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洛侯爵一副意外的表情。
“努比亚。这是为何……就不能考虑一下事态的发展吗”
“不。我理解你为何要采取这些措施。也知道你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但是,我可是一个念旧的人。那位大人毕竟是我曾经的君主,对他刀剑相向我可做不到”
“但是……”
“唉,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能对即将陷落的德莱诺放著不管”
于是侯爵朝著其中一名同僚望了过去。
“汉斯。能否请你替我穿上这件外套呢”
“侯爵,这,你说笑了”
伯爵变得慌张起来。
“如果不是你的话,士兵们也不会接受的吧。更不用说……”
更不用说,如今这个时候了。
虽然侯爵知道伯爵想要说不喜欢这样的事,但这人还是少见顽固的摇了摇头。
“那边我会想办法的,希望你能接受”
“不,但是……”
“虽然这对于伯爵来说有些欠妥,但如果我出面的话,感觉事态是变得复杂。虽然有些胡来,正是如此,还请你能接受”
看到深深低下头的侯爵,汉斯爵吞回了想要说出的话。
这是必须要有人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那么,就让我暂时顶替你吧”
“不胜感激”
“但只顶替现今这段时间”
“好”
在决定之后,他们就迅速地行动起来。
其他人也配合他们二人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努比亚爵从银盘上拿下外套,并亲自帮伯爵穿上。
“居然让你做这样的事情……之后会不会遭到报应啊”
伯爵低声自语道,但侯爵确实一脸抱歉的样子摇了摇头。
“抱歉,伯爵。我的部下也经常对我这么说”
“那么,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卡特洛侯爵允许的话,我想要跟女官长面谈。没问题吧”
“当然。别说什么允不允许的,能那样做真是帮大忙了。如果是努比亚的话,那个人应该也会坦白说出实情的吧”
点了点头的侯爵,朝著还在坐著的奥迪望去,用夹杂著同情和恳求的语气说道。
“奥迪阁下。奥斯纳骑士团就拜托你对付了”
奥迪低声呻吟,但并没有作其他的回答。
但结果还是为了自己的义务挺身而出。
国王派的人们拖著沉闷的步伐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最后只剩下卡特洛侯爵与安布鲁。
侯爵对于此次密会的结果感到很满意。
带著一副高兴的表情,有礼貌的朝安布鲁低下头。
“感谢你的帮助。侍从长。光靠我是无法说服那些大人的”
即使被道谢,安布鲁也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反过来看著侯爵。
“真是巧妙的手法”
“嗯?”
“你巧妙的利用了我”
侯爵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抿嘴一笑。
“无论是奥迪大人还是其他的大人,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他们调查出正确的结果的话,肯定不会听你说的吧。但是,他们却相信我说的话,你是赌在了一点”
“说是是利用也不妥当。你不是自己在调查过后,将事实叙述出来吗”
“确实”
安布鲁也承认这件事,自己并没有等著侯爵让自己调查,而是直接让自己亲手培育的心腹来进行调查。虽然也寄希望于万分之一的奇迹。但不管怎么调查侯爵的主张依旧是正确的。
卡特洛侯爵一直在用深感不幸的表情窥探著他,再三的要求他把调查的结果给挑明出来。实在无法说出口的安布鲁,和再三希望自己他能说出口的侯爵,他们之间一直在不断地进行著一进一退的攻防战,但就在政府军的大败与德莱诺即将陷落的报告传来之后。
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安布鲁只能悲痛地接受侯爵的主张,面对今晚的密会了。
“实际上,确实是巧妙地计策。如果德莱诺被夺走的话,光靠奥迪大人行动也不成。以奥斯纳骑士团为对手就更是如此。而且要与西亚的奥克博将军对话的话,能说服他的恐怕就只有努比亚与汉斯了。为了能让他们行动起来,我是必要的。不是吗”
侯爵苦笑著摇了摇头。
“侍从长。你考虑得太过了。我只是觉得比起从我口中说出来,让你挑明的话,想必能给那些大人们带去不小的冲击,所以才拜托你的”sxynkj.ċöm
但是,安布鲁并不相信这诡辩。直截了当的说道。
“宾科阁下也是不幸。本以为自己当上了近卫司令官,取得了总大将的宝座,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个祭品吧”
“哎呀,哎呀。侍从长。竟然说出这种欠妥的事情……”
“就别装糊涂了吧,侯爵。政府军败北,司令官战死,这都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也是刚刚接到报告。但为何又多出了一件新作的青紫色外套,然后拿来这里呢?”
