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的事,翩翩怕洛夫人担心,什么也没说。经过了一次次的意外,翩翩心里的不安又增加了几分,对前路又有些迷茫,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心慌。为了不把洛家人牵连的更深,翩翩决定还是不能什么事情都告诉洛夫人,这样,如果日后真的有什么事,只希望可以独揽责任,保全洛家上下的安危。
洛夫人看到翩翩落落寡欢,一飞又匆匆而去,以为是两人闹了小别扭,也没往心里去,假装什么也没察觉,让他们二人自己去处理。
第二天,翩翩正在房中休息,忽然,丫鬟来报,说是姝琳和一位少年公子来拜访,翩翩急忙从床上坐起,忍住伤口隐隐的疼痛,出来迎接。
一件来人,翩翩有些惊讶,急忙俯身下拜:“民女洛翩翩参加二王爷。”
来人正是好友姝琳和微服的二王爷靳宇格。
宇格忙伸手虚扶一下:“洛小姐快不要多礼,你是姝琳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要有这么多繁文缛节。”
翩翩心里顿感轻松,忙将她们迎进房中。
姝琳拉着翩翩的手说:“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真的很想你呢!也不去找我。”
翩翩歉意的笑笑:“你也知道,我娘不经常让我出门的。”
姝琳趴在她耳边笑着低声揶揄:“只让你和一飞一起出去。”
翩翩的脸顿时红了,假装要打她的样子:“几日不见,你倒学会贫嘴了。”
姝琳笑着躲开了,宇格看着她们说着闺房私语,温和的笑笑,没有打扰。
翩翩看了一眼宇格,也低声在姝琳耳边笑道:“你看你们,这还没大婚呢,就形影不离,这要是成了亲,得腻歪成什么样!”
姝琳脸上飞起红晕,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翩翩敏锐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纳闷,却也不好点破。
宇格看到了翩翩桌上放着的羽毛毽子,玩性大发,转过头来说:“姝琳,你不是老说闷么?看,翩翩这里有毽子,不如,咱们三个比一比,如何?”
翩翩心里暗叫:“不妙,伤口还没好,怎么能活动呢?万一伤口又裂开了,只怕是要露馅了。”
姝琳却抚掌大笑:“好啊好啊!我们就比一比谁踢得高,谁踢得花样多!”
翩翩正在脑中飞快的思量对策,宇格已经有些轻视的说:“我可比你们谁的力气都大,你们可输定了。”
姝琳不服气:“那可不一定,踢毽子可是讲技巧的,不是谁的力气大,谁就踢得好。要说赢翩翩,我可没有什么把握,她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说赢你,可不在话下!”
宇格宠溺的看她一眼,把毽子扔给她:“好,就让你先来!”
姝琳接过,转身向院中走去,宇格紧随其后,翩翩无奈,只好也跟着出来,心里好似百爪挠心,进退不得。
姝琳来到院中,将罗裙下摆提起一些,轻轻一抛毽子,弯起右腿,稳稳的接住,再灵巧的一踢,毽子向空中弹去,姝琳稍稍挪动身体,又稳稳的接住,如此反复,直踢了几十个,毽子依旧稳稳的在脚上飞跃。
宇格拍手叫道:“好!真好!”
姝琳终于踢累了,收了脚,将毽子稳稳的接在手中,递给宇格:“该你了。”
宇格一手接过毽子,一手拿着帕子,细心的将姝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给擦干净。
姝琳面上一红,极不自然的躲开一点:“好了,我不热。你踢你的吧!”
宇格执帕的手僵在空中,讪讪的收了回来。
宇格将毽子向空中一抛,抬腿就踢,毽子擦着他的腿落了下来,惹得姝琳大笑:“哪有你这样踢毽子的?弯起腿来踢。”
宇格又将腿弯起来踢,毽子腾上空中,却斜斜的落在远处,姝琳又笑:“真笨!哪有这么踢得?”
宇格捡起毽子,无奈的说:“毽子啊毽子,怎么我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呢!”
一句话又引得姝琳笑了起来,她接过毽子,递到翩翩手中:“还是让翩翩来吧!”
翩翩接过毽子,手心都是汗,她强忍着踢了几个,就停了下来:“不行,好久不踢了,生疏了。这回是姝琳你赢了。”
宇格不服气:“这样怎么能算踢毽子呢!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嘛!”
