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人对谪仙一般的司绝尘生出半点恶吧,”木清洢淡然一笑,“现在还不好下定论,看情况再说。”
“是。”
景凌宫里,苍澜凌正一个人喝闷酒,旁边已经有个空了的酒坛,他却还是目光炯炯,很清醒的样子,酒量不错。
少顷,暗卫走了进来,“三殿下,太子妃刚刚见了国师。”
“见就见了,还能怎样,”苍澜凌冷笑一声,继续斟酒,“司绝尘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难道会跟木清洢有什么不成。”听他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好像巴不得木清洢跟司绝尘之间有苟且之事,才隧了他的心愿一样。
暗卫道,“国师大人说及太子妃的驭龙诀已经修成。”暗卫虽然也是下属,但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所以一向对主子直言不讳,除非他们犯了背叛之罪,否则主子不得随意伤他们性命,所以不管苍澜凌心情如何,他都会把该禀报的都禀报完,很是尽职尽责。
而且很显然的,这消息苍澜凌非常有用,他手上一顿,惊道,“哦?木清洢果然修成了驭龙诀?”那她不就有了召唤龙神的能力,有她相助太子哥哥,他还有什么机会!
真是可恶,为什么天下所有的好事都是太子哥哥一个人的,父皇宠他爱他,大臣们都向着他,如今连木清洢那个白痴都能修成驭龙诀,这算什么!
“太子妃否认,国师大人不曾追问。”
苍澜凌皱眉:否认?那到底有没有修成?如果真修成了,太子哥哥就如虎添翼,更难对付,如果没有,其实也不是多么值得高兴,木清洢能够修练至今,说明她有天分,想要修成,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就更难对付了!壹趣妏敩
不行,得尽快找个机会,探一探木清洢的底,看她到底有没有修成驭龙诀再说!
静宜宫里,木清洢正仔细检验盘子里的燕窝粥残渣,是静妃从她衣服上小心刮下来的,也亏得她多留了个心眼,取回来让木清洢查个分明。
好一会儿之后,木清洢笃定地道,“这粥里放了活血的药,娘娘若是喝了,说不定就会胎儿不保。”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最是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胎,更何况静妃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再小的折腾也经不起。
“果然如此……”静妃脸色煞白,一阵一阵后怕:若是当时她喝下了那碗粥,岂不……
“靖凝皇后也太狠毒了!”木清洢一拍桌子,是真的很生气,“竟然想把娘娘和钰妃娘娘的胎儿都打掉,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那……妾身应该怎么办?”静妃完全没了主张,“皇后娘娘既处心积虑要害妾身的孩子,就一定不会罢休,太子妃也不可能时刻护的妾身周全,万一、万一……”
木清洢咬着嘴唇,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毕竟她没有逮到靖凝皇后的手腕,就算现在去告诉孝元帝,也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但是如果任由她这样闹下去,静妃和钰妃终将会着了她的手段,那就晚了!
思来想去,她忽的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娘娘莫急,如今这情形,只有暂避锋芒,皇后要害你的胎儿,落胎药无非就那么几种,我教你和钰妃娘娘辨认其外形味道,日后你们但由有怀疑的物什,就都不要用、不要吃,当可无忧。”m.sxynkj.ċöm
静妃顿时感激莫名,“多谢太子妃!”说罢屈膝就要跪,在这皇宫之中,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真心可言,又有谁像木清洢这样,真心实意待她,也确实够她感动的了。
“娘娘快起,我受不起,”木清洢扶起她,“娘娘请过来坐,我仔细说与你听。”
“有劳了。”
木清洢跟静妃仔细说了几种对胎儿有害的药之后,又转道去了一趟宁清宫,跟钰妃也同样解说了一番,一来一去之间就花去两三个时辰,连午饭都错过了。
回到东宫时,苍澜渊早已回来,桌上摆了几样菜,他则没动筷子,明显是在等木清洢回来。
“你要饿就先吃,不用等我,”其实木清洢早饿坏了,草草洗一把手,赶紧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来,“快点吃啊!”