“噢。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备用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真的是这样吗?”
侍从长用少见的讽刺语调说道。
“你很清楚。宾科阁下作为指挥官的才能很有限,而且以奥克博将军和奥斯纳骑士团,更何况还有那位大人在,就算在战力上再怎么有利,德莱诺的政府军也会败北。至少也不可能会胜利”
侯爵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安布鲁。
“两万政府军完全被击破到底是预料之外呢。还是说,是你已经计算好的?让我们感受到危机,然后想著排除那位大人吗”
“……”
“你利用挑明真相来拉拢现今那些敌对者。这样的话,现在作为你的合作伙伴,那些自私自利给你带来负担的人只会妨碍你。长年获得功绩的人,历代的忠臣,还有倒戈相向的背叛者,但他们并不会当你的合作伙伴,而且,你现在的那些合作伙伴也并不会放弃如今得到的地位。你一开始就是想随便让一个人来当司令官的吧。不,不如说,让一个会作出失态的事情的人来担任更好。毕竟可以随时随自己喜欢罢免他。况且,还要感谢那位大人。毕竟这样就不用背上败北的责任了”
侯爵低声笑道。
“侍从长已经无法再叫那个男人陛下了啊”
毫不留情的挖苦。
侍从长也进行了反击。
“其他方面又如何了呢。列维塔男爵和他的儿子呢?也打算跟宾科司令官一样送上战场然后被杀吗?”
卡特洛侯爵平静地回答道。
“不。好像是有受贿的嫌疑,所以想要对那边展开追查。要是财务长官贪污的话会对国家的经济造成破坏的啊”
“祭司长呢?”
“那个人原本就没什么害处。只不过是醉心于神的权威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毫无遗漏吗”
面对安布鲁说出的话语,侯爵只是微微一笑。
“那么我来问你,我的主张有哪个地方不对吗?”
“……”
“我时常一边想著艾斯卡特亚的事情一边展开行动,为了选择出最适合国家的方法我是尽心尽力。我一次都没有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干预国家内政。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没有王家血脉的东西居然想要重登宝座,不觉得这是一件头等的大事吗,正因为是头等大事,所以才向那些大人们挑明。即时这样你还要责怪我吗”
“我也赞成这是国家的头等大事。但是,为了国家的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吧”
侯爵不禁苦笑起来。
“看起来你好像很讨厌我啊”
安布鲁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不愉快的移开了视线。
相对的,卡特洛侯爵则是一副感到有趣的表情。
“但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支持我?”
“我并没有支持谁。在明白你不是胡说之后,我无法对此置之不理。仅此而已”
侯爵又再一次委婉的笑了笑。
“真是不可多得的信念啊。不过,还是得感谢你。纠结过来说你还是我的合作伙伴”
“没错”
安布鲁点了点头,但还不忘加上一句。
“至少现在是”
兵临德莱诺城下的国王军暂时中止了攻击,并开始安营扎寨。太阳还没有下山,再继续趁势进攻德莱诺也是可以的,但国王军接到了停止进军的命令。
就像奥克博将军考虑的那样,这是需要一些时间进行作战准备。
在领主军队里面也有一些有骨气的人,所以德莱诺的城门现在依旧很坚固,但终究只是孤注一掷而已。并不会持续很久。只要经过一晚估计也差不多开始心神不安了吧,这样必然就有人开始归顺这边。
“明早开始攻城,受伤的人去接受治疗,未受伤的人就好好地休息”
虽然国王如此命令,但士兵们都因为胜利临近而感到异常的兴奋。就算太阳西下,夜晚临近,也无法安静下来。
大家都对国王的军队感到佩服,对他们的勇武感到惊叹,并称赞行事果断的洛可和德特的男人们。当然,他们自己也并没有因这些称赞的话而松懈。
明天必定可以进入德莱诺。这样的确信煽动他们让他们兴奋。特别是拉蒙娜骑士团更是如此。
与德莱诺城里的雷暴骑士团有深重的交情。其中熟识的人更是多数。但他们却被监禁在这个城塞之中。
德莱诺与纳斯塔纳不同,不仅拥有城市中心,外城和第三城墙,还配备了外庭,是个非常巨大的城塞。恐怕骑士团员是被解除了武装,处在改革派的监视之下。(key:原文中的本丸,二丸,三丸,这是战国时候的一种说法,本丸就是城市中心,二丸就是外城,三丸则是第三层围墙)
