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逾心情不太好,回来也没什么画画的心思,他给叶雨青打了电话,说自己明天不回去,等下次周末放假再回,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就上床躺着了。
其实这个点他一般睡不着,每次从食堂吃完饭回来,要是没别的事情,夏逾会看会书,做会儿听力,或者画画。
再不济,裴尚尚和梁沉会例行拉他玩游戏,不管夏逾愿不愿意,反正他们都会问。
最近夏逾和他们玩游戏的次数比较多,因为时星野在。但是今天夏逾提不起任何兴趣,哪怕是没什么睡意,他也只想躺在床上。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冷空气来得迅猛,夏逾因为没怎么关注,早上出门时只穿了件薄衣服。
后来他一直呆在寝室,即便知道外面天气冷,想着吃完晚饭就回来,要不了多少时间,也没有添衣服的意识。
直到他眼下躺在床上,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感冒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烧,总之脑袋昏昏沉沉,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脑袋晕晕乎乎的,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壹趣妏敩
一直到裴尚尚和梁沉从外面回来。
两人下午考完试,不知道是一起去哪里浪了,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
寝室里开着灯,却安安静静的,夏逾书桌上的台灯亮着,人却不在座位上,倒是床上的被子鼓起一块,像是有个人躺着。
“逾哥?”裴尚尚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早就睡了?才七点,梁胖你觉得正常吗?”
“我觉得不正常,逾哥以往都是熄了灯才上床的,”梁沉过去,轻轻拍了拍夏逾的床沿,“逾哥?”
夏逾没有回应。
“完了!裴大师!出事儿了!”梁沉着急起来,“咋没反应?”
裴尚尚立刻意识到什么,过去扒拉开梁沉,踩着床边的扶梯上去,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逾:“这脸也太红了,我估计是发烧了,你那有温度计吗?”
“没有,发烧了那不得去校医室吗?”梁沉问,“这个点校医室关门了吧?”
裴尚尚伸出手,在夏逾的额头上探了探:“草!不用量了,肯定发烧!烫得跟烙铁似的,这咋办,咱给他叫辆车送他去医院?”
“我觉得还是得先量一量,”梁沉说,“知道他烧几度,咱好判断到底是给他买退烧药凑合还是送他去医院啊!”
“走走!快,去一趟校外的药店!”
梁沉拿上手机:“我去吧,我去扫一辆共享单车,裴大师你拿块冰毛巾给他降降温。”
裴尚尚表示赞同,两人分头行动。
梁沉骑自行车去校外药店买了一盒退烧药,一支温度计,回来给夏逾一量:“这……38度5,再烧得烧坏了,我刚才问外面药店的店员,他说到38度就得去医院吊水了。”
“那咱赶紧送他去医院,”裴尚尚把夏逾额头上的凉毛巾取下来,试图叫醒他,“小逾?逾哥?跟我们去医院吧,你这样烧下去不行啊?”
夏逾迷迷糊糊地,皱着眉头,一直醒不过来。
“这咋办?”裴尚尚和梁沉面面相觑,“难不成叫救护车?”
“直接扛他下来啊!”梁沉说,“给他穿衣服,背上他,下楼叫辆车,送他去医院,就这么简单。”
说是这么说,裴尚尚却深知这事情并不简单:“可逾哥不会让我们帮他穿衣服的。”
二人陷入两难。
他们跟夏逾相处了整整一个多学年,深知夏逾的脾性。
每次换衣服,夏逾都要背着他们,甚至有时候干脆一个人拿着衣服去洗手间,而每次洗澡,夏逾也要把洗手间的门牢牢锁上。
虽说隐私这种东西,每个人对此都有不一样的理解。但男生们总归大大咧咧惯了,有时候裴尚尚或者梁沉在洗手间洗澡忘了锁门,另一个人推门进去,最多里面的人叫骂一声,回头该干嘛还是干嘛。或者寝室里一个人洗澡,另一个人憋不住进去上厕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对着夏逾,他们是绝对不敢做这些事的。
不为什么,他们总觉得夏逾身上有种莫名的气场,就是这种气场,自动将他和寝室里其他人隔绝开,形成一种屏障,让他们不敢逾矩。
裴尚尚本来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管规矩不规矩,总不能真的把救护车叫过来,让其他人以为他们318寝室出了什么大事,而且夏逾烧得那么厉害,到底小命重要,还是先把他从床上弄下来再说。
结果他忽然看见夏逾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时星野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裴尚尚灵机一动:“咱把时学弟叫过来吧?”
“干啥?”梁沉回头看向他,“你是觉得你胖哥我不行,跟你两个人扛逾哥不动是吗?”
“不是,”裴尚尚压低声音道,“逾哥不是很他关系好吗?而且上次我们去芷云山,逾哥正好和时学弟睡一个帐篷,说不定让时学弟过来给逾哥穿衣服,逾哥能接受呢?”
“有道理!那你赶紧的!”梁沉急忙道,“给他打个电话!”