苍澜渊瞄她一眼,“去哪里了,连顿饭都没有混上,会不会太惨了点。”
“哈哈……”木清洢咽下菜去,好笑地拍桌子,“澜渊,你越来越会说笑话了,哈哈……”一个一本正经的人突然说起笑话来,那是很有喜感的,何况她也承认,在苍澜渊面前,她笑点很低。
“别笑,当心呛着,”苍澜渊好笑地替她拍背,“到哪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如果不是有霍雨彤跟着,又知道她不会悄没声息地出宫去,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唉,一言难尽,”木清洢抢着吃了几口菜,肚子里有食了,不是那么饿得慌了,才缓了缓,道,“我去见钰妃跟静妃,路上碰到了司绝尘。”
“又是他?”苍澜渊目光一冷,“莫非……”
“正是,”木清洢正色点头,“澜渊,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司绝尘的身份肯定非比寻常,可我用通灵魔镜试他,却又并无异常,我正纳闷呢。”
苍澜渊冷哼一声,“国师就算真有问题,可他这几年在皇宫中却是如鱼得水,深得人缘,就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得透,让你随随便便一试就能试出来,那成什么了。”
“可是不应该啊,”木清洢掏出魔镜,很郁闷地看着镜中自己愁容密布的脸,“这魔镜都已经试出他有魔性,却为什么照不出他的原形呢?”在她想来,应该像如来佛祖把六耳弥猴打回原形一样,只要用照妖镜一照,司绝尘也会露出原开才对,可怎么那会儿他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照的他时间太短了?
“这镜子到底是不是魔镜,也只是萧烬一面之辞,不能全信,”反正苍澜渊一直对别的男人送给木清洢的东西很没有好感,也不以为意,“国师之事,我会多加留意,清洢,你别再贸然跟他接触,尤其不要对他有所动作,以免招来大麻烦。”
国师深得父皇宠信不说,在大容王朝子民心里,他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正因为有他的指点,他们才能趋利避害,生活安定,怎容旁人对他有丝毫的不敬和亵渎。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提醒。”木清洢将魔镜收好,神情也变得凝重,“今日钰妃她们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在她和静妃的燕窝粥里下打胎药。”
“什么?”苍澜渊一惊,继而怒道,“她敢?”
“我也吃了一惊,”木清洢压住他手,怕他会失去冷静一样,“不过并没有逮到皇后的手腕,她不会承认的。”
“她心肠怎会如此恶毒!”苍澜渊咬牙,眼神中充满恨意,“当年害死我母后,现在又要害父皇的骨肉,她这样的人,怎配当一国之后!”
“她本就不配,是靖宛皇后太过善良,引狼入室,”不自觉间引用了静妃的话,木清洢这会儿可算是明白了她当时的心情,“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了意义,徒惹伤怀,若任由皇后如此下去,后宫岂非成了冤魂聚集之地,还有天理吗?”
“我要把这件事禀报父皇,”苍澜渊咬牙,“就算没有逮到皇后手腕又如何,有钰妃和静妃指证,她也别想全身而退!”
“就怕钰妃和静妃这样无凭无据,指证不了皇后,”木清洢神情睿智,冷笑一声,“不过,皇后既然动了此心,就绝不会善罢甘休,想来是最近皇上要废她的传言太多,她慌了神了,机会有的是。”
苍澜渊目光闪烁,“你的意思……”他是男人,责任是保家卫国,沙场征战,女人间的事,他真的不懂。
“到时你就知道了,”木清洢狡黠地挤挤眼睛,“我已经教会静妃和钰妃辨认能够害到她们的药,到时只要当场揭穿皇后,看她还有何话说!”
苍澜渊失笑道,“原来你早已布好陷阱,只等皇后跳进去?清洢,你真行。”
“最毒妇人心,你才知道吗?”木清洢得意洋洋,用肩膀扛一下他,“怎么样,怕了吧?”
苍澜渊邪魅一笑,捉住她的下巴,在她唇角一吻:嗯,有蜜汁火腿的味道,这可是爱妃最吃的菜。“是我怕,还是你怕,嗯?”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木清洢“腾”一下红了脸,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又要开始不正经了是吧?吃饭!”
深夜,累了大半天的木清洢已经睡下,苍澜渊在书房批阅公文,寒风呼啸,敲打着窗棂,如鬼似魅。
烛火摇曳之下,楼澈现身,屈膝跪倒,“宫主有何吩咐?”
苍澜渊手上毛笔一停,冷声道,“去查司绝尘的来历,事无巨细,一一回禀。”
“是,宫主!”
“澜渊?”
门外响起木清洢的声音,苍澜渊一摆手,楼澈随即跃窗而出,眨眼没了踪影。
苍澜渊才站起身,木清洢已经开门进来,他迎过去,“什么事?你不好好睡,出来做什么?多穿件衣服不好吗,冻成这样?”
木清洢好笑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事。是墨玄让我来找你,说有话要对我们说。”
“他把你吵醒了?”苍澜渊黑线,“这孩子,真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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