亚当格也再一次压抑内心的兴奋,抬头望著被篝火照的赤红的德莱诺的城墙。
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管再迟,明天夜里德莱诺就会陷落,就可以再一次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了。然后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互相都拥有相同的纹章,然后一齐朝拉斯亚维进军。
然后,必定会救出那些被关住的没有身份的国王的友人。(VE:怎么看都怪怪的==,先这样然后丢给校对君吧233333)
正当一个人待著的时候,突然有人朝著自己搭话。
“是亚当格大人吗”
是混合了紧张地年轻声音。回头望去看到的是一名不认识的士兵。既不是骑士也不是杂兵。是有点孩子气的年轻士兵。
这名士兵表明自己是德渍尼杰利卿的部下,他说自己是被拜托来传话的。
“传话?谁的?”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位非常出色,身高非常高的骑士。他说自己有话要对你说,希望你一个人去先前路塔拉村的入口”
说完,这还真是奇怪的传话。
路塔拉村是在德莱诺往北道路上的一个村子。距离约有一公里。听到德莱诺即将发生战斗,村子的人应该早就去避难了吧。
士兵的样子看起来很纯朴,要是与拥有英雄之名的人面对面,听到有秘密想要传达应该会显得很高兴才对,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只是单纯的重复要传达的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是作为一军的指挥官人独自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也令人惊讶。
“对了,他还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这样亚当格大人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
看到年轻士兵递过来的物品,亚当格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那是一把比手稍长一点的小刀。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装饰,作为身份的象征,骑士们时常都会携带这种小刀。铅灰色的刀鞘,还有刀口上朴素的白金。这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但是,亚当格可不会看错这件东西。于是询问道。
“那个骑士要你把这个给我?”
“是的。好像是有什么秘密的话想要对你说,务必请你一个人前去”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
像是要结束对话一般亚当格说道,这件事毕竟轮不到旁人插嘴,所以士兵并没有再说什么。
觉得很不可思议。无论如何也得去确认才行。
脸色回复的亚当格拿起战马的缰绳,正准备离开阵地的时候,突然与娜诺相遇了。
看著骑著马的骑士团长,少女的眼睛睁的圆圆的。
“亚当格,你怎么了。沃尔说他等一下要来见你”
“啊啊。抱歉。突然有急事。你跟陛下说我马上就会回来”
说完,亚当格就扔下了还在惊讶的少女,拼命压抑著急躁的心情开始骑马走起来。
毕竟在阵地中骑马飞驰必定会很引人注目。
离开阵地后的亚当格全力挥动马鞭,让战马全速奔驰。
身为两千人军队的指挥,只身一人远离阵地,这意味著什么连想都不用想。但是,此行非去不可。
明月当空照。即使并不怎么明亮也能够看到道路。不到一会儿就到达了村庄的入口。从马上跳了下来,固定好缰绳之后,开始寻找对方的身影。
不过并没有必要搜寻。对方早就在等著亚当格了。在固定好缰绳的同时,对方就从树木的阴影处出现了。
在明月照亮了那副熟悉的面孔之时,亚当格安心了下来,欢喜的感觉像是要崩开一样。
对方也是一样。有些困惑,又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一直看著亚当格。
“好久不见了啊”
“奥迪。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从拉斯亚维出来的!?”