时星野来得很快。
裴尚尚刚给他打电话,接通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时星野就说:“我马上到。”
不过五分钟,他就出现在他们寝室门口。
“怎么样了?”时星野脸上难得没有惯常的笑容,他问裴尚尚。
“38度5,”梁沉在一旁说,“刚给他量过,我寻思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我和裴大师下午都不在寝室,如果是刚烧起来,那这速度够快,估计一会儿体温还得接着升。”
“是刚烧起来的,”时星野表情不太好看,“刚才我在食堂见过他,那时候还好好的。”
“那咱们得快点!”裴尚尚说,“时学弟你看怎么整,要不留梁胖在这儿帮你,我先去叫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咱们寝室楼下?”
时星野说:“你们去叫车吧,我把他带下去。”
梁沉:“你行吗?”
裴尚尚拍拍梁沉,示意“别废话赶紧的”,两人一起下楼。
时星野踩上夏逾床边的扶梯,对他道:“小逾?醒醒,我们去医院吧?”
“我发烧了?”夏逾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
“你烧得厉害,”时星野说,“得去医院打点滴,起来穿衣服吧?”
夏逾撑着让自己坐起来:“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头晕……你怎么来我们寝室了?来多久了?”
“裴学长说他们一直叫你,但叫不醒,加件衣服吧?”
夏逾上床时换了身睡衣,现在要出门去医院,肯定要先换一身衣服:“你等等,我穿衣服……”
“别穿了,一穿一脱一会儿烧得更厉害,找见厚外套披上?”
“不行,脏……”夏逾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摇晃着掀开被子,打算从床上下来。sxynkj.ċöm
“你小心……”时星野在下面接着他。
夏逾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时星野顾不得其他的,扶住他后把自己的卫衣外套脱下来给他裹上:“你真不听话,怪不得裴学长他们都拿你没办法,要穿什么衣服,我帮你找。”
“你出去一下,可以吗?”夏逾问。
“不行,”时星野坚持,“我不看你,我转过身,你就在这儿换,外面风大,等你穿好衣服我再开门。”
夏逾说不过他,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衣服,背过身去,躲着时星野换衣服。
时星野也跟着转身。
他说不看是为了安夏逾的心,实际上夏逾烧得那么迷糊,未必能快速把衣服穿好,时星野有点着急,忍不住微微偏过脸。
夏逾背对着他,把一件套头的针织衫穿好,时星野回头时,正好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小半片后背和一截细腰。
夏逾烧得那么厉害,潜意识还是担心时星野会回头,他快速把衣服穿好,回过身,发现时星野还背对他站着,这才放下心,道:“好了。”
时星野转身,一看他穿着就道:“好什么?”
他把夏逾挂在椅背上的卫衣外套拿起来:“要不你穿我的,我出去吹风,要不你再多穿一件,两个你自己选。”
夏逾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又去柜子里拿了件外套。
等他穿好衣服,裴尚尚已经把车叫来了,在下面给时星野打了个微信电话。
夏逾看似醒了,实际上浑身使不上劲,脚步虚浮,时星野看这样不行,走到夏逾前面,在他身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夏逾没作声,也没动。
“听话,”时星野说,“他们都在楼下等你,裴学长他们看你发烧,急得跟什么似的,梁学长还骑着共享单车去外面给你买药买体温计,别让他们在楼下等了。”
夏逾这才过来,趴上时星野的肩背。
男生看起来高挑纤瘦,实际上脊背居然宽得不可思议,夏逾仍旧不太习惯和人有那么亲密的举动,原本他只是僵直着趴在时星野的背上,后来大概是时星野的步子太稳,夏逾又太头晕,不知怎的,居然迷迷糊糊地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再醒过来,夏逾发现自己坐在医院点滴室的长椅上,时星野正陪在他的旁边,低着头好像是在玩手机。
他那件蓝色的卫衣外套又被他脱下来,盖在了夏逾的身上。
夏逾抬了抬头,看向一旁的吊瓶。
“还有两瓶,”时星野见他醒了,在一旁道,“接着睡吧,醒了我叫你。”
说完凑近过来,帮他捻了捻盖在身上的衣服。
“裴尚尚和梁沉呢?”夏逾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我让他们回去了,一会儿该熄灯了。”
夏逾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快十点了。
“那你怎么办,要不要也先回去?”夏逾说,“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瞎说,”时星野被他气笑了,“你觉得我是听不出来你嗓子哑得都快冒烟了?你先睡,我一会儿再去问问医生,看要不要再给你开点药。”
夏逾便不再坚持。
过了一会儿,夏逾正在吊的那瓶点滴挂完了,时星野叫来护士,让护士帮着把新的点滴换上去,夏逾迷迷糊糊听着时星野和护士说话的动静,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到颈边伸来一只手,将他的脑袋轻轻一拨,旋即就枕到了一个温暖的肩膀上。
那个肩膀让夏逾感到熟悉,似乎鼻端除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沐浴乳香气。
夏逾有些贪恋这股味道,无意识地用脸颊轻蹭了一下,又重新回到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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