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苑听到老和尚的问题，当即就不满的为姜成发声起来。
他们二人都是修魔之人，连何为魔估计都解释不清楚，更何况是佛呢。
“魔本是佛，佛亦为魔。”
姜成拦住红苑，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
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
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
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切莫刻意的寻求，人人皆由佛魔，重在修心和意，而不是外在的。
“这便是为佛，亦可为魔。”
姜成慢慢睁开眼睛，这个问题他想过很久。
从他开始修炼唤魔决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想过，一直以来都不曾得到过答案。
何为魔，魔本就是无法刻意寻求之物。
人人皆可成魔、成佛，只需重在心与意二字之上。
姜成的境界，已经要比踏入万魔窟之前，要高上许多。
这一个回答，尽管并非是书面答案，但在老和尚心中却也是正确答案。
“阿弥陀佛，施主之悟性，实在是令老衲震惊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魔本为一体，当真是大胆之言，但却又令人无法反驳。”
“施主，还有最后一问，这一问你可不答，若是你愿意可离去。”
“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老衲也会送你一番造化，令你无愧这一趟万魔窟之行，如何？”
老和尚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一脸诚恳的对姜成说道。
但姜成心意已决，只是摇了摇头，丝毫不打算放弃那最后的万魔窟第三层。
“罢了罢了，这也是施主命中的一劫。”
老和尚见姜成不愿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苦笑，右手一摆。
红苑便是朝着外面飞去，不过一会儿便是飞出到了小镇之外。
如此手段，连姜成都觉得十分震惊，但他还是先看向了这老和尚。
姜成知道这老和尚的用意，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定然会很危险，但就算危险，他也定然要朝前两步而去。
“施主，何为法相，何为真身。”
老和尚见只剩姜成一人，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了身后的佛像。
而他的最后一个问题，也令姜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脑海中迅速出现了数个答案，但在姜成感觉都并非是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姜成始终没有想到答案。
老和尚也没有说话，更是没有追问姜成。
反而是放了一个蒲团在姜成的身后，姜成闭上眼睛端坐在了蒲团之上。
一边想着老和尚的问题，一边本能的在进行着修炼。
唤魔决已经修炼至了第四层，想要突破第五层迟迟都没有办法。
但如今，不知为何，在这佛像面前，姜成却好似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
他的神识，能够清楚感应到四周的情况。
哪怕进入到了修炼状态中，但姜成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清明的心境。
外面的天色，由白天变成黄昏，在至黑夜，周而复始。
不知过去了几天时间，姜成身上竟是淡淡散发着一层金光。
在他身体的四周，还有着一层漆黑的魔气缠绕，二者轮转之间，竟是并未相互排斥。
而姜成也在这不知不觉的状态下，步入到了第五层的唤魔决。
“不论佛魔之心性，皆为道之本心。”
“法相又如何，真身又如何...”
姜成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他，瞳孔中的颜色，竟是与那老和尚一般无二。
老和尚转头看着姜成的模样，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但还不等他的笑容出现太久，姜成手中便是有着一道凌冽的剑气出现。
这一道剑气，并未在姜成手中释放出去。
反而是缓缓提起，朝着自己的眉心缓缓刺去、划动。
“法相自在皮相内，真身亦在假身中！”
姜成的眉心处，并未有着鲜血的迸发，反而只是体表的那一层金光被切割而碎。
在眉心之中，恐怖的魔气翻涌而出，仅仅一瞬间便是将整座佛堂给笼罩。
而姜成的气息也随之不断提升，恐怖的魔气浩荡弥漫，姜成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轰隆隆！”
本就是半步金丹的姜成，在这一刻当中气息疯狂上涨。
仅仅不过是一瞬间，就已经突破至了金丹境。
体内的紫府迅速崩塌重建，一颗漆黑的，鸽子蛋大小的金丹便已出现。
“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一个法相自在皮相内！真身亦在假身中！”
“施主当真是大魔之人啊！”
老和尚看着姜成的变化，当即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浩浩荡荡，比起寺庙的撞钟声还要更令人耳膜震颤。
不单单是整个小镇，连带着这万魔窟第二层所有地方，都被老和尚这笑声给波及。
所有人均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痛苦的倒在地上。
只有距离最近的姜成，好似是自动屏蔽了这笑声，只是平静冷漠的看着眼前之人。
“既是如此，那老衲便送施主，去见我的真身。”
老和尚大笑过后，神色也变得跟之前一般无二，大手一挥。
姜成眼前的神色便是瞬间改变。
四周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景象，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光泽。
但很快，姜成四周的景象便开始快速改变。
跟修炼唤魔决的时候一样，宛若是进入到了一场幻境之中。
姜成以第三人的视角，开始观看一个人的一生。
那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和尚，在山上一座老庙中生活。壹趣妏敩
时间晃动的很快，姜成将那小和尚所经历的事情，一点一滴都看在眼中。
从一个小和尚，到少年时期修炼佛门心法。
在到入凡尘俗世磨练心性，直至回到佛门，却对佛之一意，感到迷茫。
最后，于佛像前，心定入魔，从此之后，佛魔两论。
当着寺庙所有和尚面前，撕开了自己的皮相，展露出了自己心中的魔。
从那一刻开始，小和尚便不在佛门，不在每日敲钟念经。
心中无欲无求，但这并非为佛，反而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这便是为魔。
似魔非魔，似佛非佛，外表为魔，心底为佛，外表为佛，心底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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