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卿惊讶的,整个脸都要变形了。
她的眼睛瞪的跟牛一样,双手捂住张得很大的嘴,看着表情淡定的顾若桐。
“卢少清痛恨自己的父亲家暴,也痛恨自己的母亲不守妇道,他一定跟父母都有过争执。
有可能是失手杀了父亲,或者杀了母亲,或者故意杀了二人,点燃了煤气。”
“但是他也毁容了啊,要真的是他杀的,他为了伪装成意外,杀人之后没有逃跑,而是也让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他可真的是太变态了,他不是一般人,他太可怕了!”
“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怀疑他是个手刃父母的杀人犯!”
“那验尸报告呢?法医一检查就能判断出死因的啊!就能知道他们是死于爆炸前还是爆炸后。
尸体是不会说谎的,也能查出身上的伤啊!”
“那如果买通法医,或者没有明显伤痕呢,不行,我得去翻档案。”
“我跟你去吧!”
“你都受伤了,歇着吧!”
“好了!”
“啊?你个大骗子!”
“没有,刚才真的是疼的!”
“算了吧,你好好休息,我也得明天才能去查,档案室早下班了!那,再唠十块钱的吧!”
“诶呀,脚疼!我要睡觉了!你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你哥该担心了。”
“他担心个屁,我都好四十岁了,他估计最担心你了,担心你提了裤子不认账!”
“我发现我突然那么烦你!你赶紧走!”
“那我走了。我翻到档案告诉你吧!”
“OK。”
“还有。”
“啥?”
“我哥啊!”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分寸。”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
“嗯,一点点心动!”
“那你要尝试吗?”
“还没想好,你也知道我是工作狂,真的不喜欢谈情说爱。
你哥呢,目前我还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比我年龄小,我讨厌黏人的。我需要认真的考虑考虑。”
“渣女!”
“哼,我跟你讲,做渣女我也会做到极致,你让你哥小心点哈!赶紧走吧!烦死了!”
“嗯,你要记得我的嘱咐!”
“好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吗!知道了!赶紧走!”
“那个雪糕再给我拿一根呗,挺好吃的!”
“滚!”
胡冰卿跟顾若桐聊完天,感觉脑细胞死了一大半,太费脑筋了。
她感觉自己脑回路都快堵了,她要睡觉,她要清空大脑。
胡冰卿在梦想大厦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之后,突然发现咖啡没买,想着旎旎做的还不错,就给她发了个信息。
前台赵美琪一看见她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她心想:这是怎么了?她也只好回应着赵美琪,微笑着说了一声早!
她走进办公室,爱莎也不在,她才想起来爱莎去法院拿材料了。
刘旖旎端着咖啡笑嘻嘻走进来,一看旎旎就有事相求,聊了一会儿,果然要找老方。
老方跟她是高中同学,当年她考上排名第一个重点高中,老方就是她的同桌。
方鹤之跟胡冰卿一样,是家境优越的那一类人,两个人聊得比较来。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家里有电脑是极其罕见的,而他们两家都有,而且两个人还是最早的社交软件的第一批网友。
两个人聊得的很多都是关于学习的内容,和将来的事情,在胡冰卿还不知道将来要考什么大学的时候,甚至在纠结学文学理,方鹤之已经决定要当一名医生。
到了高二,两个人就分班了,胡冰卿学文科,方鹤之学理科,见面的机会少了,一直都是网上联系。
在两个人的大学期间,方鹤之考上了医科大学本硕连读,胡冰卿学的是法学。
在胡冰卿眼里,方鹤之根本不像一个心理医生,就像个邻居大妈,喜欢跟你聊家常,顺带着解决一下心理问题。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疯,想要撮合方鹤之跟刘旖旎,还安排两个人见过一次面。
结果刘旖旎回来说,方鹤之简直太可怕了,太能聊天,快要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了。
刘旖旎还说,在方鹤之面前,自己像没穿衣服,不是,想拍x光一样,被看得彻彻底底,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刘旖旎居然拉他开户,还买什么赔什么,能把人看透彻的心理医生,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明白。
她将咖啡喝光,看着窗外,想着顾若枫,要是自己能把顾若枫也看的透彻,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那天晚上,怎么就没忍住,搞得现在自己太被动,已然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在顾医生也是很忙。
也不知道顾若桐找没找到爆炸案的卷宗,她现在真的是太庆幸自己把父母和女儿送出国去。
卢少清这个人,光想到名字就有些让她不寒而栗,四十年来,她从没有像昨晚那样如此的害怕一个人。
卢少清,一个曾经的绝美少年,前途一片大好,为什么会手刃父母,她实在是想不通。
就算父亲家暴,母亲通奸,罪不至死,那是给自己生命的父母啊!