姝琳撇撇嘴:“翩翩,你好好踢,拿出你平时的本事来,让他开开眼。”
宇格还是一脸的不服气,翩翩骑虎难下,咬咬牙,在姝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姝琳“哦”了一声,点点头:“那好吧!改天再让他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宇格纳闷的望着她们,好奇的追问:“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踢了?”
姝琳瞪他一眼:“少问!踢累了。”
翩翩有些羞涩的笑笑,没有回应,宇格看看她,又看看姝琳,一头雾水。
姝琳和宇格又坐了一会,说了会话,就告辞了。
翩翩将他们送到门口,缓缓回到房中,关上房门,一下跌倒在榻上,捂着伤口的部位,痛的直抽气。方才仅仅踢了几下,就牵动了伤口,翩翩一直不动声色的忍着,这会解开衣服一看,伤口处又渗出了一些血迹,还好,收的及时,并无大碍。
宇格和姝琳出了洛府,在街上走着,宇格伸手欲拉住姝琳的手,姝琳急忙躲开,宇格的手愣在空中,脸上有几分尴尬。
姝琳羞红了脸,呐呐的解释:“街上人多,人家会笑话的。”
宇格温和的笑笑,好奇的追问:“刚才洛小姐和你说什么?为什么就不让她踢了?”
姝琳的脸更红了:“女儿家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偏偏宇格没有理解,又追问:“踢个毽子关男儿女儿什么事?”
姝琳咬咬唇,不耐烦的说:“就是那个……”
“哪个?”宇格不解。
“哎呀!就是女儿家每月都有的那个啦!”姝琳的脸红得像苹果,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跑到前面去了。
宇格这才恍然若悟的也红了脸。
入夜,伤口隐隐发痛,翩翩疼的额头冒汗,难受的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反反复复,直到三更也没有睡着。
正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子上传来很轻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非常突兀,翩翩吓了一跳,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有人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敲窗子。
翩翩警觉的看向窗子,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四周又恢复了平静。翩翩拍拍“咚咚”乱跳的心口,睁着眼睛更不敢睡了。
就这样在紧张和疼痛中,迷迷糊糊的熬过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翩翩才浑浑噩噩的小睡了一下。
等她睁开眼睛,太阳已经亮的刺眼了。露儿取了水服侍她梳洗。
妆台上一个白色的圆圆的盒子吸引力她的注意,她伸手取了过来。m.sxynkj.ċöm
“玉肌霜。”翩翩念着上面的字,抬头问露儿:“哪来的?”
露儿看了看,不解的说:“今个一大早,在小姐房间外的窗台上看到的,我还以为是小姐你落在那里的呢!”
翩翩突然想起昨夜的敲击声,心中了然,忙做醒悟的样子:“哦!对了,昨天姝琳来的时候送我的,说是有美肌玉肤的功效呢。我随手放窗台上给忘了。”说着,将药膏收入妆台的抽屉中。
梳洗完毕,露儿去给翩翩准备早餐,翩翩谨慎的关上房门,拿出那盒“玉肌霜”,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打开盖子闻了闻,有一种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到底是谁送过来的?一飞、昭贤,或者是……靳宇墨?”翩翩暗自揣测。
“不管了,反正一定是因为我的伤才送来的,先试试再说吧!”翩翩自语道。
翩翩解开外衣和里衣,小心翼翼的揭开包裹的纱布,用指尖取了一点药膏涂抹在伤口上,顿时一阵凉意油然而生,痛意瞬间缓解了不少。
“果真是好药啊!”翩翩高兴的赞道。
敷好了药,翩翩又将纱布裹上,穿好衣服,将药膏收好。之后的两三天里,翩翩每天都用这种药膏涂抹一次伤口,没几天,伤口果然愈合了,更神奇的是,连半点疤痕都没有留下。翩翩暗暗惊叹这种药膏的神奇,没舍得将它丢弃,悄悄隐藏在首饰盒的下层,以免被人发现。
她只看到了药膏神奇的疗效,哪里能预料:日后,正是这盒没舍得丢弃的药膏,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断送了她和最好的朋友之间的情谊,将自己推入更危险的境地,也将姝琳推进了万劫不复的魔障。
王雪颜坐在窗前发着呆,连小丫鬟月儿的叫声也没有听到。
“小姐!小姐!”月儿加大了声音。
“哦?”雪颜从沉思中惊醒,急忙回过头来。
“这个月十六,黎贵妃在宫里设宴,要老爷和夫人带你一起去,这不夫人派人送来了衣料,你选一下好做新衣裳。”月儿回禀道。
雪颜的眸光暗淡下来,淡淡的说:“放那里吧!”