简直不敢相信。亚当格很清楚,这位友人究竟身处在何种严重的监视之下。
但是,毫无疑问这人确实是本人。
经过一段再会的寒暄之后,亚当格兴奋地拉了拉旧友的手。
“真是奇怪的家伙。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人出来。好了,走吧。陛下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
“亚当格,等下”
“正好。明天德莱诺必定会被解放。如果骑士团的大家知道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变得更勇猛的。然后就趁著这样的气势一口气……”
“亚当格!”
奥迪吼叫道。并抓了抓还在兴奋的年上友人的肩膀。
“亚当格,你听我说。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亚当格也收回了笑容。对方的样子并不寻常。原本一直都是血气方刚,自信满满的表情,如今已经失去了血色,就算是旁人也能看得出他充满苦恼。
“……发生了什么?”
奥迪低著头并没有回答。抓著亚当格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究竟发生什么了,奥迪”
被再度催促的雷暴骑士团长终于抬起了头。这是亚当格至今为止都未尝见过的,非常悲痛的表情。
“我知道这样说很胡来。你现在立刻带著骑士团回纳斯塔纳去”
亚当格水色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惊愕。于是便把眼睛眯细,用严厉的眼神注视著似乎成为了陌生人的友人的身姿。
“真是个不好笑的玩笑啊。奥迪”
“正是。哪有……这样愚蠢,又不好笑的笑话啊!!”
像是一直被压抑的东西一口气喷涌而出的喊叫,亚当格感到了其中的焦躁。
“冷静一点。到底是怎么了,从最初开始给我说明吧”
“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奥迪甩开了亚当格想要安抚自己而伸过来的手,吼叫道。越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亚当格被强烈的危机感所驱使,慌忙订正问题。
“奥迪。总之先告诉我理由。你所说的那些事情等同于在重要场合弃陛下于不顾。对于作为国王,还有你的表兄的那位大人……”
“不是!”
奥迪低沉呻吟。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那样,悲壮的吶喊。
“不对啊。亚当格”
“你说什么不对?”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兄”
亚当格无比惊讶。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那个人并不是伯父,并不是德科瓦国王的血脉!”
沃尔睁大漆黑的瞳孔,稍微歪了点头,用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著汉斯爵。
穿著青紫色外套的伯爵无法正视这道视线。
汗流浃背的伯爵无言的低著头。
让国王军的本阵那些严重的看守都退下。现在这里只剩下沃尔和奥克博将军了。
奥克博将军也听到了与一公里之外的亚当格一样的话语,静静地开口说道。
“真是不好笑的笑话啊,伯爵”
“奥克博将军。我非常清楚这样说的后果所以才来这里的。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也是无可奈何才接受这个任务而来,但在来这里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是沉重。也在反复的思考著到底该不该告知这样的事情。但,事实就是事实”
汉斯爵满脸的苦涩。
“对我来说,如果这只是卡特洛侯爵的一面之词的话,我大可以一笑而过。但是,这的确是安布鲁阁下调查到的结果。可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恐怕侍从长自己也进行了彻底的调查了吧。可谓是调查得滴水不漏。不管是温特卡村死人名册,还是当时还记得那件事的村人的证词,亦或是当时在三郭活动的人的证词,都没有任何疑问。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得不相信了”
“等一下,伯爵。那么退一百步来说好了,这位大人不是德科瓦国王的儿子。那么,这位大人究竟是谁的孩子”
伯爵摇了摇头。
“知道这件事的恐怕就只有女官长了。侍从长也是想尽了办法去询问,不过那个妇人非常的顽固,一直一味地强调那位大人就是德科瓦国王的儿子”
“于是,你们就开始怀疑了吗”
“要是你的话你能相信吗,奥克博将军”
被反问到的将军低声呻吟。
确实没有怀疑的余地。在死人名册上记载的阿鲁库的女儿克拉确实在二十四年前的一月下旬死亡的。享年二十岁。随后出生仅两个月的男孩也一起死亡了。由于是在冬季的时候溺死的,所以参加葬礼的那些村民们很容易就记起来了。
“当问到孩子是不是也一起埋葬的时候,村人都一副惊讶的眼神。为何要这么问呢。刚出生的婴儿为什么要特意的跟母亲分开埋葬呢”
虽然是个可靠的女儿,但在大雪中也看不到脚下的吧。无意中接近了水池边,一不小心就从地面上滑落到了水里。如此年轻就逝去了。原本父亲就没有一起,所以连他的分一起那么珍惜这个孩子。
村人是这么说的。
“这位大人的身世至今为止虽还未明,但现在努比亚爵已经在尽力的询问女官长了。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你们都应该有权知道事情真相,所以现在我才来这里”
“汉多利库阁下”
将军如是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请务必告诉我”
“奥克博阁下。听到我的这些话,想必你自己也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两位英雄之间火花四溅。
“对于努比亚爵来说,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无法对曾经称呼为君主的人刀剑相向。我也一样。所以,今天才来这里恳请你们。在这之上,不要再扩大骚动了,让这支军队解散然后各自回各自的领地”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汉多利库阁下”
“奥克博阁下,你这句话是打算对我说的吗。你以为侯爵是为了什么才让我穿上这件外套。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还请聆听我们的恳求”
在这以上,决不允许容忍没有国王资格的人物率领军队接近首都。拒绝的话就用武力阻止,伯爵是如此表达的。
奥克博将军变得愤怒起来。
“你们这些人!被卡特洛蛊惑还不说,难道还想把都国家卖给他吗!”
