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用说了,”边燕青摇了摇头,而且眉头已经微微地皱了起来。叶嫂对夏以卿如此冷落,说实话边燕青非常不满,在她的预想之中,这颗明珠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了,叶嫂应该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呵护着才可以,可是她居然如此……简直太奇怪了。所以边燕青摇着头说了下去,“叶嫂,现在你已经跟女儿团聚了,那么如果继续要你留在金家做事,就算我肯答应,以卿也不会答应的!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以卿马上就要跟祁墨结婚,所以她会留在中国,而你,也要留在中国,不需要再跟我们回美国的。”
最后一条路也行不通了,叶嫂顿时脸如死灰,嘴唇也剧烈地哆嗦起来:要离开金家了,要离开小姐了,不能再看到小姐,不能再伺候她……等等!叶嫂突然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夫人,如果小姐跟白先生在一起的话,那小姐是不是也会留在中国?那我就可以继续伺候她了!”
这话显然说得更加不着边际,所以边燕青一听不由觉得啼笑皆非,摇了摇头说道:“叶嫂,你越说越离谱了,我都说了以卿马上就要跟祁墨结婚,祁墨又怎么可能跟丝丝在一起?我知道祁墨根本不喜欢丝丝的。”
“是真的是真的!”生怕边燕青不肯相信,叶嫂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一叠声地保证着,“夫人,是我劝以卿不要跟小姐抢,否则就是对不起金家的大恩大德,以卿那孩子很懂事,她已经答应我会离开白先生,让小姐跟白先生在一起了……”
“叶嫂!你太糊涂了!你上次以死相逼还不够,这次又用了什么残忍的办法,才逼以卿答应离开自己最爱的人的?你这个当母亲的实在太不够格了,你不配做以卿的母亲!”不等叶嫂的话说完,边燕青已经勃然变色,气得脸都有些发白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比较难听,足见她心中究竟有多么气愤了。
而叶嫂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脸色变得比边燕青还要厉害,只不过她不是生气,而是恐惧和慌张,简直已经不敢接触边燕青的眼睛。大概没有想到边燕青会生这么大的气,她立刻吓得手足无措起来:“夫……夫人,我……我不是……我只是……”
“燕青,有话好好说,干什么对着叶嫂大喊大叫的?”金约翰看到叶嫂吓得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因而轻轻呵斥了边燕青一句,“叶嫂也没有恶意,还不是咱们把丝丝惯坏了,她才会这么任性吗?叶嫂是为了满足丝丝的愿望,才不得不逼以卿放弃自己的幸福的,你叫些什么?”
知道金约翰说的有道理,况且自己刚才的话的确说得太重了,试想有哪个当母亲的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痛苦呢?还是自己对叶嫂所谓的“大恩大德”把她给压迫的,总觉得这份恩情偿还不清了,所以才会寻找一切机会来报答吗?想到此,边燕青不由叹了口气,语气立即缓和下来:“对不起叶嫂,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以卿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能不疼她呢?所以叶嫂你听好了:我不会让丝丝破坏以卿和祁墨的关系,绝不会!明天我就会带着丝丝回美国了,你留在这里跟以卿一起生活。”
“可是夫人,我……”
“我不走!我要跟祁墨在一起!”没等叶嫂“可是”出个所以然,金瑞丝突然冲入了房中,对着边燕青大喊大叫,“妈咪,你总说叶嫂莫名其妙,我看你才莫名其妙!我明明喜欢祁墨,为什么你一定不肯让我跟他在一起?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sxynkj.ċöm
听到这话,边燕青还未觉得怎样,叶嫂已经又急又怕地站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边燕青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同时站起身对着金瑞丝说道:“正因为我是你的亲妈,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错误,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痛苦而无动于衷!丝丝,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祁墨他根本不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只会把你一生都毁掉!你为什么要这样执迷不悟?如果祁墨会被你感动,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对你还是那么不屑一顾?就凭这一点,你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壹趣妏敩
“那我不管!”金瑞丝哼了一声,满脸阴鸷乖戾的冷笑,“只要我跟祁墨结了婚,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喜欢我!我一定要把他这些年欠我的一切,一分不少地讨回来!总之我不会离开,我死也不会跟你回美国!我就要跟祁墨在一起!”
