有对象。
林惊棠忽然开口:“爸,以前我妈生日的时候,你都送些什么?”
林征微怔,缓缓道:“你妈不喜欢贵重的,大多时候都是在生日当天做顿饭,有时间的话就跟你妈出去走一走。”
她倒吸一口气:“我就说隐隐约约有你做饭的记忆,我妈居然吃得下也是不可思议。”
林父扯着嘴角:“你六岁那年大半夜饿了,不也是我给你做的饭?”
“那我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林征:“……”
“哥,那你给嫂子送过什么?”林惊棠看过去,目光期待。
林饮溪稍沉默了一下:“首饰,香水。”
她托着腮,嘟囔:“一点新意也没有。”
“你让我看看什么是有新意的。”他说。
林惊棠放下筷子,迅速两步跑上楼,十分钟后拿着两条项链放到他面前。
林饮溪淡淡扫了眼:“不还是首饰?”
她哼了声:“这不一样,这是我在芜塘跟村民学的。”
“自己做的?”林饮溪这才起了兴趣,拿起来细细端详。
这是两枚戒指做成的项链样式,内圈似乎刻了什么,他盯着看了半天:“这几条线是什么?”
林惊棠:“……”
你大爷,那是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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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江行砚到林家,正好撞上准备出门的林饮溪。
他怔怔看着未来妹夫,低头看了眼时间,确定还不到八点。二楼房间的窗户紧闭着,他淡淡道:“糖糖还没起。”
江行砚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尴尬,继而恢复成平常淡然的模样:“没事,我等她。”
“进去等吧。”林饮溪点点头,转身走向车库。
林惊棠快十一点才醒,迷迷糊糊摸手机给男朋友发消息,看着屏幕上的记录,蓦地清醒过来。
江先生:[我到你家了。]
江先生:[在一楼客厅。]
她从床上跳下去,踩着拖鞋“嗒嗒”往楼下跑,果然在客厅看到熟悉的人影。
江行砚被扑地往后踉跄一下,抬手将她垂落的肩带顺上去,笑着吻她:“粘人精。”
林惊棠抵着他的胸膛往后退:“别,还没刷牙。”
他不给拒绝的机会,手上覆在后颈,将人扯入怀里,强硬地含着唇瓣纠缠:“我不嫌弃。”
林惊棠呜呜两声没得到回应,干脆放弃了挣扎,等到被人放开才戳着他的胸口,恶狠狠地:“昨晚我爸让你亲的时候,倒是怂了,你就只敢欺负我。”
她的歪理一套一套,江行砚不跟她争辩:“收拾一下,跟我走?”
“谁要跟你走。”她哼了声,转身上楼,到了楼梯旁又转身叮嘱,“等我一下,很快的。”
过段时间她要去卫导那里面试,江行砚之前跟她说好帮她抓重点。卫导看重理念契合,虽只是编剧助理,却也有着非常高的要求。
说是抓重点,其实也不过是陪她把卫导喜欢的电影看一遍,找到风格就会容易很多。
这次再去到他的住所,林惊棠又惊讶了一下,客厅收拾过,买了新的电视和投影仪,甚至连冰箱里都放满了她喜欢喝的饮料。
江行砚抵着她的背,伸手拿出一罐可乐给她,温热的吐息落在耳后:“原来收拾房间也有乐趣。”
林惊棠垂着头,指尖扣在拉环,气体泵出。她喝了口可乐,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扬起下巴笑得狡黠:“少来,你要是真想收拾为什么不买张床?”
他凑近,眯着眸子没说话。
林惊棠伸出手指抵在他的肩膀上:“你在想什么坏事?”
