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世界是刺骨的寒冷与死一般的沉寂,并未见得其他人的身影,淼青殊担心的恐怖分子也没有出现,但事实上这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好消息。
犀牛部落的房屋都被冻住了,坚冰的厚度大致有三十多厘米,这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数值和模样,她简直不敢想象屋内的人会是如何的,也不敢想象昨天晚上没有这条小蛇的火团,她与和春会怎么样。
这场灾难悄无声息地来临,没有任何原因。
“阿奚!阿奚!阿奚你在吗?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因为到处都被坚冰包裹着,她的声音很空很空,明明不算大却传到了很远的地方。“阿奚你有没有事儿啊?”
除了她自己的回声之外,没有人回应她。淼青殊颤了颤,把眼神放到了缠在自己手臂上的小蛇身上,有些为难地跟它说:“可以把这一层冰给融化吗?我想进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事儿。”
这个要求可能确实有些强蛇所难,也算得上是一个不必要的、多余的行为,寂静无声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回答了她的猜想。
可她还是不死心。
所幸小蛇并不会开口说话,也没有对她这个行为产生任何质疑,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对方就很迅速地在身边升起了几簇火焰,不再带有诡异蓝紫色的光芒。sxynkj.ċöm
很小的火团慢慢升空,也在升空的时候逐渐变大,成为了几团很大的、熊熊燃烧着的火,在这个寂寥又寒冷的地方迸发出了不可置信的热度。
淼青殊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这样温度的炙烤下,阿奚房屋包裹着的那一层冰逐渐融化,像是单单只在那里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地往地上落,四处流开的时候又被低温感染得冻上了。
“那我,进去了。”看着已经完全破冰的房屋,淼青殊的心始终是提着的,忐忑了一会儿之后她推了门,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因为她怕看见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场景。
阿奚是个很好的兽人,她是天真和善良的,像这西灵原,带着无限的包容和宽厚,还有与生俱来的灵动。
她的房屋并不算大,只需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屋内的布局,淼青殊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阿奚。
一个被坚冰包裹着的、看起来那么苍白瘦弱的阿奚。
淼青殊的心跳似乎暂停了一瞬,她步子沉重地走到了阿奚的旁边。看见在坚冰里的她是闭着双眼的,眉目舒展,或许严寒攀爬上她的时候,她正在熟睡,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可以吗?”她转头看向了盘在手臂上的小蛇,“可以用火去融化阿奚身上的冰吗?然后冰化了,她也就可以醒过来了。”
询问了很多遍,宛如一种执念。
原本以为小蛇只是听得懂人话的,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也可以给出她很人性化的回应,即使那个回应让她感到难受和绝望。
对方很轻微地摇了摇头,对着躺在床上的阿奚吐了吐墨色的蛇信子。
莫名的,淼青殊在它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关于遗憾和唏嘘这样的情绪。她知道,把阿奚救回来的希望还是破灭了。
仅一夜之间世界就天翻地覆,意外的来临和无言的分离总是来得很不讲道理,淼青殊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阿奚没有遭受太多痛苦,或许那一瞬间是快乐的。壹趣妏敩
她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眼前发黑之后才站了起来,得益于那几簇火,她没有感到冷。
勉强地收拾了一下破碎不堪的情绪,她又绕着部落走了一圈,每到一间房屋都会在外面喊很久听很久,毫无例外地没有得到回应。她没有再让小蛇浪费异能去烤化那些冰,到底是无用功。
等走了一圈之后,天也黑了,淼青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知无觉地走了一天,没有休息也没有进食,像是一夕之间成为了一个不会累的永动机。
她站在院子外,看着渐渐昏黑的天,听着狂躁的冬夜风雪声,觉得世界好空好空,连带着心都变空荡又冰冷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又该去哪里呢?”她不知道这个话对谁说的,也只说了这一句。
在门口站了很久,有些受不住风雪后,她进了门。
该离开了,她想。
什么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也许他们并没有真正地死去,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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