边燕青同样冷笑,尽管脸色已经因为金瑞丝的任性蛮横而发白,但她的神情还是镇静的,口中淡淡地说道:“好,你不走也行,我跟你爹地走,从此之后,我们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了!我倒要看看,祁墨他究竟肯不肯要你!到时候你有家不能回,祁墨也不要你进门,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向谁诉苦!两条路,你自己选,要么,跟我走,要么,从此之后别认我是你妈咪!”
边燕青这番话已经无异于向金瑞丝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就跟他们一起回美国,要么,就脱离母女关系,从此生死各不相干!没有想到边燕青居然如此决绝,金瑞丝也惊愕不已地回过头看着她,当她看到边燕青那双闪烁着锐利和睿智的眼眸时,她便无比清晰地知道了一件事:边燕青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执意不走,她真的能狠得下心扔下自己不管了!
意识到这一点,金瑞丝又气又急,却又无计可施,就算再怎么蛮横跋扈也好,她始终不是边燕青的对手。要想跟边燕青斗气斗狠,她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正因为如此,金瑞丝才更加气得面红耳赤,咬牙说道:“我……我就是不服……”
生怕母女两人真的彻底闹僵,叶嫂颤颤巍巍地凑了过来,抬手想去拉金瑞丝的衣袖:“小姐,听夫人的话,不要……”
“滚!滚远一点!你这个没用的老废物!”叶嫂若是不开口,或许金瑞丝还没注意到她的存在,可是她这一开口,却无异于正好给金瑞丝提供了发泄怒气的绝佳对象,是以金瑞丝的怒气仿佛火山喷发一般,全部冲着叶嫂涌了过去,骂出来的话那叫一个难听,“滚出金家!永远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滚!滚!滚!”
最后这个“滚”字简直就像一声炸雷,而且余生绵延不绝,不只是叶嫂,就连金约翰和边燕青都被金瑞丝状如疯狂的样子给惊呆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而叶嫂更是被骂得脸色惨白,头晕目眩,险些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两腿一蹬见了阎王!不知过了多久,叶嫂才浑身一颤清醒了过来,然后哆嗦着嘴唇说道:“好……好……我滚,我滚……我滚!”
咬紧牙,转过身,叶嫂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撒开腿飞快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闻之令人心酸。边燕青随后也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气得两颊发红,差点一个巴掌递到金瑞丝的脸上去:“丝丝!你……你这个混账!简直就是个混账!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简直太失败了!你给我听着,马上去给叶嫂道歉,取得她的谅解,如果她不肯原谅你刚才的无礼,那么你就永远不要回金家了!我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儿!”
被边燕青严厉的样子吓了一跳,金瑞丝也知道自己刚才骂叶嫂骂得有点儿狠,但还是不服气地说道:“可是妈咪,谁让她……”
“给我闭嘴!我什么都不要听!”边燕青厉声喝止了她的狡辩,刷的抬起手指向了门口,“去!立刻去给叶嫂道歉!除非她肯原谅你,跟着你一起回来,否则我还是那句话,你也不要回来了!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我愧对金家的列祖列宗!去!”
金瑞丝依然满心不服,可是看到边燕青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除非她真的能把叶嫂劝回来。不过这一点她倒是不用担心的,因为她知道叶嫂对她向来言听计从,要是她开口让叶嫂跟她回来,叶嫂根本不敢说个不字,一定会乖乖地跟在她后面回来的。于是,金瑞丝赌气一般跟了出去,嘟嘟囔囔地说道:“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哼……”
看着金瑞丝出去,边燕青才颓然地跌坐在了沙发上。只要一想到金瑞丝刚才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尽管不是骂她自己,她依然替叶嫂感到悲哀和无奈。叶嫂在金家照顾了金瑞丝二十多年,几乎等于金瑞丝的半个母亲,可是到头来她在金瑞丝的眼中,居然成了个“没用的老废物”?金瑞丝的心,怎么可以冷酷至此?
“约翰,丝丝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从前不是这样的……”边燕青将脸埋在了掌心之中,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小的时候她虽然任性了些,但是没有这样恶毒的,她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金约翰叹了口气,心里显然也不大好受:“没事的燕青,丝丝就是个孩子,她还什么也不懂呢!都怪我,以前太娇惯她了!你放心,以后我会严厉地教育她,她很快就会变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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