话音刚落,吻便覆了上来。
像是要将这一个月以来的思念通通用身体倾诉。
炙热,滚烫。
细白的手指将床单攥出一道道褶皱,她眼尾勾出一抹艳丽的红,后面受不住了想要躲,被人勾着腰揽回去。
似是不满她想要逃走的举动,江行砚移动至一侧,将她抵在墙壁,前后无路可退。
林惊棠麻木地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他盯着疲倦的小姑娘,心里溢出点甜。在接吻和这种事上她总是很乖,好像任他怎么摆布都可以。实在受不了也只是呜咽着央求,红着眼睛让他慢一点。
再醒来已经天黑,林惊棠斥责他:“都日夜颠倒了。”
江行砚懒散躺在沙发上,忽而勾出抹笑:“你要是想日夜都在床上,我也不介意配合。”
她噎了下。
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吃过晚饭,江行砚在前面调试设备,她捧着薯片和可乐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准备待会儿边看边吃,尽管她知道很多电影并不下饭。
他坐回沙发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咬走她手里的薯片:“托纳多雷,看过吗?”
林惊棠从袋中取出一片:“当然,卫导喜欢这种风格?”
“不像?”他垂下头,又抢走她手里的薯片。
林惊棠拧起眉,从袋子里再次拿出:“一点都不像好不好,卫导那么现实冷漠的风格,很难跟托纳多雷浓郁的浪漫主义联想到一起。”
江行砚“嗯”了声,探过身体试图又一次抢走她手里的薯片,但这次林惊棠有了防备,趁他凑近前,将薯片塞进嘴里。
她得意地笑起来,拿起桌上一袋没拆封的薯片扔进他怀里:“自己动手。”
江行砚眯了下眼睛,肘部搭在靠背,神色懒散,语调悠然:“不想动。”
林惊棠撇撇嘴:“你今晚休想再从我手里夺走一片。”
他蓦地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呼吸交错,眼底浮着戏谑的笑意,嗓音低沉:“不吃你手里的,吃这里的也行。”
呼吸一窒。
江行砚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勾着脖颈便吻了上去。
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个吻,林惊棠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唇瓣泛着酸胀的麻,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
放映的是朱塞佩·托纳多雷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是一部美丽的电影,画面无一不让人向往西西里这个美丽的地方。
电影厉害的地方更在于它的隐喻,政治,人性,它将战争时期人文精神的贫瘠表现的淋漓尽致。
影片中的寡妇玛莲娜风情万种,却因此常常遭受其他人的诟病。
然而这部电影中有着大量直白的镜头,玛莲娜的故事通过一个男孩的视角进行讲述的。这个男孩爱上了玛莲娜,他偷窥,幻想……
镜头给到女演员身上的画面十分性感。
林惊棠瞥了眼旁边的男人:“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江行砚捏了下她的脸:“现在倒是有一个。”
电影到后期,性的表达变得更加直白。
林惊棠觉得有些热,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点距离。
头顶响起低缓的轻笑:“躲什么?”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恼羞成怒。
故意找出这部电影骗她。
江行砚将她勾回来,刚刚拉开的距离再次贴近:“没有,如果不信,以后你可以亲自问问卫导。”
林惊棠抿着唇,感受身后撩火的手。
傻子才会信。
“影片夸大了镇上的人对于玛莲娜的丑恶心理,男人求而不得转而对她进行羞辱,女人的嫉妒进而对她极力讽刺。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她长得太美了,可美不应该是原罪。”
他低沉的嗓音掺着点哑,徐徐道来的字句慢条斯理,似乎真的想要她记住。如果忽略他作乱的手,可信度也许会高点。
林惊棠软了身体,呼吸短促慌乱,不时溢出几声呜咽。
拖着尾音,又软又甜。
最后电影的结局,战争结束,玛莲娜的丈夫回到了小镇,将她接了回去。最后的画面是玛莲娜和镇子上的女人打招呼的镜头。
那时的玛莲娜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使她不再像年轻时一般美丽。
“她们称呼她为斯科蒂雅夫人,而曾经爱慕她的少年雷纳多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是,祝你好运,玛莲娜夫人。”
江行砚咬着她的耳垂,微微拉开些距离,收回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指尖湿润的液体在布料浸出一片水渍。
她眼里蒙着水雾,望着出现电影的片尾,颤声:“结,结束了。”
“嗯。”他吻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声音磁沉。
林惊棠趴在他怀里,感到屈辱。
江行砚低声笑起来:“没关系,我们继续下一部。”
林惊棠:“……”
她缩了缩脖子,戳江行砚的胸口:“这次认真看哦。”
白天睡得太足,导致到了深夜仍然没有困意,他们把托纳多雷的三部曲看完,到凌晨才睡。
这几部电影在高三艺考的时候看过一遍,其中《天堂电影院》她做过视频,写了满满几页的拉片笔记。
托纳多雷的风格很独特,从画面到音乐充斥着强烈的浪漫,但在理想化的故事里却总隐喻着现实的人性。
乍一看好似和卫导截然不同的故事模式,其实内里却有相似处。
一连看几部电影,这让林惊棠想起备考前那段恶补电影史的时间。当晚她便做了噩梦,梦见卫导在面试时特意给她挖坑。
问了一个电影里压根不存在的问题,她谨慎的提醒导演,电影里没有这个情节,卫导冷笑着说,我就要你回答这个问题。
她猛地睁开眼,额头甚至冒出点汗,江行砚刚好做完早饭来叫她:“做噩梦了?”