“奥克博阁下!你以为我和努比亚喜欢这样做吗!”
互相都是一副拼命的样子。
这时,一直都在沉默的国王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低沉的笑声。
“陛下……”
奥克博将军随著男人的笑声变得越来越焦躁和忧虑了。原本低沉的嗤笑变成了放声大笑,嘴巴张大连脸庞也要覆盖了,简直就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大笑。
“陛下,不能意气用事!”
“我可是认真的,奥克博将军”
男人调整了呼吸,但不管是脸上还是声音上都还残留有大笑的痕迹。
“也就是说是这么一回事吗,汉斯爵。德科瓦国王把自己的儿子和值得相信的婴儿,也就是作为婴儿的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认错了是吗”
“就是,如此”
“真正的德科瓦国王的儿子已经死在了东北的一个小村庄里,而我,却不知道是谁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伯爵一副苦闷的表情。在另一方的男人终于停止了大笑,转而向对方的微笑。
“真是谢谢你了,伯爵”
“啊?”
“那么,我就能堂堂正正的使用斯夏的沃尔这一名号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抱怨了啊”
“陛下!?”
奥克博将军一脸苍白,如此简单就承认并不是什么好事,正当自己想要要求订正的时候,看到男人的样子不由得胆怯起来。
男人的表情很明快,但却浮现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瞳孔里带著危险的颜色注视著伯爵。
像是一副要杀人的口吻说道。
“但是啊,伯爵。那么又为什么不早一点公开呢?”
双眼里尽是愤怒的火炎。
“为什么现在才来说这件事!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被当头一喝,汉斯爵畏缩成一团。而奥克博将军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男人全身都迸发出了火炎。
“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早一点公开啊!!”
“陛下!!”
奥克博将军拼命地制止男人。另一方面汉斯爵也睁开了眼。
“父亲……是指南德斯伯爵的事情吗。伯爵他居然亡故了!?”
“看来你并不知道啊?”
刚刚抑制住爆发的余波,男人向伯爵逼迫道。
“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父亲在这半年间,被关进了北之塔的地牢。前几天,我最值得信赖的人将我的父亲救了出来,但父亲的身姿早已惨不忍睹了。不仅瘦的只剩皮和骨,全身都有被鞭打的痕迹,为了不让他再次拿剑和骑马还有站起来,把他的双手直接放入油锅里,直到碳化。而且!都已经给予了如此的痛苦和侮辱还不够,原本就已经逃不了了还要给他的双手再加上锁链,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汉斯爵倒吸一口气。听到的内容姑且不说,但看到男人的样子自己不禁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德科瓦国王儿子这件事。真是值得感谢。太值得感谢了。一直就希望这样。在父亲屈膝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期望著这是错误的。‘对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其他的道路了,这为了王国’,父亲不断地说著这些烦人的话,就这样迎来了死亡,那么现在,你又是为什么来这里!!那么你们这些家伙又为了什么而将父亲投入监狱!又为了什么要去拷问他!!给我回答!!”