月儿还在自顾自的忿忿的说:“本来夫人让人取了六块上好的衣料,说是让你先挑,谁知半路遇上二姨娘和音小姐,那娘俩非说夫人说也让她们挑来着,把那最鲜艳的一块桃红的天府绸给拿走了,那可是这里面最好看的一块了。”
雪颜闻言,还是淡淡的说:“都是自家姐妹,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吧。”
月儿还是心有不甘:“小姐就是太心善了,音小姐又何曾把小姐您当成亲姐妹了?但凡是小姐的东西,她总要占个先。”
雪颜宽容的笑笑:“雪音年纪尚小,姨娘又疼爱她,我这做姐姐的,理应让着妹妹。”
月儿恨铁不成钢:“我的大小姐,您醒醒吧!这一回一回的事儿,都是少夫人和您都太好说话,二姨娘又嫉妒你将来要做三王妃,自己的女儿没那福分才处处跟你争抢的。”
雪颜幽幽叹口气:“唉……我倒宁愿让给她!”
“可惜她那庶出的身份,争也争不上。”
“既然知道,月儿就不用再生气了嘛!”雪颜宠溺的看着这个从小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丫头。
“我就是心疼小姐,盼着小姐赶快出了这个笼子,过自己的好日子去,不用整天再看那些人的脸色了。”月儿有些哽咽。
雪颜有几分感动,将月儿搂在怀中,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月儿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也不想月儿老是为这些小事生气,气坏了身子,谁来陪我说话?”
月儿抬头,抹抹泪花,坚定的说:“小姐在哪儿,月儿就在哪儿,小姐将来嫁到三王府,一定要将月儿也带在身边哦!月儿会天天陪您说话。”
雪颜也有几分心酸,重重的点点头。
雪颜选了一块清雅的淡蓝的衣料,露儿拿去交给府中的裁缝。
雪颜又坐回窗前,郁郁的叹口气,从衣领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坠轻轻的摩挲着。
那坠子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莹莹的光彩,透明的琉璃上还雕着一匹小小的骏马,一看就是男子的物件。
雪颜痴痴的看着,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滚落,落在透明的琉璃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易先生对这件事情怎么看?”靳宇墨面向长髯老者,谦恭的请教。
老者手抚长须,神色中居然有几分惊喜:“以老朽看来,这件事让皇上对三王爷又增加了几分期许啊!”
宇墨有些不确定:“可是看起来,父皇有几分担心本王会对太子下手呢!”
易先生摇摇头,自信的说:“皇上乃一代明君,对此事洞察秋毫,只是不露声色啊!”
“哦?还请先生赐教!”
“皇上应该也曾担心王爷的势力过于强大,有朝一日会对太子下手。当日太子遇刺,三王爷完全可以视若无睹,甚至暗示我们自己的人,将太子借刺客之手除去,可是王爷心怀善念,关爱手足,不仅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舍命相救,命人将太子安全护送回宫,皇上应该放了几分心。此其一;其二,太子遇到危险,反应迟缓,畏手畏脚,不具一个君主应有的魄力,皇上心里一定会有几分失望,把江山交到一个如此胆小懦弱的人手里,皇上也不放心啊!”
宇墨虚心聆听,不敢插话。
“可是,太子毕竟是嫡皇子,又是早已昭告天下的储君,皇上又岂能因为一次小小的刺杀,下决心废储呢?”易先生顿了顿,叹道:“所以,虽然皇上对这次王爷的举动心里有几分赞赏,但殿下今后的路还很漫长、而且依然艰难。”
宇墨点点头,眸中闪现坚定而自信的光芒:“本王明白。但是,本王绝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要父皇看到,我才是那个能将大盛朝的万里河山传承千秋万代、给天下苍生带来希望的人!”
易先生点点头:“老朽也相信王爷的雄心壮志终有实现的一天,所以老朽才甘愿舍了半生清名,誓死追随王爷!”
这几天一飞心里有事,总是刻意回来的很晚,不敢去见翩翩,直到翩翩睡下了,才溜回家。翩翩心里有几分不安,这天吃过晚饭径直来到一飞房中等他。
夜色很深了,一飞才一脸疲惫的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看到正坐在桌前写字的翩翩,怔仲了一下。www.sxynkj.ċöm
翩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将目光驻足在笔尖。
一飞好奇的走过去,温柔的问道:“在写些什么?这么认真!”
一飞探头看去: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愿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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