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与河内郡交界之处,淇关关外。
侯成带着数千名被训练得惨不忍睹的兵马就出现在了这里。
看着那高大的城关,还有那城墙上面严阵以待的士卒,侯成满脸的严肃,然后手中令旗一挥,口中发出来一声怒吼。
“扎营!”
“杀...嗯?”眭固之前看着侯成的架势,已经抬起长矛准备发动冲锋了,结果刚刚一个跃马就被侯成那句话给愣在了原地。
一下子大军都乱了。
“安营扎寨!”侯成看着那满脸惊愕的眭固再次重复了一句自己的话语,“如今这些人虽然有点本事,不过想要强攻淇关,那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侯成将军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眭固先是认可了一声,不过却还是有些担心,“可就算是如此,我等若是不肯进攻,那先生那边...”
“他让我等佯攻,拖住淇关的兵马,现在我等就在这里,也拖住了那淇关的兵马...”
“可若是他们偷偷出关...”
“他们没这个胆子!”侯成直接冷笑一声,“卫固和范先两个人都在安邑,他们一方面要困住那新任的河东郡守杜畿。
另一方面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何尝不是在想着筹谋这河东郡?
如今这淇关上面虽然看似兵马不少,只不过这兵马之中,却是没有主事之人,就凭借这些人敢出城偷袭我等已经是不容易了。
还敢绕过我等去埋伏先生?
你当他们是什么?还能够未卜先知了?”
眭固看着侃侃而谈的侯成,不由猛吞了一口口水,“侯将军还有这个本事了?这还真是让眭某人大开眼界...”
“我等出发之前,你的那位先生教导的...”侯成也不贪功,一句话就让眭固闭上了嘴巴,然后看管着大军安营去了。
之后这侯成再次表现出来了什么叫做混不吝。
“跑,都给我跑起来,大清早的不要这么无精打采的,所有人给我动起来!”
“弓弩手们,打起精神来,拉弓....射!”
“今日拉弓百次,作为弓弩手,若是没有臂力如何是好,继续给我拉弓!”
“他们训练,你们干什么呢?巡个营都哈欠连天,昨日晚上偷着去找娘们了不成?”
侯成那破锣嗓子不断在军营内外回荡,数千士卒不攻城不交战,愣是在这淇关之下没完没了的训练起来。
就那刻苦的程度,简直就让城墙上的守卫们感觉到了羞愧。
“就这力度,咱们恐怕都接受不了,看他们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看样子真是一支精锐...”sxynkj.ċöm
淇关守将看着那城下的兵马训练,虽然都是最简单的体能训练,但是那强度可是让他这个老将都感觉到了有些心惊。
甚至在感慨之后还朝着身后的众人骂了起来。
“就你们还整日抱怨什么巡关劳累,你看看人家这是怎么训练的。
若是河内郡的兵马都是如此雄壮,那我这淇关想要守住可就难了!”
身边小校听到了自家将军的怒骂也是脸色尴尬,不过还是咧嘴一笑,嘴上强硬。
“将军只是看到了他们的些许训练,或许这群人就会傻跑和放空箭呢,这行军打仗又不是看谁跑得更快,谁臂力更大。
咱们河东的兵,那可都是能攻善守的....”
“还有脸在这里嘴硬?”守将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就这般训练,那对方的将领,如何能够不会训练他们战场厮杀之术?
再说了,看那旗号,对方主将乃是原来吕布麾下的大将侯成,乃是并州有名的勇将。
他如何不会训练兵马!”
此时那淇关守将已经认准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侯成带来的兵马,就是河内郡的百战精锐,如今在这里训练,那定然是...嗯...定然是要震慑他们的胆魄!
对,那守将此时就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在淇关下面,同样是一方主将,侯成却是在呼喊怒斥之后,带着那颤抖的双腿回到了中军帐中。
看着四下无人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此时他的身上还打着摆子。
“侯将军,你这是咋地了?”看着侯成情况不对进来查看的眭固,正巧也看到了这一幕,还真是给吓了一跳。
“吓死老子了,吓死老子了....”侯成颤抖着语气说着话语,还不忘朝着那眭固打听起来,“淇关的守将有没有出来?他没想着冲杀吧?”
“这....并未冲杀,不过将军刚刚不还威风凛凛...”
