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墨定定的看着翩翩,翩翩自得的吹着手中的药碗,并未抬头。
靳宇墨的眼睛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钉在眼睛里一样,一眨不眨的。
翩翩抬起头来,无惧的迎向他的目光,却心中暗暗一痛。
这还是靳宇墨吗?那消瘦的脸庞,那幽怨的目光,那腮边隐隐的胡茬,那暗淡的脸色……她原本坚硬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几天没见,他怎么就这么憔悴、这么颓废了呢?不是有了新人,就该是意气风发、喜上眉梢的吗?难道是因为这一场病?
翩翩藏起心中的疼痛和疑惑,将药碗向他唇边一送,用淡淡的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说:“喝药!”
靳宇墨偏头躲开了药碗,扭头冷冷的看看旁边站立的小丫鬟。小丫鬟一个寒颤,马上机灵的弯弯腰:“奴婢去给王爷拿些蜜饯来。”说完,赶紧飞快的逃走了。
翩翩咬牙,顺着他的方向又递过去。
靳宇墨头微微一偏,又一次躲开药碗,强硬的说:“不喝!”那哀怨的目光,似乎是在生着她的气。
翩翩心里一阵懊恼,心说:“你生气,我还生气呢!”
翩翩还是淡淡的口气,收回药碗说:“好,你不喝,我替你喝。”
说着,就将药碗向自己唇边送去,还没递到唇边,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翩翩抬头看向他,他也那么盯着她,两人谁都不说话,那眼神却是复杂又恼恨的,似乎都想将对方击退,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
翩翩气还没有消,索性收回目光,低头又向药碗凑过去,宇墨紧紧握住她手腕的手向自己的方向一带,就着她的手,将碗中的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药喝完了,宇墨抬起头来,却依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松半分,似乎生怕一松手,她就会飞了一样。
“放手!”翩翩还是一副清冷的口气。
宇墨就是不放,反而抓的愈发的紧了,那复杂的目光也从未离开她的脸庞一刻。
翩翩越是挣扎,宇墨就越是用力,直到翩翩的手腕都开始痛了,她忍不住叫起来:“痛……痛死了!快放手!”
宇墨干涩的口中低低的吐出两个字:“不放!”手上的力度却微微减轻了几分。
翩翩气恼,用空着的那一只手,狠狠的去拍打他坚硬的胸膛:“放手!靳宇墨,你这个混蛋、无耻……放手……放手,你听到没有……”
宇墨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任凭她怎么捶打,就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翩翩几日来的怨气都顶了上来,她就那么狠狠的打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靳宇墨……你混蛋……你骗我……混蛋……”翩翩开始哽咽起来,泪水浸湿了衣襟。
宇墨漆黑的眸子突然微微闪动着,他抓着翩翩手腕的手微微一用力,一下将激动的翩翩拉入怀中,紧紧的搂住,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庞,狠狠的吻了下去。
药碗被打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次四分五裂。
翩翩的哭声被堵在了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就那么无声的哭泣着,紧紧的闭着双眸。
宇墨贪恋的吻着,仿佛干裂的土地遇到了千年不遇的甘霖,贪婪的享受着那份甘甜。
翩翩还在哭泣着,眼泪蹭在了他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他将那泪水一点点的吻去,一点点的撬开她的唇,久久不肯离去。
翩翩浑身颤抖,说不清是痛还是依恋,她就是无法止住汹涌的泪水。
宇墨狠狠的吻着她,在她唇上,在她脸颊,在她眼上,在她眉间,留下无尽热烈的吻。
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头依靠在她脖颈上,颤抖着发出一声痛苦的低语:“翩翩……好翩翩……不要折磨我,不要……没有你,我会死的……”sxynkj.ċöm
翩翩的哭声愈加大了起来,她瘫软的伏在他的怀中,再也不抑制自己几日来积蓄的委屈和伤感,痛痛快快的哭了一个痛快。
宇墨又回到了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宇墨,他宠溺的吻着她的头发,不停的喃喃低语:“翩翩……好翩翩……别哭,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不理我……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失去你……”
翩翩哭的累了,渐渐恢复了理智,强行从他身上抬起头来,宇墨却还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他低低的请求着:“翩翩……别走……”那无助的眼神,哪里是那个大盛朝叱咤风云的三王爷?分明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翩翩用手抹去眼泪,低下头不看他,他叹口气,无奈的说:“翩翩,你不要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翩翩赌气不理他,他更紧的握住翩翩的手,急切的解释说:“翩翩,我虽然在雪颜房中留宿,可是我们并没有逾越,她睡她的床,我睡我的榻,床前还有帘幔。我的风寒就是因为晚上准备的被褥太少,又睡的不舒服才染上的。我们是做给母妃和王家人看的……”
翩翩还在赌气,她假装淡然的说:“你们本来就是夫妻……”
宇墨叹口气说:“你不信我,还不了解雪颜吗?我如果真的逾越了,她一定不会那么平静的,因为她的心里有着另外一个人。”
翩翩撅起嘴:“那谁知道呢?又不是一个晚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守着那么一个大美人,你还能不动心?”
