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翩翩惊问。
来人不语,寂静的黑夜里,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翩翩想要甩开那双钳制的大手,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怎么也无法挣脱。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翩翩向上抬了抬手,摸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指间传来的触感和温度,告诉她:这是一个健壮的男人。sxynkj.ċöm
“你到底是谁?放开我!”翩翩吓得声调都变了,却担心惹恼对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翩翩正要继续挣扎,突然吻了下来,发不出任何声音。
对方疯狂的吻着她的嘴唇,翩翩浑身颤抖,连呼吸都被迫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洛翩翩……”一声梦呓般的呢喃,翩翩的鼻中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麝香。
“靳宇墨!”翩翩蓦然清醒。
她开始拼命的挣扎,换来的只是对方更深更重的吻。
靳宇墨吻到了泪水,像是清醒了几分,停了下来,只是滚烫的唇还依旧停留在翩翩的脸上,舍不得离去。
翩翩用尽力气,猛的推开他,靳宇墨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摔下了床。
翩翩摸索着缩在床角,小声的抽泣起来。
可是,翩翩哭了许久,地下的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翩翩哭累了,开始害怕起来:“难不成这一下,就把靳宇墨给摔死了?”
“靳宇墨?”翩翩带着几分怒气,试探的唤道。
没有任何回应。
翩翩壮着胆子,跌跌撞撞的摸下了床,点亮了蜡烛,哭笑不得:地上的那个罪魁祸首,正呼呼的睡的香呢!
翩翩想起方才的屈辱,对着他的腿狠狠踢了两脚,靳宇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翩翩发泄了怒气,愤愤的盯着他,忽然被宇墨的背给吸引住了:原来方才摔了那一下,宇墨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撕裂了,鲜血慢慢渗透了衣服,红艳艳的很是刺眼。
翩翩早就听说了靳宇墨在北疆遇刺的事。她扭过头假装没有看到,却捱不过良心的谴责,又忍不住将头转了回来。怎么说,靳宇墨也是为大盛王朝受的伤啊,他又是个王爷,万一死在了她的房里,洛家可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翩翩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掀开靳宇墨的衣服,看了看伤势。还好,只是伤口稍微有些裂开,并无大碍。
翩翩找了一块长长的白纱,吃力的搬动宇墨的身体,细心的帮他包扎好,又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的衣服。本想就这样让他在地上躺着,可是包扎的时候,碰到他的身体,因为喝酒的缘故,有些热,如果任由他躺在冰凉的地上睡一夜,明天肯定会生病,到时候还是会给洛府带来麻烦。
思及于此,翩翩使劲的推搡宇墨,宇墨半醉半醒的嘟囔几声,又要睡去。翩翩半掐半拽的把他拖到床上去,给他盖好被子,累得瘫倒在一旁的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翩翩这会是又气又累,眼泪又忍不住留了下来,边想边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寅时,宇墨渐渐苏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粉色的纱帐,闻到的是淡淡的清香。
他渐渐的回想起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哪儿。他本能的伸手摸摸嘴角,昨日的甜美和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唇间。他忽然心情好了起来,郁闷一扫而光。
宇墨带着几分不舍缓缓坐起身,扫了一眼室内。桌上的蜡烛还剩下短短的一截,房间的主人正在一旁的榻上酣睡。宇墨感觉到身上的异样,撩开衣服看了看,伤口已经包扎上崭新的纱布,他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宇墨小心翼翼的走到榻前,痴痴的凝视榻上的人。她斜斜的躺在榻上,眉头紧紧的皱着,粉粉的嘴唇微微的肿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娇弱、那么的无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想要去呵护。
宇墨突然很后悔自己的鲁莽。他小心的抱起她,慢慢向床边走去,她身体的温度传到他的身上,让他的心也暖暖的。他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细心的掖好被角,再次轻柔的抚摸她的脸庞。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将她打碎。壹趣妏敩
窗外传来鸡鸣声,宇墨吹灭蜡烛,打开窗子,借着即将黎明的天色,回头深深的凝望一眼,跳出窗外,又关上窗子,迅速消失在拂晓中。
听到窗子关上的声音,翩翩睁开紧闭的双眸,呆呆的望着帐顶,沉沉的叹了口气。
她费尽心机,想要逃离宫闱,怎么躲过一个,又来一个,还是一个更难缠的呢?
宇墨回了王府,命人烧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连日的疲乏一扫而光。
“总会有办法的!洛翩翩,总有一天,我会要你知道,只有我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宇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狭长的双眸泛起坚毅的光芒。
刚洗完澡,下人来报,说是姝琳小姐来探望宇墨。宇墨命人在前厅招呼着,换了衣服就过去。
姝琳在前厅坐着,手持绢帕,来来回回的绞着,心底很是忐忑:“将近两月未见,他是黑了,还是瘦了?我这么来,是不是太鲁莽了?他会不会笑我?”
