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气象。
初一当天,钟璃起来就发现外边白茫茫的一片,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起了雪,地面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雪,踩一脚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钟璃前世生在南方,从未见过这么厚实的雪,一时来了兴致,连早饭都顾不得做,兴致勃勃地蹲在院子里堆雪人。
钟璃不务正业玩儿得开心,莫清晔则是负责了钟璃平日的工作,任劳任怨不太熟练地生火熬粥。
吃过早饭,终于歇了玩兴的钟璃带着莫清晔张罗着将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圈。
院子里的雪除了那个怪模怪样的雪人之外都扫出去,怕积雪把屋顶压塌了,也踩着梯子清理了一些,门口的路清理出一条没有雪的小路,确保出行不会受影响后,钟璃搓着手哈着气,揪着莫清晔又回了屋子。
茅屋里,炭火在火盆里跳跃着火焰,虽然谈不上温暖如春,可跟外边相比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了。
钟璃在火盆边接着绣自己的花儿,莫清晔无事可做,索性就在一旁按钟璃的吩咐,笨手笨脚地将各色丝线分开拧成一股在一旁放着等钟璃用。
钟璃手上飞针走线动作流畅,脑子里还想着自己的蔬菜买卖,忙里偷闲地跟莫清晔商量:“你说咱家买个骡车好,还是牛车好?”
莫清晔指尖的动作顿了一下,问:“你想买车吗?”
钟璃咬断手里的线头,说:“过完年开春了就得找别的活儿来做了,种地不成,收入低劳力付出大,不成正比不划算,更何况就咱家里那点儿薄田,咱俩就是把地翻上百八十回也种不出金子来,吃饱都是问题,所以我想着过段时间买个车,去附近的几个村里收蔬菜贩卖到镇上县城里去,春夏卖时令小菜果蔬,秋天卖干果野味,这买卖成本低收益来得快,应该能行。”
莫清晔没想到钟璃能想得这么长远,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那我们不卖旧衣服了吗?”
如果不卖了的话,那他让人抓紧去弄来的那些衣服,不是就白瞎了?
钟璃不知道莫清晔跟旧衣服的关系,听了这话就笑了,说:“旧衣服不能卖了,再卖也赚不到什么钱了,所以得换个别的接着卖。”
这附近的村子总共就这几个,人口也只有这些。
村里人能狠狠心咬牙买一身衣服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她两次贩卖,能卖的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别说没有货源了,就算是有,再来卖,也卖不出多少卖不了什么好价钱了。
毕竟这时候一件衣服穿了大的缝补一下再穿小的,穿个好几年都是常有的事儿,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就买衣服,哪怕就是旧的也不会。
所以钟璃接下来的重点并不在这个上边。
莫清晔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心想着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可以不用逼着自己的下属到处搜罗旧衣服了。
钟璃看莫清晔不说话,用脚尖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说:“问你话呢,买骡车好,还是牛车好?”
莫清晔还没回答,钟璃就自顾自地嘀咕:“骡车耐力好,吃得也不多,而且价格还便宜,只是没法怀崽子生小骡子,老了就没用了,牛车倒是没这个顾忌,可是就是速度慢,走哪儿蹬蹬蹬的,不太方便,价格也比骡子要贵不少。”
莫清晔心不在焉地说:“那马车呢?”
钟璃一怔,想了想突然眼里一亮,拍手说:“对啊!为什么不买马车呢?!”
马的耐力足,脚程远,力气也大,而且还能繁衍后代,速度还快又稳当!
反正都是要买的,买个马岂不是更好?
只不过……
钟璃小小的迟疑了一下,说:“可是马的价格贵不少,一匹普通的马,也得不少钱呢,再加上做车的费用,这花费就海了去了。”
拉扯的牲畜中,最便宜的就是驴,其次是骡子,牛,最贵的是马。
有句老话就是这么说的,马是富贵人家养的金贵牲口,一般的庄户人家,是不会买这个牲口的。
不过钟璃的确是眼馋马车的优良性能,自我挣扎了一一下下,咬牙说:“回头看看到底要多少钱再说,如果……”
“如果能接受的话,咱就买马!”
莫清晔听了嘴里附和着,心里却在想自己应该让下属弄一匹好马过来,然后再低价卖给钟璃。
为了确定这马能卖到钟璃手里,莫清晔歪着脑袋问:“阿璃,那你什么时候去买呀?”
钟璃顿了顿,说:“起码也得等到过完年再去吧,买马之前还得想法子搭个棚子,不然买回来了马住哪儿?”
钟璃坏心眼地看着莫清晔笑了一下,说:“跟你住?”
莫清晔想也不想地苦着脸摇头:“阿璃不要。”
“哈哈哈!呆子!”
钟璃好笑地敲了莫清晔光洁的脑门一下,说:“我俩住一块儿,跟你住不就是跟我住了?再等等吧,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天气好点儿了再说。”
莫清晔懵懂地点头,继续认真地给钟璃分线。
天还没黑,就又下起了雪。
钟璃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棉花似的雪花大朵大朵地往下砸,然而却没了欣赏的兴致。
因为这雪实在是太大了,她怕自家这小破茅屋撑不住,回头再塌了可咋整?
睡前钟璃都还在跟莫清晔絮叨,这雪可不能再下了,再这么下去,真的怕这屋顶撑不住。sxynkj.ċöm
然而这场大雪一下就是三天。
整整三天,不分昼夜地下。
放眼看去铺天盖地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厚得能淹没到人的膝盖。
钟璃心里的担忧越发浓烈,每天都要带着莫清晔清扫好几次屋顶上的积雪。
然而就算是这样,这破屋顶还是终于在第四天雪悠悠转停的时候,不堪重负,咣唧一下,从中间塌了一个大洞……
茅屋总共两个屋子,一里一外,里边那间是卧室,外边那个平时就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和吃饭。
卧室是睡觉的地方,钟璃总担心半夜睡着的时候会被塌下来的横梁砸断气,前前后后张罗着加固了好几次,外间就要马虎一些。
这次塌了的,正好就是外间。
屋顶中间咣咣就塌出了一个大洞,轰隆隆的一声震天响,吓得正捏着针穿线的钟璃差点一哆嗦将针尖杵自己脸上去!
莫清晔也吓了一跳,惊悚回头看了一眼,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
真垮了……
钟璃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的积雪跟茅草还有断了的木头,瞪圆了眼睛站起来去查看情况。
莫清晔下意识地抓住了她,沉声说:“别过去!”
这万一人走过去的时候再塌了怎么办?
钟璃恍恍惚惚的,没留意到莫清晔脸上跟平时的傻气不符的凝重,干巴巴地说:“没……没事儿,我就是看看……随便看看……”
钟璃等了一会儿,确定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暂时没有再垮下来的可能后,才屏住呼吸往外走了几步,抬头看头顶突然出现的天窗……
这天窗大概一米宽,将外边阴沉的天色完全引进了屋里,期间还夹杂着零星的雪花,裹着呼啸的冷风,飘飘扬扬的,看起来还挺有意境。
钟璃悻悻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苦笑着说:“莫清晔同志,咱可能得修房子了。”
再不修,这屋没法住人了。
怕哪天睡梦中一根横梁突然砸下,把人砸得见了上帝。
莫清晔在钟璃看不见的地方琢磨了一下同志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唇,赞同地点头,说:“的确是应该修了。”
这样的屋子,他住着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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