被可怕的怒火贯穿,背上游走的寒气束缚著身体,汉斯爵暂时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尖锐的目光像是射穿了伯爵。
“回拉斯亚维,跟你的主人这么说。斯夏的小子不在乎什么王座和王位。但是,唯有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陛下……”
汉斯爵终于说话了。
对于从口中叫出陛下这一件事没有任何的踌躇。
只是遗憾这男人为什么不是王。
鲜明的秉性,果断的决意,如果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恐怕早就双手捧他上王位了。
“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感到非常的遗憾。希望你能归来,再一次的坐上王座,像是一日如隔千秋一样等待著这一天。我很想叫你一声陛下。从心底期望著”
满是皱纹的深沉脸庞,看起来显得格外苍老。
“但是,我身为艾斯卡特亚骑士团的一员。也必须遵从这个义务不可”
男人点了点头,俨然的说道。
“我身为一人之子,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义务”
伯爵并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因为他察觉到了,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个男人的决意。
他看了看男人的样子说道。
“南德斯伯爵在年轻的时候就很厌恶宫廷,于是去了一个没有名利侵扰的地方,但不管是人品也好,还是功勋也好,都是非常优秀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人。但愿他能够安息”
郑重其事的哀悼。
伯爵把最后对男人的敬意给抹去,拖著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国王军的阵地。
同一时刻,奥迪也在拼命地劝说友人。
“我不打算把那个人闭上绝路。毕竟那个人没有任何罪孽和责任。受到惩罚的应该是那些弄错的官员。所以,我知道这是无理的拜托。但只要你们撤回纳斯塔纳的话,那个人说不定就会放弃夺回拉斯亚维了。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
亚当格脸色苍白。
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在现在这时候挑明真相,实在是太过于冲击了。
“这的确……是真的吗?”
“我也曾这样考虑过!努比亚爵,汉斯爵,迪博,隆佐,艾梅利温和温寇特也是一样!这是侍从长不知道经过多久的追问才得到的结果。还是说,你认为侍从长成为了卡特洛侯爵的爪牙,然后来欺骗我们吗!”
血色尽失的亚当格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只是单纯的作为侍从长,但以前安布鲁可是外交的最高负责人,说是国王的心腹也不为过内政核心人物。
不仅拥有丰富的人脉,还死心眼的对国家和王家很忠诚。跟我们一样,他也期望著那个男人能够再度的登上王座才对。
相对于深刻思考的亚当格来说,奥迪有些按耐不住激情。不过原本他就是性情比较激动的男人。
“我也希望那个人可以成为王。希望他可以早日平安归来。可恶!到底是怎么了啊。原本还觉得那个人可以继承伯父的遗志的!”
“现在,已经不觉得了吗”
“亚当格,别转移话题。这是两码事”
奥迪一副像老虎一样的眼神。
奥迪用眼神如此诉说著。不管是多么优秀的勇者,还是最适合王冠的人,只要这件事的真相被挑明之后,怎么也无法称呼那个男人为王。
“并不是我想要当王才这么说的。只是不能饶恕这种错误的事情而已。并不是只有我。努比亚爵,汉斯爵,还有侍从长也一样”
一脸苍白的亚当格也点了点头。作为艾斯卡特亚的忠臣这是必然的选择。
奥迪接著说道。
“不能公布出来。但是,如果不公布的话就无法向那些仰慕那个人而召集来的诸侯们说明。毕竟是曾经称呼他为君主。独自一个重返首都,尽管处于明显的劣势也依旧使特莂纱陷落了,还克服了与敌人相差数倍的兵力,然后兵临了德莱诺城下。军队的士气势估计会越来越大吧。在这之后对那人期待的人会聚集越来越多吧。把改革派打倒也好。卡特洛和改革派会怎么样并不是我要知道的事情。但是啊,亚当格,这之后要怎么办?”