林惊棠神色僵硬,怔怔道:“我梦见面试失败了。”
江行砚坐在床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别慌,有我在。”
她点点头,把梦给他讲了一遍:“你校考的时候有没有被考官挖过坑?”
“不算是坑,非要说起来的话,小组表演有些难度。”他说。
小组表演是在考场里考官随便将几个人划成一个组,然后进行命题表演。其中难度在于,准备时间短,还有可能碰到一些奇葩考生。
有些人只想着出风头,全然不顾其他学生。而其他考生的表现,也会影响自己的分数。
她笑吟吟地往人身上贴:“那你当时有没有被别人坑到?”
江行砚环着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没有,专注自己的表演才能走到最后。”
桌上摆着熟悉样式的饭菜,她坐在桌边托腮:“你去找我哥了?”
“嗯,简单问了步骤,味道也许不如你哥做的。”
前段时间结束话剧演出后,他便向林饮溪请教她爱吃的饭菜。林饮溪详细地列出了一份菜单,甚至还有注意事项。
他说,林惊棠虽然娇惯了些,却并不挑剔,林征做的饭也照样吃的很香。www.sxynkj.ċöm
看到后半句的时候,江行砚确实有些好奇。
林伯父做的饭究竟有多难吃。
江行砚很少做饭,只会煮面,炒些简单的菜。这是第一次给心上人做饭,难免紧张,不时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豆浆了。”
都是豆浆机榨出来的,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但耐不住她嘴甜会夸人。
明亮的眼睛映着光影,阳光描摹她的轮廓,勾出浅淡的边缘。似乎连脸侧细微的绒毛都看得间,声音黏糊糊的,像是一只在他心间乱蹭的兔子。
解决完早饭已经是中午,江行砚拿着剧本看了片刻。
离进组还有不到两个月,他逐渐开始进入角色状态。这个人物对他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难度在于,这个角色人前人后两种状态,人物本身有时候会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想要将这样的角色演好,需要沉浸在角色里找到属于人物的癫狂状态。
江行砚的习惯是在进组前就找到角色状态,根据剧本里给出的细节转化在现实生活中。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让自己活成这个人物。
林惊棠没在看电影,之前在芜塘有了新灵感。她目前还在整理思绪的过程,准备写成剧本。
天色暗下来,订的晚饭也送到了。
吃饭时,林惊棠跟他闲扯:“待会儿看什么?”
他动作稍顿,没回答。接下来挑起的话题,同样得到比较冷淡的反应。
直到快吃完,他仿佛才从情绪里出来。他呼出口气,指尖按在眉心:“抱歉,刚刚在想剧本。”
林惊棠想起他说自己会提前入戏的采访,小心翼翼问:“你现在是……阿砚哥哥吗?”