宇墨又叹口气:“我知道你不高兴,所以这几日我就是住在这里的……”
翩翩还是不说话。
宇墨一点一点的将事情的原委慢慢告诉了她。
原来当日雪颜回到王家看望生病的母亲,母亲向她转达了王宰相的意思。雪颜嫁到王府,带来了几个陪嫁的人,可能是有人告诉了王宰相,宇墨和雪颜几乎不在一起,宇墨夜夜留宿在翩翩的揽月轩,王宰相因此心有芥蒂,授意雪颜的祖母让雪颜的母亲向雪颜探询一下,雪颜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搪塞过去了,王宰相却不依不饶,雪颜的祖母又叮嘱雪颜防备翩翩,多和宇墨在一起,早日为皇家添丁。
雪颜本不愿意这样,却担心多病又懦弱的母亲得不到王家好的照顾,只好点头答应了,当日晚饭后,雪颜就将王家的意思直言相告与宇墨。
宇墨进宫的时候,恰好黎贵妃也说起了此事,要宇墨多到雪颜房中走动,为皇家诞下个一儿半女的,也好宽慰父皇母妃的心。黎贵妃还特别提醒他,王宰相已经有些不满,万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王家闹得不愉快。
宇墨当即和雪颜商定,每隔几日就假装在雪颜房中留宿,其实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而当晚,恰好翩翩又去找雪颜,在宇墨还没有想到怎么跟她说的时候,就来到了雪颜房中,见到了宇墨。
宇墨本打算直接告诉翩翩的,可是看到翩翩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心底反而有些失落,便故意不说,看她吃不吃醋。如果吃,说明她对自己在乎,他马上就会告诉她原委;如果不吃,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他,那么他的心底就会很痛很痛。
因为洛一飞的事,他始终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总是害怕得不到她的心,更害怕失去她。
没想到,这一夜之后,翩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愈加自由起来,玩的不亦乐乎,宇墨很失落,却又并不想激化两个人的矛盾,更是一天不见她,思念就如洪水般泛滥成灾。
他隐藏起心底的失落,一下朝就去看她,她却大度的将他推到另外一个女人身边去,让靳宇墨再次受伤,一怒之下,扬长而去。本以为,她怎么也会来看看他,或者哄哄他吧?可是左等右等,她却依然该吃的吃,该睡的谁,心中好像完全没有他。这让他很受伤,很痛苦。一直以为她在慢慢的接纳他,试着去爱他,没想到,却原来,她的心中依然没有他。
他本就受了风寒,又情绪不佳,饭也吃不下,很快就病倒了。
雪颜要来向翩翩解释,他赌气发了狠话:谁如果敢去找翩翩来,或者告诉她,他的情况,就一定会被扫地出门、严惩不贷!
这样的狠话吓住了大家,因此没有人敢告诉翩翩关于宇墨和雪颜的情况,翩翩便一直也不知道,原来宇墨最近那么忙,还生病了……
最后,看着宇墨身体愈来愈差,还不肯好好吃药,雪颜终于忍不住了,委婉的告诉了翩翩,宇墨的情况。她知道,整个三王府,也就只有这么一位,能好好的制约着他。m.sxynkj.ċöm
翩翩知道了来龙去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说我不在乎了?你又不肯告诉我原委,我只好自己瞎揣测,却揣测越心烦、越难安,所以,才故意那么说那么做的……其实……听到你要在雪颜姐姐那里留宿,我真的很难过的……”
翩翩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几乎听不见,宇墨却清晰的听到了她的每一句坦白,他的脸色越来越柔和,笑容也越来越多。
他又一次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只是这一次,不再那么蛮横,不再那么疯狂,他搂着她,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翩翩,你知道吗?我听到你为我而吃醋,我心底有多么雀跃!翩翩……答应我,相信我,爱我……”
翩翩将头埋在他怀中,伸开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也小声的回答道:“靳宇墨,给我时间……我正在努力……”
屋内的两个人就那么紧紧的拥抱着,低低的述说着几日来的相思和煎熬,门外不远处的小丫鬟听听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了,赶紧飞跑着向雪颜禀告去了。
雪颜听完,微微一笑,打趣说:“翩翩果然是王爷的克星。你们以后谁要是犯了错,就去求洛侧妃,有她在,什么样的罪罚,你们也能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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