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被这突然而来的湿润感刺激到,安子初不由猛的瑟缩了一下,然后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嘴里又开始喃喃自语,“你别看到我……我知道我不能来……我也不想来,我怕你讨厌我……嗯……我怕他会误会我对你……所以我不敢来,可是我想你……想得恨不得跳楼……我不敢来,不敢来……以卿……”
那个萦绕在他心头的名字仿佛是他的禁忌,他原本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可是千转百绕之下,这个名字终于还是不自觉地从他的口中溜了出来,带着那么浓重的忧伤、落寞、痛苦、无奈,简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m.sxynkj.ċöm
夏以卿忍不住心里一痛,她知道她其实很对不起对她一往情深的安子初。当初两个人也曾谈过一场干干净净的恋爱,没有任何杂质的。虽然并不轰轰烈烈,但是安子初的热情细心、温存体贴的确让夏以卿觉得很舒服,正是她想要的那种细水长流似的感情。
可是后来为了报答所谓的养育之恩,她被迫答应嫁给罗浩洋,而不得不跟安子初提出了分手。那个时候安子初便痛苦得生不如死,差点死在那一场情劫里。后来因为白祁墨,伤痕累累的夏以卿因为实在无处可去,不得不再次想起了被她辜负过一次的安子初,所以直接找到了他,留在了他的身边。
虽然知道当时的自己已经不再如当初那么纯净,夏以卿一开始便对安子初提出只做朋友,绝不谈其他,否则自己宁愿走。为了争取一个让夏以卿重新接受自己的机会,安子初自然满口答应,可是他那满脸掩饰不住的爱意,夏以卿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只不过她一直不能接受而已。
再后来,她被白祁墨看到,并以安子初为要挟逼她跟他回到了总公司,安子初自然更是又伤心又失望,却又始终怀着一丝希望,认为只要夏以卿一天名花无主,自己就一定还会有机会。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夏以卿居然成了白祁墨的女朋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
虽然夏以卿自己心里知道,当初她之所以跟白祁墨走是为了保住安子初,可是如今她毕竟成了白祁墨的人,如果再把这一点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呢?只怕十个人之中就有十个人认为她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能攀上枝头做凤凰而已吧?说不定安子初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想想自己的一片痴心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安子初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怨恨?可是怨恨归怨恨,他对夏以卿的爱意却是始终不曾消减的,夏以卿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个坎儿,无论如何过不去了。
可是白祁墨对安子初的敌意和防备,夏以卿自己也知道。他总是觉得安子初是她的初恋恋人,所以两人之间很容易生出点其他的事情来。依白祁墨的霸道强势,说不定他早就警告过安子初,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不然她接到安子初的电话那天,白祁墨也不会告诉她,他曾经在展销会上暗示过安子初那些话了。
正因为如此,安子初虽然想她想得要命,却不敢出来见她,只好偷偷跟踪她,偷偷躲在花丛里偷偷看看她,以解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夏以卿一边猜测着,一边继续为安子初擦脸擦手,明知道安子初不可能听见,口中还是低低地问道:“子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那天在心苑跟踪我和偷看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你……你干嘛这么傻……”
“我不傻,我只是太想你……”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安子初居然听到了,而且还回答了一句,“想得头都痛了,要炸开一样的,哦……我的头……”
“子初?你醒了?你……”以为安子初已经清醒了过来,夏以卿不由吃了一惊,忙抬头去看他的脸。可是安子初却依然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满脸痛苦的表情,显然刚才的回答只不过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叹了口气,夏以卿放开了安子初的手,起身要去将盆里的脏水倒掉。可是安子初也在同时觉察到了她的离去,不由猛一伸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口中急促地说道:“不!别走!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求你了……以卿……”
真不知道安子初是在装醉,还是因为夏以卿早已刻在了他的心里,所以因为真的醉了,身边任何一个出现的女人他都将她当成夏以卿,总之他的嘴里除了“以卿”就没有叫过其他人的名字。
喝醉酒的人力气本来就比较大,何况安子初还是个男人,所以被他一抓之下,夏以卿顿时觉得手腕十分疼痛,而且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不由无奈地重新蹲下安慰道:“听话,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你放开手好不好?”
