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心里想着,若是按照太阳发病的时间来算,殷氏和钟可欣必定会在今天动手。
陆屹楠是医生,她们肯定不会当着陆屹楠的面动手。等到陆屹楠走了,午后时分,家里空无一人,周围邻居全都不在,正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殷氏和钟可欣便会“大展拳脚”。
钟可情细细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
一起用早餐的时候,钟可情特意穿了前几日殷氏拿给她的那件“甜心”。
“甜心”有公主的味道,淡粉色的丝带,将钟可情窈窕的腰身收到极致,原本就细如杨柳的纤腰,更加引人注目。胸前半遮半掩的蕾丝铺了一大片,脖颈上环着的镶钻颈链将她原本就挺直的脖子修饰得更加高贵优雅。
钟可情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陆屹楠禁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牛奶,一双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半点也移不开视线。
“真美。”陆屹楠忍不住惊叹出声。
是太美了!
虽然早知道eror的礼服裙设计别致,但陆屹楠也曾想象过钟可欣穿上这条裙子时候的模样……远远不及的,是远远不及的。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钟可欣的那双眼眸已经染上了俗世的尘埃,而季子墨这双眸子,澄澈如水,有着未经雕琢的魅力。
钟可欣就坐在陆屹楠身边,而陆屹楠竟当着她的面,赤裸裸地称赞着另外一个女人,然那个女人穿着的,还是她最心爱的衣裳。
钟可欣本想起身走人,但想想季子墨也嘚瑟不了多久了,姑且就看着她再嚣张一会儿吧!能笑到最后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她现在不争口头之气,只想踩着这个女人的尸体,爬上去,爬到陆屹楠妻子的位置上去!
“全亏了大表姐的‘甜心’,这衣服谁穿了谁漂亮。”钟可情甜甜地笑,将季子墨这具身体里最纯粹的东西尽数展现出来,想要更多地吸引陆屹楠的眼球。
钟可欣不忘违心地称赞道:“关衣服什么事?底子好,才能架得住这件衣服。妹妹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甜心’穿在你身上才能显现出它的价值。”
“那就多谢大表姐的好意了。”钟可情眯着眼眸笑。
钟可欣便也跟着虚伪的笑。
殷氏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递到钟可情手中道:“子墨小姐,你快些吃早餐吧,待会儿还要复习呢。”
钟可情想着:快些吃?那可不行……今天这顿早餐,得吃得精彩点才有意思。
钟可情朝着楼道口望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道:“殷阿姨,你是不是忘记给小猫喂食了?它最近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殷氏当然知道那猫为何病恹恹的,连忙道:“它毁了子墨小姐的衣裳,惩罚它几天也是应该的!”
钟可情便将桌上的鱼肉罐头推了过去,“那件事我都说过不追究了。它好歹也是一条小生命,可别饿伤了它。你将这个罐头拿过去,喂喂它吧——”
下午的事,殷氏已经筹谋多时,不想功亏一篑,于是便笑着接过了罐头道:“子墨小姐真是好心肠。”
鱼肉罐头方一打开,鱼香味儿便四溢了出来。
纵使是一只被注射了药物的猫,一样受到了吸引。
小花猫的眼睛瞪得黑亮黑亮的,不等殷氏将鱼肉罐头递过去,它便已经扑了过来——
陆屹楠见它似乎是饿疯了,不管不顾地爬上了桌,就着殷氏的手,不停地舔着罐头。从前他和钟可情一起喂养太阳的时候,太阳也是这么嚣张的,床上、沙发上、桌子上,几乎到处都有它的猫爪印,但只要钟可情喜欢,陆屹楠便也不在乎这些,和她一起宠溺着那只大懒猫。
“好可爱啊……它一定是饿极了。”钟可情一边说着,一边便要伸手去摸。
那小花猫原本乖巧地吃着鱼肉罐头,突然间就扭过头来,瞪着一双阴桀的黑眸,死死盯着钟可情看。
大家都专注着自己的碗筷,根本没料到那一瞬间的变故。
小花猫仿佛在钟可情身上嗅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似的,发了疯一般,冲着钟可情扑过去。
“啊——”钟可情惊叫出声,故意露出慌乱无比的表情。
她明明可以躲闪,却故意杵在那里没动,任由那只发了疯的猫,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她的手腕。
“疼……好疼……屹楠,我好疼啊——”
钟可情痛得额头冷汗直流,瞪着一双凄楚无助的眼眸望向陆屹楠,“救救我,屹楠,快救救我——”
那小花猫眸中布满血丝,利爪勾着钟可情的衣裳死死不放,尖锐的獠牙咬得钟可情的手腕鲜血淋淋。
似乎谁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
陆屹楠疼得站起来,扬起手中的牛奶杯就朝着猫头上砸去!
