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是个很温柔的人。
虽然日常会和柳互相奚落,但仁王还是认为柳非常温柔。
有条不紊地处理网球部的杂务,关心网球部的每一个人,定期检查大家的训练情况以便更改训练单……甚至一度有被杂务耽误自己训练时间的时候。光是这些,还能说是柳责任心强,但不管切原什么时候打电话,都能及时接到,甚至每次都在切原又迷路到奇怪的地方的时候把他找到并且送回家,这就是真温柔了。
仁王从羁绊系统里看到过柳和乾的一些片段故事。
虽然像是漫画一样很简短,也只是片段,但多少能感觉到那两个人,曾经有过深刻的羁绊。
仁王并不认为柳会留手,但和过去的伙伴战斗,对柳来说,也是心情很复杂的事吧?
这样的想法,在仁王看到青学的刺猬头居然准确说出了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并且说专门给柳写了好多笔记时,演化到了顶点。
很会嘛,刺猬头,仁王想。他勾起唇,手指在自己唇边的痣上摩挲着,微眯起眼时就像是满肚子坏水的狐狸。
他发现了柳表情的变化,那隐藏在平淡面容下的动容。是有效果的,但是到底是什么效果……
“参谋,把他完全看穿了吧?”仁王低声道。
乾没有想到,柳的数据网球已经进化了。
他所推算出来的数据,是以自己为坐标,通过研究柳这几年在立海大的比赛,所推算出的数据。
但他没有参加去年的青选。哪怕从不二和手冢那里得知一些信息,大石也很愿意给他分享青训纪实,他也是很难明白,在去年的青训里遇见了三津谷的柳,到底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斗争,和打法蜕变的。
完全将对方看透。
面对着乾,柳突然明白去年的三津谷前辈,在和自己比赛时,是怎样的感受了。
完全一脉相承的数据网球式打法,甚至对方的数据收集和分析的方式都是自己教授的。那么在自己做出一些回应的同时,连带也能推算出,乾到底会做出怎样的计算,继而看穿乾的所有打法和反应。
没什么长进啊,博士。
柳在心里想着。
他收敛起脸上温和的神色,面上流露出一点冷淡的意味: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吧!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还有布局,让他们俩打成以前比分的兴致。但不知道是惨败给三津谷的比赛让他感到了难过,还是之前在练习赛输给冰帝时,两个队友承担责任时的姿态让他动容,此时在面对乾时,他只是有些微的惆怅。
他不想再沉溺于过去了,比起和乾“互诉衷肠”,他更想更快一点打赢比赛。而对乾的些微愧疚,和对两个人过去的怀念,反而让他更想给乾上一课,让乾知道,数据网球这样打是不行的。
这是一场数据网球的对决。
很明显,柳的实力要远远胜过乾。
乾在比赛里渐渐迷失了。他开始怀疑数据,开始想要全盘抛弃数据。而这样,反而是否认了自己。
柳对数据的运用已经上了一个层次。他已经不会被数据利用,而是完全的利用数据。
他知道乾正陷入他曾经经历过的误区。
就让我来教导你数据网球的更深层次的打法吧,也当做是我教导你数据网球的后续“课程”。怀着这样想法的柳,并没有留手,而是完全展现出了他对数据网球的理解,将自己对数据的运用,展示在了乾面前。
他还是心软的,面对不告而别的过去的伙伴。
但立海大的经历也改变了他。
面对许久未见的朋友,最应该做的是什么?是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并且打败他,让他看清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乾渐渐陷入了绝望。
完全被看透了,根本找不到翻盘的办法。
他冥冥中也感受到了柳正在向他展示一个更广大的数据的世界,但一场比赛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他感觉到了灵感,却并不能当场利用灵感而抓到反攻的机会。
6-1,那一局是柳最开始试探乾的数据网球而丢掉的。
这样悬殊的比分,也真实展现了两个人真正的实力差距。
现场在哨声响起,比分落定以后陷入了寂静。
3-1,立海大已经获得了胜利,关东冠军没有发生改变,立海大称霸关东的年份延长到了十六年。
来看比赛的关东赛区的其他学校,像是看见了高大沉重的山。
那么难翻越。
但他们是不会放弃对冠军的追求的。
运动的魅力不就在于此吗?所有人去争夺唯一的冠军的位置,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
仁王从教练椅上站起来。
他伸出手,迎向回归的柳。
“击个掌?”他对着柳笑道。
柳还维持着冷淡的表情,只是对着仁王点了点头。
他从善如流伸出手,和仁王竖起来的手掌轻轻拍击了一下。
拿到了冠军,立海大的其他人反而没有太多兴奋的神色。
这对他们来说属于“习惯”,是“本应该做到的事”。
按照规则,当下就会直接举行颁奖仪式,在组委会收拾过场地以后,会直接颁发关东大赛冠军的奖牌,并宣布进入全国大赛的名额。第三名和第四名争夺赛则是提前打过了,在冠军争夺赛的前一天。
按照往年的惯例,准备时间大概会有半个小时,因此仁王正准备去和专门来加油的学校啦啦队的队长商量一下,让他们先坐校车回去。
他还没走出球场,就被叫住了。
“喂,那个白头发的家伙。”
白头发?
