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宫长宁和暮阳所预料的那般,角斗时间过了半个时辰,鄱阳公主才带了护卫姗姗来迟。
幸亏场上的马戏精彩纷呈,高潮一个接着一个,百姓们看得入了迷,倒也没有等得心焦。
鄱阳冲身后护卫扬了扬手,那三名护卫捧着铁笼将火烈鸟递给暮阳身后的安九和南六。
银墨不放心暮阳的安危,所以将南六和安九借给了暮阳打下手。
鄱阳扫了一眼角斗场中央的马戏班子,冷嗤一声,“你倒是机灵。”
暮阳谄媚笑开,“哪里哪里,公主赞誉了。”
她作了请的手势,将鄱阳领去了宫霆面前。
鄱阳一贯高傲,没有下跪,右手横在胸前捏成拳头,微微弯了弯腰。
“请大禹皇帝安!”
宫霆脸色仍旧难看,可还是沉声,“来了就行。”
随即吩咐暮阳,“暮内侍,带公主入座。”
“公主跟我来。”暮阳领鄱阳坐在了德妃娘娘身旁。
德妃挂着假笑冲鄱阳公主打招呼,谁料人家理都不理她,双手抱拳,大喇喇将双腿横在德妃面前盛放零食小吃的木桌上。
她面无表情看起了马戏,侧着脑袋,一副老娘跳下最屌的倨傲形态。
德妃讪讪收回笑意,不再言语。
“暮内侍,开始吧!”
暮阳抱拳,“公主稍等。”
随即走过去将夕颜带了过来,她低声在夕颜耳边咕哝了几句,鄱阳侧了侧耳朵,却没有听清。
马戏班子依次从场上退下。
角斗场中央设了两个数米高的羊皮鼓,周围站了数十名头系红色包头巾,袒胸露、乳的壮汉。
那群壮汉手里拿了个朝天大号角。
当第一声羊皮鼓响起来的时候,数十名大汉依次吹响号角。
鼓声震耳,沉闷中混杂着着号角嘹亮的呐喊,整个角斗场处于一种热辣紧张刺激的氛围中。
角斗竞技的氛围感瞬间拉满。
这是一个国家彰显排场的时刻。
鄱阳脚下的桌子微微颤动,她不屑冷嗤,“呵。”
在她看来,搞这些虚头巴脑的,都是实力不够,搞点花边来凑的。
所以对暮阳的这一系列操作很不屑。
中央有个擂台,这里是斗鸟的中心场地。
辰国的护卫捧了火烈鸟,依次走上了擂台。
双方派出的人马各自为阵,僵持不下。
对峙的火花在空气中噼里啪啦,暮阳牵着夕颜小公主的手,带着她走上了擂台。
安九递给暮阳一只改良版的喇叭,这喇叭可以扩音,暮阳只需要像平时那般说话,整个角斗场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都能听得见。
暮阳手里拿了喇叭,简单介绍了一下角斗注意事项。
“各位对斗鸟之法想必理解得比暮阳还深,这里,我就不作过多赘述了。”
她开始介绍场地上的人,“今日代表我大禹皇朝出战的,是我大禹皇朝的嫡亲公主,夕颜小公主。”
场下一片哗然。
“公主只有十岁,让她上,这暮内侍是疯了么?”
“我说什么来着,女人就是女人,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
“依我看,这角斗比赛,恐怕还没开始,气势上便已经输了。”
崔嘤坐在二排,听着身边那些官眷满嘴污秽朝着她们家公子身上喷,气得她差点站起来骂回去。
元英扯住她,“别给公子添乱。”
崔嘤这才勉强坐住。
官眷这边大多面色不善,甚至有想起身离去的。
围在最后面站着的,是京都城内的百姓。
这群百姓中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先前听说过暮阳赈灾一事的,他们当中有的人受过暮阳恩惠,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给暮阳加油鼓劲儿的。
有一些是玉迷香坊合作的商贾,还有许多购买香薰玉露的妙龄女子。
还有一派,没有受过暮阳恩惠,但好歹冷静些。
“先别急着下结论,暮内侍是圣上亲自选出来的人,定有异于常人的出彩之处,否则圣上也不会轻易将此事交给她。”
“对,咱们且看看吧!”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粗矿的女声。
“暮内侍加油!大禹皇朝加油!”
这声音很突兀,但很快在人群的沸腾中被掩盖下去。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
刀疤有些无地自容地拽了拽小春的衣袖。
这臭丫头肚子八个月了还乱跑,非得缠着刀疤带她来角斗场。
小春愤愤不平,“爹您没听见那群瞎了眼的怎么说的嘛,暮姑娘一个人站在那台子上,肯定很慌。”
她担忧地看着擂台上的暮阳。
毕竟是个小姑娘,这世界对她的恶意那么大,她还敢站在人群中央。
手里拿这个喇叭,瘦弱的肩膀却很有力量。
那个女孩子,她在发光。
而在发光的暮阳,哪里会紧张。
她一脸淡然将扩音喇叭递给辰国派来的代表。
“介绍介绍自己?”
辰国派出来的代表是个三十多岁的富态男人,一开口,台下再次炸了锅。
“大家好,我是吕甲。”
“吕甲?是我认识的那个吕甲么?”
“没错,就是他,前些年我在京都城内见过他与人斗鸟,那场面,血腥得很。”
“这吕甲不是大禹的子民么,为何会给辰国卖命?”
有人气势败了下来,“完了完了,这吕甲乃是方圆十里国家,最厉害的斗鸟技师,辰国把他找了来,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鄱阳冷嗤一声,“开始吧!”
她昨夜连夜让人把这吕甲找了来,就是为了在今日,当着众百姓的面,狠狠羞辱大禹皇朝的皇帝。
宫霆脸色果然很不好看,明显有些坐不住。
他焦灼地看着擂台上那一大一小的两道倩影。
夕颜认识吕甲,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暮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
“公主,您怎么了?”sxynkj.ċöm
夕颜带了哭腔,“那是吕甲,那可是吕甲啊。”
她扯了扯暮阳,“我赢不了他,要不我们现在下去告诉父皇,说我们不比了。”
暮阳一脸云淡风轻,“吕甲是谁?”
夕颜快哭了,她带了些怨愤,“你连吕甲是谁都不知道还敢站在这里?他是方圆数十个国家境内,最厉害的斗鸟师。”
“哦。”暮阳一脸无所谓。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惹怒了一旁的吕甲。
他挺了挺自己的啤酒肚,挑衅道:“怎么,不敢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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