“喵呜!”
一击即中!
那小花猫惊叫一声,却仍旧不肯松口。
陆屹楠徒手过来,分开它的利爪,将它高高举起,朝着地上狠狠摔下!
两米多高的地方砸下来,加上重力加速度,那小花猫落地的时候发出“砰”得一声巨响,整个身体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钟可欣和殷氏早已吓傻了眼。
钟可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殷氏,仿佛在说:你不是说过下午才会发作么?怎么突然就……
殷氏一脸为难,百口莫辩。
钟可情脸色渐渐泛白,鲜血流了满地,身子摇摇摆摆,眼见着就要从座位上摔下来。
陆屹楠眼疾手快,单手险险将她接住。
钟可情虚弱地睁开眼睛,瞪着陆屹楠道:“都怪我不好……”
“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陆屹楠知道那猫是染了病才会发疯地咬人,钟可情的手腕上伤口太大,他担心会感染,连忙弯下身子就要抱她出门。
钟可情的脑袋贴近陆屹楠怀里,故意伸手去理了理裙摆。
陆屹楠这才将她抱起,一股浓烈的熏香味道便迎面扑来,刺鼻非常。
陆屹楠闻得出这味道,藏着药味儿的熏香,医生最为敏感。他眉头拧了拧,又低下头来,仔细嗅了嗅,确定这味道来自钟可情身上的那条裙子,才当众发怒,一手扶着钟可情,一手指着殷氏,厉声威逼道:“拿出来!”
殷氏吓了一跳,惊慌地摆摆手:“陆先生,你在说什么?你要我拿什么出来?”
“急救药!”陆屹楠目光一狠,“有胆子下药害人,难不成你们就不担心自己被咬?备用的药不可能一点都不准备吧?”
殷氏一脸茫然:“陆先生,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可欣也跟着帮腔道:“是啊,屹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怀疑奶娘给那猫下药,让那猫故意去咬子墨妹妹的么?”
“难道不是么?”陆屹楠剑眉横飞入鬓,满脸的怒气,指着殷氏斥责道,“我就不该让那个这个老婆子进陆家的大门!满脸阴险的气息,谁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琢磨着什么?还有你……”
陆屹楠突然回过头,瞪着钟可欣道:“这裙子是你的,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钟可欣更加不解:“这……这关我什么事呀?猫粮、罐头什么的,我碰都没碰,我怎么操控那只猫呀?屹楠,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你不要因为你现在喜欢这个丫头,就这样欺负我!”
“欺负?”陆屹楠冷哼出声,“你们将小墨欺负成这个模样,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钟可欣百口莫辩。
陆屹楠轻轻搂着钟可情的腰身,小声问道:“小墨,这件裙子,你洗过么?”
钟可情故意露出一脸茫然之色,然后虚弱说道:“没有。可是屹楠,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屹楠随即抬起头,看向钟可欣的目光中复又染上了几分寒意:“你听到了?小墨说没有洗过,也就是说这条裙子还是你送来时候的模样。”陆屹楠说着,掀起裙角,冷嘲道:“你自己来闻闻,你闻闻这裙子上是什么药味儿?”
殷氏面色一暗,垂下头闻了闻,整张脸当即刷得惨白。
“不,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这样是哪样?!”陆屹楠将手边的牛奶杯狠狠一摔,里面的牛奶便四溅开来,洒了殷氏满脸,“不是你在小墨的衣服上下药,小墨难不成还会傻到自残?”