“我不放……我知道我一放开手,你就会消失了……”安子初喃喃地说着,始终紧紧攥着夏以卿的手腕,“以卿,你别走好吗?我等了你好多年了……现在我知道我已经是痴心妄想,你有了总裁,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所以我不想……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看你一眼,就好了……可是我也不敢来,总裁不让我再靠近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我……”
安子初如此痛苦无助的样子让夏以卿十分难过,同时也对白祁墨这霸道的做法十分不满起来:就算安子初是她的普通朋友,两个人之间正常来往有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弄得跟他的私有财产一样,连交安子初这个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结果让安子初如此痛苦,这……这太过分了吧?
夏以卿怎就不想想,倘若真的只是交普通朋友,白祁墨怎么可能会干涉她的自由?譬如戈耀承和段楚非,白祁墨什么时候阻止她跟他们交往了?这次他去美国开会,甚至还将夏以卿托付给他们照顾。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他们对夏以卿绝对心无杂念吗?
可是安子初就不同,他对夏以卿的心思白祁墨一清二楚,而夏以卿的心软更是出了名的,万一安子初三言两语就骗得夏以卿的同情怎么办?白祁墨当然不可能不做丝毫防范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夏以卿埋怨归埋怨,却并不会像白祁墨想象的那样,因为安子初的痛苦而心软,就真的会舍了他重回安子初的怀抱了。夏以卿一向将内疚和爱意分得很清楚,她是觉得亏欠了安子初没错,但也只能亏欠了,她绝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补偿他的。因为她的心已经给了白祁墨,没有可能再分给安子初了。所以现在她也只是单纯的以朋友的身份照顾安子初而已,不然怎么样?既然已经碰上了,难道任由他躺在马路上自生自灭也不管吗?
于是,她就那么坐在床前,一直陪着沉醉的安子初,一会儿为他擦脸擦手,一会儿为他端茶送水,一会儿又为他清理吐出来的赃物。一直折腾到天将微明,安子初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看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安子初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夏以卿才揉着眼睛站了起来,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这一夜熬的,还真不轻松。站在床前想了想,她轻轻取过纸笔给安子初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说她已经把房钱给付了,所以如果觉得不舒服,他可以在这里多睡一会儿,自己还要赶回公司上班,等下了班之后再过来看他。
轻轻将纸条放在床头柜上,又体贴地帮安子初盖了盖被子,夏以卿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然后将门带了过来,很快地离开了。只是她没有看到,就在她刚刚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一直沉睡未醒的安子初便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熠熠生辉的眼眸微微的闪烁着,哪有半分睡意?分明就是早已醒了很久了!
取过床头的纸条慢慢地看着,安子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非常奇怪的微笑:以卿,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你……会怪我吗?我想一定会的吧……
从莫思乡宾馆出来,夏以卿赶紧打了个车往宿舍赶去。一夜未睡的她觉得十分疲惫,而且脸色必定也很难看了。所以她打算先回宿舍洗个澡,清醒清醒,然后再去上班。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宿舍门口等着她,而且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十分。
赶到宿舍楼下,她刚要迈步进去,昨夜跟她一起逛街的几个小姐妹已经结伴走了出来。看到夏以卿,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笑容也比较僵硬;“以卿,早……”
“早。”夏以卿赶紧点了点头,以为几个人是在为自己昨晚的爽约而生气,便充满歉疚地道了声歉,“对不起啊,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实在是碰到了一点意外……”
“我们知道,没事的。”其中一个人见她误会了,忙不迭地摇头澄清着,“以卿,我们了解你的为人,你当然不是怕花钱而故意开溜的,是不是?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并且与身后的几个朋友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片刻之后,她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说了,以卿,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你的宿舍门口……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可能你会觉得比较意外。我们先去公司了!再见!”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亿万帝少的落跑新娘更新,第175章 想得头都痛了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