仁王挑了挑眉。
他回过头,捏住自己的辫子:“小鬼,怎么了?”
不知何时翻过观众席的扶手,到达球场内部的越前龙马,握着球拍,指着仁王:“打一场如何?!”
他眼神里有不甘,也有跃跃欲试的战意。
仁王冷笑一声:“你们青学已经输了吧?”
“你是不敢吗?”越前挑衅道,“那边那个猴子山大王,可是说了,你很强的。”
猴子山大王?这是说的谁?
仁王顺着越前的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了靠坐在观众席上的迹部。
他想象了一下:这难道是将冰帝两百多人的网球部类比成了猴子山?
如果是这个角度,“猴子山大王”的绰号还挺恰当的。
就不知道,迹部是怎么评价这个外号的了。“不华丽”吗?
“我不认为有比赛的必要。”仁王道,“我们已经赢了,你们已经输了不是吗?省点力气吧,大太阳天的,晒得慌。”
越前似乎没预料到仁王会说这种话,惊讶地睁大了一双猫眼。
此前他的挑衅向来很有成效。
仁王并不是真的不想和越前比赛。
他对这个小孩有好奇心,也想知道所谓的越前南次郎的“后代”,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幸村那边也提到过两次越前龙马,据说拿到了美国很多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冠军……
这样的存在,或许会是立海大在全国大赛的劲敌。
应该说,今年的青学来势汹汹,等到全国大赛手冢合流,必然会是立海大卫冕冠军路上的强大挑战者。
但是逗小孩真的很有意思啊,piyo~
仁王见越前开始想措辞,便道:“要挑战我的话,有什么彩头吗?”
“诶?”
“我可没有理由,随便接受别人的挑战。”仁王露出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你要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呢?”
“仁王!”场边的不二微睁开眼睛。
仁王歪了歪头,将视线从越前身上移开。他越过越前,去看不二:“就生气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这家伙,也太讨厌了吧?”菊丸不满地道。
仁王自认为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不是越前先上来挑衅的吗?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露出嘲讽表情时,嘲讽的效果会加倍,但……
“是你们的一年生先提出的挑战吧?”仁王冷哼一声,“还有,小鬼,要有礼貌,你应该喊我前辈。”
见越前陷入沉默,仁王突然松口:“那就打一场吧。”
越前:“……诶?”
“姑且当做热身好了。”仁王微眯起眼,对越前道,“我可是个尊老爱幼的好人。”
他在“爱幼”上加了重音。
越前忍不住握紧了球拍。
这场在规则之外的比赛,继续在球场中进行。
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阻止。
“那就还是我来做裁判吧。”前一场比赛的裁判小哥重新坐回了裁判椅上,“需要准备时间吗?”
仁王摇头:“不用,直接开始猜球吧。”
“哼,MADAMADADANE!”越前还没有这么被动过。
他像是完全被仁王牵着鼻子走了,分明想要打一场,试探仁王的是他自己,但真的开始比赛,气势的优势反而完全被仁王掌控住了。
这个人……这个人,比表面上看上去要更可怕!
越前有了这样的认知。
他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选手,有外露的,也有内敛的,仁王确实是他认识的网球选手里最独特的一个。
这样的人,是立海大的代理部长吗?
那他又会有怎样的实力呢?
比真田还强吗?
哪怕被仁王“将了一军”,站在球场上的越前还是重新跃跃欲试起来。
他身上拥有着朝气和对比赛的期待,这让仁王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青学的其他正选,会这么看重这个小鬼。
想要胜利的信念,不断挑战强者的心态,以及家学渊源所赋予他的天赋。
天才吗?
我打败的天才,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仁王握紧了球拍和网球。
他拿到了第一局的发球权。
“让你看一个很有趣的招数。”面对着越前的猫眼,仁王突然有了兴致。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脸色并不好看的场边的不二。于是在嘴角笑意加深的同时,他揉动着网球并将网球抛起。
手肘和球拍之间形成一个颇为微妙的弧度,用几乎垂直的角度,竖向给予球拍旋转,并最后下压,将球击打出去。
“零式。”他在打完这个球以后,低声道。
而后,网球越过球网,落在地上,又方向滚动着,停在中网的底端。
球场外先是安静了几秒,之后又马上哗然。
“那是什么?零式?!”
“零式……手冢的零式削球吗?!”
“可这是发球啊!”壹趣妏敩
“那这就是,零式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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