“威风个屁!”侯成直接就是破口大骂,“还不是那个小子出的馊主意,说我河内的兵马可用者着实不多。
若是想要拖住那河东郡的眼睛,就必须弄些动静儿出来。
这一路上,本将不教他们半点战场厮杀的本事,就是一路给我跑,跑,继续跑。
之后便专心训练体能之事,让他们看上去一个个雄壮而又精悍。
实则是一群空有一身力气的绣花枕头。
这群人就是为了让河东的兵马觉得这群人就是我河内的精锐,从而不敢妄动。
吓唬住了这群人之后,不但可以让淇关的兵马被拖住,甚至还可以让河东郡其他各地的驻兵也随之而动。
到时候,河东内部就空虚了...”
眭固听到这里也就知道了那位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算计。
同时看向侯成的目光....煞是可怜。
“这样一来,侯成将军你可就真的是被放在了火上炙烤了....”
“你在这里笑话本将作甚,到时候河东的兵马一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眭固此时却是脸上露出来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那个...侯成将军恐怕还不知道,在大军开拔之前先生专门找到了末将。
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末将记住一件事情...”
“那小子让你做什么了?”
“先生说,出征在外,一定不要打出来末将的旗号,没事儿离将军远一些,驻军扎营的时候往后军大营待着....”
眭固说完之后还偷眼看了侯成一眼,露出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之前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想来先生还真是早就准备啊!”
“......眭固,本将待你不薄啊!”
“侯将军,告辞!”眭固说完之后立刻转身,马上离开,这动作麻利得让侯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娘的....都学坏了,一个个的都学坏了,当年你们一个个的哪里有这般多的心思!”
就在这淇关下面的军营之中喊声连连的时候,另一边的太行山余脉同样也有一行人在穿梭其中。
太行密林之中,一行上千人满是狼狈,这身上泥泞不堪,身上的衣甲也有些破破烂烂起来。
可这么一副模样的一行人,偏偏还能够从中看出几分彪悍来。
而为首的两人,正是和侯成等人同时从野王出发的刘宸与成廉两人。
至于这剩下的,自然也是他们麾下的兵马,如今这河内郡中,真真正正的精锐之兵。
“先生,如今我等横跨太行是否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在那山间密林之中行走的成廉随手扫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树枝,脸上还是有些许担心的模样。
看着刘宸一言不发,最后也是叹息一声。
“先生,如今我等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先生总是要说些什么才是的,这太行山毕竟是张燕的地方。
而且河东的兵马也不好对付,实力远比我等更加的强悍。
若是我们这些人就这么冲杀出去,恐怕我等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那安邑的城门,就已经被人将我等的尸体挂在各地的城楼上了。
先生若是有什么,还请告知我等...”
“你既然这般担心,为何还要听令行事?”刘宸非但没有回答成廉的问题,反倒是质问起了一旁的成廉,让成廉一脸的晦气。
“我乃将校,虽然你并非主公,但好歹是主公委派的军师先生,而且还是主公义子。
姑娘有三番五次说要让我等听你命令行事。
为将者自然是军令为先,既然有令,便是刀山火海那也不能有半点犹豫。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成廉说的义正言辞,只不过等到成廉说完之后,刘宸却是幽幽的说了一句。
“既然知道军令为先,那还说这般多的废话作甚?”
这一句话下来,让那成廉的脸色都直接变黑了。
“话是可以这般说,但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等如何行事好歹也是有一个准备的。
这万一我等一个不甚做错了事情,这可如何是好,所以还请先生给我等一个说法...”
跟着刘宸这么久,成廉最起码也算是会说话了。
看着成廉这一副不肯放弃的模样,刘宸也算是知道了这家伙是非得要个说辞了。
“放心吧,如今侯成那里已经唬住了河东的兵马,想来现在不管是淇关亦或者是安邑,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兵马应该都已经调动了过去。
所以我等绕过了这太行山余脉,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进入河东之地了。”
最后,刘宸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和侯成之间的计划好生说了一遍,让一旁的成廉忍不住啧啧称奇。
“先生有这个手段自然是好,只不过这太行山可不是平常的山川之地。
这里是张燕的地方,虽然我们和张燕没有仇....但若是让张燕发现了我等的行踪。
恐怕也会是麻烦。
就算是我等麾下兵马骁勇善战,可若是在山林之中见到了他们,我们可是没有什么胜算的...”
“见到了的确是没有胜算,但将军放心,你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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