她刻意卖嗲,让话题不那么严肃。
江行砚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她的鼻尖:“别担心,是你一个人的阿砚哥哥。”
两人忙完手上的事,再次到客厅看电影。
“看哪部?”江行砚找出的是著名欧洲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
林惊棠早就看过一遍,清楚每一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她忽然冒出个想法,视线在画面定格,心脏跳得很快:“从蓝白红开始?”
手指攥着薄毛毯,泄露了她的紧张。
江行砚抬眼,目光浅淡,眼底没有什么情绪。
投影仪很快调好,电影开始加载。
蓝白红是三部作品,她刻意没说具体,想看他会选择哪部。
他挑得是《蓝》。
林惊棠心扑通扑通跳着。
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朱莉在一场车祸中失去家人,从此后她在法律意义上是一个自由人,不必再承担妻子和母亲的责任。但得到这份自由的同时,她陷入了失去的巨大痛苦。
电影探讨精神世界的命题,主人公在生命里频频遭受打击,在无数次的挣扎之后才取得和解。
她想知道,江行砚是否还在因过去痛苦不堪。
她也想让对方知道,难过的时候可以依靠她。
不知什么缘故,电影加载的有些慢,特地关灯寻求氛围,却让此时陷入黑暗,只剩旁边投影仪一束光芒勉强看得清他的轮廓。
在这短暂的沉默里,林惊棠忽然后悔了:“要不换一个?”
脚步声愈渐近了,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
江行砚低敛着眼,俯身凑近,嗓音含着缓慢的吐息:“这部电影太闷,先缓一下。”
刚想问怎么缓,修长的手指便勾着下巴抬起,温软的唇覆了过来。
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这位出生在波兰的天才导演喜欢在电影里探讨些宏大的命题:爱,自由,平等,正义和死亡。
蓝白红三部曲在欧洲电影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三种颜色对应法国国旗,象征自由,平等,和博爱。
蓝色是自由的乌托邦,影片画面里运用大面积的蓝,像是一场无法逃脱陈年旧忆。
影片运用颜色和音乐,将观众带入故事,随着朱莉而挣扎,蓝色泳池像在画面里浓郁地要将人淹没。
窒息的画面仿佛让人感同身受一般,林惊棠忽地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旁边挨,触到一双冰凉的手,往常温暖的掌心此时凉的让人心惊。
电影里缭乱的蓝光在他脸上游弋,幽深的眸光落在前方画面。
和朱莉一样,像是要被蓝色吞没。
她握着江行砚的手,探身想要去够遥控器,想要将电影关掉。
旁边的人轻易挡住动作,毫不费力地将她压在沙发:“做什么?”
林惊棠对上沉沉黑眸:“关电影。”
“你这个学生……”江行砚身体前倾,将原本就狭窄的空间压缩地更为逼仄,他轻笑一声,低缓补充,“不太乖啊。”
手腕被他按在头顶,基本的活动空间也被缩近,林惊棠垂下眼睫:“看电影哪有你重要,我不该让你看这部电影的。”
电影还在播放,蓝色依然在画面里纠缠。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好莱坞盛行的时代,在商业电影吞没市场的时期,为艺术电影留下了辉煌的一笔。”
林惊棠抬眼,愣了愣。
江行砚松开桎梏,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他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世界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导演之一。当然,除去故事本身,演员的表现同样十分出彩。”
她怔怔:“所以?”
“这是我挑这部电影的原因。”
林惊棠:“……”
是她多想了?
她往后缩了下,不甘心地问:“可是我感觉你心情不好。”
江行砚无奈地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鼻梁:“看这样的电影,怎么会心情好。”
倒也是。
“但确实是段不怎么好的回忆。”他补充。
又陷入沉默。
林惊棠看了眼播至一半的电影,趁他不注意伸手拿走遥控器,把电影关了。
房间霎时暗了下去,旁边的光束勉强描摹出两个相拥的人影。
她攀着江行砚的肩膀:“不怎么好的回忆丢在过去,我们可以创造好的记忆。”
江行砚眼眸暗了暗:“什么叫好的记忆?”
她顿了顿:“你说。”
江行砚握着纤细的腰肢,附在耳旁诱哄:“今晚,你自己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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