正寻思着,宇墨来了,姝琳抬头看去,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刚沐浴完的他,神清气爽,头发还微微滴着水,虽然真的黑了瘦了些,可是看起来更健壮了,沙场的磨练,还让他成熟了一些,另有一种令人炫目的诱惑。
姝琳痴痴的看着,竟愣在那里,也忘了行礼,宇墨见她失神的模样,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明了,也很是受用。
“好久不见,姝琳越发的漂亮了。”宇墨脸上带出几分温情,微笑着赞叹。
姝琳红了脸,忙盈盈施礼,宇墨伸手扶起她,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姝琳的头“嗡”的一响,脑中一片空白,心底泛起甜蜜的感觉。
宇墨尽收眼底,假装紧张的收回手。
姝琳恢复了一向的矜持,从袖中掏出一盒药膏,递向宇墨:“听闻三王爷负伤,家兄特地命人从江南寻回一种药膏。此药名‘玉肌霜’,只需三天,即能令伤口愈合,消除疤痕,光洁更胜当初。还请王爷试一试。”
宇墨接过药膏,作感激涕零状:“李公子和姝琳小姐对本王关怀备至,本王心底很是感动啊!”
姝琳听了,现出欣喜的神色。
宇墨眼角瞟过,心中更加明了,转而状似无意的说:“在边关的时候,很是孤寂,常常想起士林和姝琳还有其他的朋友,如今回到京城,见到你们,心才安了。”
不出所料的,姝琳一脸惊喜,咬唇看着他,不敢相信。宇墨不动声色,端起茶杯递给姝琳。
“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到二皇兄?”宇墨问向姝琳。
姝琳还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中,半晌,方反应过来,忙接过茶杯说:“他一向爱游山玩水,这不,上月又往江南去了,说是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宇墨轻轻的“哦”了一声,又问:“他去江南干什么?秋天的时候不是刚去过吗?”
姝琳想了想,回答道:“说是看望一位朋友,叫……”
宇墨见姝琳想不起来,也没有坚持,只是清淡的问:“什么地方的朋友,让二皇兄如此牵挂?”
“好像是扬城人氏,开粮行的吧?”姝琳回想道。
宇墨眼中一抹凌厉一闪而过,但也不再追问,只是和姝琳说着一些家常话。
姝琳难得可以单独和宇墨相处,心底又欢喜又紧张,不时悄悄凝视宇墨,宇墨何等精明的人物,将她的一片痴心尽收眼底,态度越发的温柔随和,把姝琳一颗心搅得“咚咚”狂跳。
自从上次夜探皇宫的事失败之后,翩翩再也不敢相信叶问遥的话了。不过,叶问遥除了油嘴滑舌、举止轻浮之外,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慷慨大方、又讲义气,所以,翩翩还是原谅了他。只是,这次夜探皇宫,翩翩说什么也不承认是那三个要求之一,因为根本没有成功。翩翩一直嚷嚷着,叶问遥还欠他三个要求,一飞自然对翩翩的说法极度赞同,所以屡次被叶问遥讥笑:见色忘友。
靳宇墨这几日没有出现,翩翩也没有向一飞提起那晚的事。一方面是因为羞涩,说不出口,另一方面,也害怕一飞的冲动,会令事情更加复杂。翩翩的心底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她早已经了解了靳宇墨的性子,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的。翩翩一直思量着,总得想个什么办法,绝了他的念头,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
转眼,腊月二十六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商号的生意更加繁忙,一飞常常很晚才能回来,翩翩也不敢单独在房里呆着,用了晚饭就陪洛夫人说话,回院子以后,也和露儿一起睡。
一飞忙了一天,一脸疲惫的坐上马车,和德叔一起回家。刚走到街口,就被人拦住了,来人在一飞耳边低语几句,一飞犹豫了一下,下了马车,让德叔先回去,自己跟着那人来到天香阁。
楼上的雅间里,青冉公主独自一人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一飞上前夺过她的酒杯,青冉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冷笑:“你是谁?凭什么来管我?”
一飞上前扶起她,劝说道:“公主,喝酒伤身,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青冉一挥衣袖拂开他的手,怒道:“心都没有了,要身又什么用。你不要假惺惺的了,我不用你管!”
一飞忍住冲动,压下怒火,再劝道:“夜已经深了,公主还是回去吧!”
青冉拿起酒杯朝他扔过去:“滚!不用你管我。快滚!”
一飞变了脸色,扭身向外走去,青冉一下站起,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贴在他的背上,一飞急忙挣脱,可是,青冉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紧的搂着,生怕他走掉一样。
一飞气急的说道:“公主请自重!”
青冉还是没有松手,反而更紧的搂着他,眼泪哗哗的流下,濡湿了一飞的衣服。
一飞心软了,没有说话,只是想努力的掰开青冉的双手。
“一飞,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皇宫,走的远远的……”青冉哽咽着。
一飞没有回应。青冉闭着双眼,紧紧的靠在他的背上,呓语般喃喃道:“父皇要将王宰相的孙子招为驸马,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一飞的手停下了。两人也曾一起长大,她于他,就像自己刁蛮的妹妹一样,何况,他心里是知晓她的一片深情的,虽然他并不爱她,但他知道爱不着、得不到的痛苦,就像他曾经悄悄的喜欢着翩翩一样。
他怎么能责怪青冉呢?因为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爱上自己得不到的人。纵然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爱情里也只是颗尘埃,低到尘埃里的尘埃,只希望有一天也能开出一朵花来。
在爱情的狭小的世界里,有人欢喜着,有人痛苦着,有人幸福着,也有人孤独着,在想爱的时间,却没有遇上能爱的人,遇上的能爱的人,却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月老看不到人间的纷纷扰扰,总是这样捉弄着凡间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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