她打开手机的邮箱,翻到那张卢少清儿时与母亲相依偎的那张相片。
阳光明媚,母子二人笑的那么开朗,那么幸福,画面如此温馨。
胡冰卿将相片放大,她倒退了几步,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
在相片的角落里,地上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一开始她以为是毛绒玩具,她放大一看,是一只浑身是血的小鸡崽儿。
“你这个变态!早晚抓住你!”胡冰卿痛恨的对着窗外说了一句。
“主任?”吕爱莎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唉,爱莎,来啦?我上午有庭审吗?”她马上从窗户走回到座位上。
“没有的,下午有一个庭审,速裁。”
“好的。”
“主任,孟庆山孟总的助理打过电话过来。”
“哦?对呀,孟总好像给我打过,我当时开庭,没接着,后来想着回,我给忘了。他说什么?”
“说是下周六,在西山湖别墅,举行鲁志强的追思会,问你的行程,看看能不能参加!”
“下周六?是不是快过年了?”
“嗯,是。”
“好的,我去参加。爱莎,你要回老家吗?买了火车票吗?”
“我跟家里说工作忙,不回去了。”吕爱莎低着头回答。
“好,那你到时候来我家一起过年吧,我到时候问问顾队长,一起热闹一下。”
“真的吗?主任你不去国外了吗?”吕爱莎惊讶的看着她。
“暂时没有打算。上午没事的话,我去一趟医科大学。”
“没事,我也没事,儿我能跟你去吗?”
“嗯,也好,你把材料整理一下,给孟总回个电话,算了,我回电话吧!去吧!十分钟后出发。”
“好的,主任。”吕爱莎高兴地走了出去。
“还真是个小孩子。”她看着吕爱莎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她翻出手机通讯录,在未接电话的小红点下面找到孟庆山。
“孟总,不好意思,当时在开庭。
这么久才给你回电话,很抱歉的。
我会去参加的,嗯,一定。
见面说,我看看顾队长方不方便,带她见见您。
好的。没事,你先忙吧。好,下周见。”
吕爱莎将车子停在了医科大学的门口,没有大学的通行证,车子开不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满头小卷的方鹤之。
“老胡!”
“方哥!”
两个人握了握手。
“打扰了,今天有课吗?”
“刚上完。”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你气色不错!比上次!”
“你别看我,我害怕。”
“哈哈哈...有名的胡大胆儿,害怕啥?”
两个人走在前面,来到了医科大学里面的一家咖啡厅,吕爱莎默默地跟在后面。
“老胡,坐这里啊!”方鹤之领着两个人走进最里侧的卡座。
“好。”
胡冰卿坐下之后,观察着整个咖啡厅,这异常冷清,没什么人,可能学生都在上课吧!
“服务员。”方鹤之叫了服务员。
“先生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巧,那个女孩喝什么?”方鹤之说道。
“咖啡就行。谢谢!”爱莎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的,三位,请稍等。”服务员说着走到了吧台。
“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啥事?应该不是裴紫阳的事情,这个可不会劳您大驾。”
“你跟裴紫阳聊过了?”
“嗯。”
“她怎么样?”
“怎么说呢?还可以,她被她父母和她老公,现在又加了一个孩子,吸食的所剩无几。”
“呃?吸食?”
“呵呵,嗯,还不算太严重,能救一救。
但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她需要重塑自己,找到自我。”
“哦,确实,她看上去是为别人而活的。”
“嗯,是这个意思。”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冰美式,热巧,速溶咖啡。请慢用!”
三个人一起道谢,胡冰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又吐了回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不好意思,刚才忘了提醒你。”
胡冰卿翻了个白眼,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瞪了一眼方鹤之。
“老方,你认识卢少清吗?”
“卢少清?好像在哪里听过,好耳熟。”壹趣妏敩
“你好好想想,他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好像跟你一样,也是本硕连读的,后来家中变故,退学了。”
“家中变故?是不是烧伤了脸的那个人?”
“对,你知道的多吗?”