趁著这样的气势,那个男人最终将会打倒改革派,解放拉斯亚维的吧。市民们也会很欢喜很狂热的支持这个男人的吧。
但是,狂热的民众们必定会寻求某种形式。
就算那个男人打算拒绝,与他一同行动的那些诸侯们还有市民们,毫无疑问会将他再次推上王座。
“直到前天,我都还是如此期望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全力阻止。到底是遭了什么因果报应,才必须跟那个卡特洛联手啊。那些有心的人恐怕会辱骂我是屈服于改革派的懦弱者吧。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就此默认”
像是倾泻而出一般,苦闷的话语。
这对于奥迪这个男人来说,这是比选择死亡更需要觉悟的选项。
于是,雷暴的骑士团长再一次拼命地向奥斯纳的骑士团长诉说。
“亚当格,我是带著这份屈辱一起来这里拜托你的。如果奥斯纳骑士团离开国王军的话,那么那些诸侯们的势力自然就会衰退。奥克博将军恐怕也会遵从伯爵的劝说的吧。拜托了!现在话还来得及!”
亚当格用著满是苦恼的眼神看著友人恳求自己的样子。
“我们把军队撤回,将国王军解散,那么陛下呢,那个大人会怎么样?作为反叛军的首领处刑吗”
“不要胡说八道!那个人没有任何责任。只要他愿意从表面舞台上隐退的话,那么那个人肯定不会有事”
“作为一介战士被遗忘,然后流亡到其他地方,是这样吗?”
“没错”
奥迪用力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件事平安解决的话,努比亚爵就可以再一次担任近卫司令官了。而且卡特洛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今后也会与这边交换政策的意见。当然,还会将至今为止一直在作恶的改革派一扫而尽。就算那个人不率兵进军拉斯亚维也一样可以做到”
“不一样啊。结果,还不是继续默许卡特洛侯爵在暗中活跃”
奥迪惊讶地瞪大了黑色的瞳孔。
“而且,现在才说离开陛下是不可能的。对诸侯们来说,大胜利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听得下去”
“亚当格!”
奥迪用混杂著愤怒的声音悲鸣道。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那个人并没有资格戴上王冠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对!我说的不是这个!”
亚当格也吼叫道。
“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了。你的觉悟,还有你担心陛下的安危我都明白。但是,为什么?你说刚出生的德科瓦国王的儿子与现在的陛下进行了替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话和侍从长的调查结果,但我无法接受。奥克博将军也一样如此的吧”壹趣妏敩
奥迪呆呆地看著顽固的友人。像是无法相信自己被拒绝一样。
“看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吧”
“没错”
但是,奥迪用可怕的声音确认道。
“如果再继续跟那个人一起行动的话,那么就会成为我的敌人”
亚当格不禁地把话吞了回去。
虽然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奥迪有如此的决意还是在意料之外。
“这也是不好笑的玩笑啊”
“再这样下去就不止是玩笑那么简单了!”
奥迪大声的吼道。
“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谁都不想看到奥斯纳骑士团,还有那个人被当成是反叛军然后被讨伐!但我拥有作为前代国王的外甥,还有雷暴骑士团长的义务!如果那没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人率领大军进攻拉斯亚维,那么我就会率领雷暴骑士团来阻止这次进军!!”
“奥迪,我也有我的义务和信念。就算要跟你刀剑相向,我也绝不退让。我的君主现在依旧还是那位大人”
奥迪睁大了双眼。
在月光的照耀下,双方的脸看起来都一片惨白。
至今为止一直都在拼命保持形象的奥迪终于也是奇怪的扭曲了起来,像是中了毒,令人可怜的笑了起来。
“亚当格……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即使心里非常的痛苦。但奥斯纳的骑士团长也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你说还来得及,但是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国王军的存在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就算奥斯纳骑士团撤出也无法平息。更何况,我作为那位大人的先锋都已经到这里了。现在才……撤回的话我做不到”
明白了那份觉悟之后,觉得无法说服成功的奥迪笑著说道。
“你啊,真是过分的男人啊”
亚当格并没有作出回答。对于粉碎友人的心他感到有些罪恶。
奥迪声音颤抖,像是哭笑一样的表情,缓缓地说道。
“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声音去下命令啊。奥斯纳骑士团成为了敌人?他们已经和反叛军同化了,要跟他们战斗,讨伐团长亚当格?我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跟部下们说!?”
嘶吼一样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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