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徐霁宁吓了一跳，手没来得及收回，被顾羽紧紧握住。
一阵天旋地转后，徐霁宁滚进棺椁，砰的一声，棺椁合上，陷入黑暗。
徐霁宁没有适应突然的黑暗，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跳动，她双手撑在顾羽脸边，尽量让身体不去触碰他。
“你不是师兄。”徐霁宁万分有把握，顾羽不会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更不会躺在廖国皇陵的棺椁里。
微凉的指尖温柔的触碰她的脸颊，和顾羽如出一辙的声音响起。sxynkj.ċömwww.sxynkj.ċöm
“我不是，那谁是？师妹，即使你不爱我了，难道连认我都不愿意吗？”
“师妹，我们两小无猜，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李琅有什么好，嗯？”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不介意你和他的过去，真的。”
语气情真意切，微扬的尾音裹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饶是徐霁宁清楚知道他是假的，思绪也不由自主的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
她狠心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让自己清醒几分。
“这是幻境，我听师父讲过。”
“呵，你倒是聪明。”顾羽的声音继续道，“不过，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你，幻境也是根据人心生出的吗？”
“为什么你的幻境里出现的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的王爷？”
“宁宁，承认心里还有师兄很难吗？”
眼前越来越黑，耳边只有顾羽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逐渐缺氧的环境让徐霁宁脑袋愈发不清醒。
心里一遍遍告诉她，这是幻境，不能陷进去，不然一辈子就出不来了。
“顾羽在我心里很重要，即使他不是我的夫君，他也很重要。”
“李琅也很重要，为什么你的幻境里只有顾羽，没有李琅？”
徐霁宁：“我不知道。”
“因为你最爱的是我，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兄。不是那个替代品！”
徐霁宁手臂开始发抖，有些撑不住了，“李琅不是替代品。”
那个声音再次问：“既然你知道幻境由心生，为什么幻境里没有李琅？”
他又变成顾羽一向温和的语气，“师妹，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的，你愿意的是吗？”
“我不介意你和李琅的过去，只要你答应，剩下的一切我来承担。”
“你知道吗？苍岭那场纷飞的大雪里，我心里只有你。”
徐霁宁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喃喃问：“真……真的吗？”
顾羽哀求的说：“宁宁，我爱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徐霁宁勾了勾唇角，“好……”
对方紧紧抱住她，欣喜万分，“太好了——”
了字没有说出口，下一秒，徐霁宁猛然拔出发簪，用尽全身的力气扎进他的喉咙。
黑暗里他戈戈的叫喊，格外凄厉瘆人。
徐霁宁不为所动，握着簪子的手更用力。
直到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才放心的松开手。
一丝光亮从头顶落下，光亮的范围渐渐扩散，棺椁再次被人打开。
徐霁宁攀着坐起来，明亮的光线下，棺椁里哪还有顾羽，只有她一个人。
而开启棺椁的，才是顾羽。
“师妹，你没事吧？”他伸出手将她扶出来。
徐霁宁摇了摇头，“没事。”
顾羽眉头轻缓，“那就好，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徐霁宁四顾，没见李琅的身影。
顾羽还在说：“刚才你突然往前冲，打开棺椁跳进去，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打开，师妹，发生什么了？”
徐霁宁盯了他几秒，摇摇头，“幻境而已，我已经出来了。我夫君呢？”
在听见她对李琅称呼的一瞬，顾羽的神色凝滞住。
他强笑道：“他前面探路去了。”
“探路？”徐霁宁拧眉，左顾右盼，语气里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责怪，“他对机关术一窍不通，这里危机重重，你没有拦一下他吗？”
顾羽神色一变，震惊道：“师妹，你……你怎么了？我担心你出不来，所以一直在这，不敢离开。”
徐霁宁一梗，心想自己刚才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有些懊悔。李琅要走，顾羽越拦，他当然越要反着来啊。
可能是因为经历幻境的原因吧，幻境里顾羽的话像魔咒一样缠在脑海，绕不开剪不断，缠得心里极度烦躁。
徐霁宁来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境对顾羽说：“师兄，对不起。”
“刚才我陷入了幻境，幻境里，你……”
她斟酌语句，咬了咬嘴唇，“你让我很为难，可能幻境太真实，所以我……”
“师妹，你不用多说，我懂。”顾羽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
“师父说过幻境由心生，一定是我平日里让你为难了，是我的错，师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徐霁宁扶了扶脑袋，心头愈发烦乱，“师兄，你别说了。”
她的双腿有些无力，“李琅呢？我去找他。”
顾羽拉住她的手臂，“师妹，你能不能——”
“不能！”徐霁宁猛的甩开他，后退两步愤怒的瞪着他，“顾羽，你别用委曲求全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现在的样子吗？”
顾羽眉眼低垂，委委屈屈的样子，“对不起……”
“够了。”徐霁宁晃了晃脑袋，踉跄两步，感觉身心完全不受控制。
她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禁止顾羽过来。
“师兄，我的错，你别过来，我静静。”
“不是的，师妹，我是想说你身后……”
徐霁宁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
空旷的壁上缓缓下垂几根手腕粗的紫色藤蔓，藤蔓像章鱼的触手，仿佛有灵性一般四处寻找食物。
几根藤蔓交缠着李琅，他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处于晕厥状态。
“李琅！”徐霁宁想上前，被顾羽先登一步。
顾羽抽出长剑，朝绑住李琅的藤蔓砍去。
藤蔓比丝带柔，但砍不断，徐霁宁揉眼睛的瞬间，顾羽和李琅一样被绑起来挂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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