“不太多,不过本硕连读就那么几个专业,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
“方教授!”有一个人学生走进咖啡厅跟方鹤之打着招呼。
“你好。”方鹤之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拿起的手机。
“哎!汪儿,你来!”
“哎,方教授,有事吗?”
“你坐!”
胡冰卿看着那个叫汪儿的学生,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戴个眼镜,发量有些少,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羽绒服,在接缝处还露着几根羽毛。
“汪儿,你还记得卢少清吗?他好像跟你一届的!”
“啊?谁能不记得他呀!”
“那麻烦你多讲一讲他!谢谢啦,咖啡我请客!这家不行,咱换一家好的!”
胡冰卿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这是?”男同学看着方教授问道。
“这是我的同学,是个律师,但说无妨。”
“你介意我录音吗?汪同学!”
“不,不介意的。
这都是八九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本硕连读的就只有十几个学生,几乎都是男生。
理工男吗,长相都是不尽人意的,但是卢少清一出现,迅速火遍整个校园,他长得太帅了。
身高有185,特别英俊,皮肤也很好,关键是他学习也好,他是年级第二考上来的。
但是有一点,他性格不太好,很高傲,也很冷漠,没什么朋友,而且跟他一个寝室的人都说他脾气不太好。
但是导师喜欢他啊,但凡有什么新的课题,或者有什么刚刚发表的论文,都会第一时间给他,让他先看。
他学东西也很快,就没有老师不夸他的,我们不在一个寝室,隔着一个寝室,但他的室友都跟我说过他不大合群,性格孤僻。
但是,他脾气不好也从来不是冲着同学的,他在同学面前一般不爆发,他会偷偷的藏起来。
我就撞见过一次,他好像是给家里人打电话,说是他爸爸回来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他就对着手机咆哮如雷,当时给我吓坏了,我就赶紧走了,也没听清楚说什么!”
“汪同学,那他在学校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他就上了一个学期啊,寒假回家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老师说他家里发生了意外,退学了,具体我们也不清楚的。”
“嗯。是。”胡冰卿点了点头。www.sxynkj.ċöm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们上学的时候,流传着一件事情。
就是校园里有很多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就是同学们都老是喜欢喂它们,它们就老来找吃的。
但好像有一次卢少清被狗咬了,还是被猫咬了,还挺严重的,打了疫苗,没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他宠物毛发过敏了,脸肿的老高了,好几天没上课。
后来猫啊,狗啊就越来越少,听说让人给毒死了,都传是卢少清为了报仇,从实验室偷了做实验用的药品,给它们下了药。
不知道真假,都这么说!”
“还有吗?”胡冰卿问道。
“而且,那些猫啊,狗啊,都被解剖过。
虽说我们都是学医的,经常见大体,但是那些小动物浑身是血,有些还被分尸了,特别吓人。”
“这个事情好像我也听过!但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呀?”方鹤之说道。
“对,因为当时的监控被人破坏了,那时候查了好久,也没查出赖是谁干的!”汪同学说。
“据说,被抛尸的地方都是监控盲区!”方鹤之说道。
“还有吗?”胡冰卿问道。
“没有啥了,我没跟他直接接触过的,他也就上了半年学。”汪同学摇了摇头。
“汪儿,你要是再想起来什么来找我啊!”
“好的。那我走了,方教授。”汪同学说着拿着咖啡就走了出去。
“好的,改天请你喝咖啡。”方鹤之大声喊着,挥了挥手。
胡冰卿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将它放进自己的包里。
“怎么样?还想了解啥?这个卢少清怎么啦?让你这么上心?”
“杀人放血分尸!”
“啊?真的假的!我胆子小的很,你别吓唬我!”方鹤之听完眼睛差点从眼镜框里冒出来。
“我吓唬你干嘛!真的,我已经死了两个助理了,都跟他有关!”
方鹤之转过头看着一脸慌乱的吕爱莎,爱莎被他看的,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爱莎,没事,你是安全的,你啥也不知道!”
“方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胆子还那么小?一点进步没有!”
“我要是有进步,我早成主刀了,能改学心理学吗?谁能跟你比!哼!”
方鹤之跟着胡冰卿一起站了起来,吕爱莎去前台结了账,三个人一起往咖啡厅门口走。
方鹤之看见胡冰卿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两朵红晕,眼带笑意的看着前方走进来的男人。
“小顾?”
“师哥!”
“顾医生,好巧。”
“好巧,胡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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