钟可欣的唇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意,“谁知道呢?”
殷氏眸中寒光迸射,“是啊,陆先生,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们做的呢?她可以自己下药呀。”
钟可情倚在陆屹楠身上,虚弱地动了动,努力撑直了身子,满面无辜道:“大表姐,殷阿姨,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这猫咬伤了我的右手,我该如何拿笔?”
钟可情没有反驳,但只是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赢得了陆屹楠的信任。所有的道理都站在她这一边,任殷氏和钟可欣有两双眼睛、四只手,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左手搅右手,无可奈何!
是啊!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考生,最重要的便是她这只右手了。她就算想要自残,也不至于傻到伤害自己的右手。
钟可欣是哑巴吃黄连,有理也说不清了!
“季子墨,你不要在这里演戏!”钟可欣忍无可忍,“我是想过要害你,但药效还没生效呢!”
陆屹楠闻言,目光一冷,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泛着怒火,“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你又不是医生,还计算什么药效?!按照你的计划,那药效是什么时候发作呢?等我去上班之后么?你们想让她被这只疯猫活活咬死么?!”
钟可欣自知失言,闷声不语。
殷氏便连忙辩解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与大小姐无关。”
陆屹楠冷哼出声,“你说无关就无关?你当我是傻子么?急救药拿出来,我可以考虑不报警。”
殷氏见钟可情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真恨不得当初没有留急救药,看着她发病死了算了!
陆屹楠突然捡起桌角的一块玻璃随便来,单手飞快地刺向钟可欣的脖颈,死死对准了她的大动脉,威胁殷氏道:“再不拿出来,我会让可欣也跟着血溅当场!”
“不要!”钟可欣闭上眼眸,咬牙厉声喊道,“奶娘,不要将药交给他!我是他医学生涯中最杰出的作品,他绝对不可能亲手毁了我!我今天就是要看着这小贱蹄子流血惨死,我就是要她死在我面前,我才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钟可情明显感觉到头晕眼花。
其实急救药就在她的房间,她在裙子上下药的那一刻,她就准备好了。只要她现在退缩,立刻就可以救自己。但是她不愿意放弃,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渐渐得到了陆屹楠的信任,她不要就此功亏一篑。
她咬了咬唇,对着陆屹楠求情道:“屹楠,你别这样,别伤了大表姐。她讨厌我,我是明白的,她说她想我死,一定只是说说气话……女人之间的嫉妒,那是难免的。”
陆屹楠见她这样说,心里头越发心疼,环紧了她的腰身,让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冷沉着声音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若是她不肯交出药来,我就让她们两个都为你陪葬!”
“别……不要……”钟可情手臂无力地悬垂着。
陆屹楠手腕一动,就跟动手术时一般敏捷。
“一。”
他数了一声,钟可欣的脖颈处很快便多出了一道划痕,那划痕不深不浅,刚巧避过了大动脉,但血液依然汩汩直流。
殷氏看得心惊,连忙道:“陆先生,你别这样,我这就去拿备用药。”
“不许去!”钟可欣眸中充血,对着殷氏的背影怒吼道,“我说了,他绝对不会杀我的,奶娘,你究竟在怕什么?!”
殷氏闻言,脚下一个迟疑,陆屹楠便再度出声:“二。”
这一回,他毫不留情,玻璃杯口直接刺入了大动脉。
陆屹楠瞪着殷氏的脸,冷声道:“我数三的时候,就会拔出这块玻璃碎片,一旦拔出,等不及送到医院,她就会流血身亡。让我来估算一下,按照这个伤口大小,大约十分钟,只要十分钟,她就会昏迷不醒,十五分钟就抢救不过来了。”sxynkj.ċöm
殷氏听得心惊胆战,突然转过身,朝着钟可欣跪了下去:“大小姐,对不起,这一次,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了!”
钟可欣虽然脖颈痛得厉害,但她有一身傲气,也坚信陆屹楠不会杀自己。她怒目斜视着殷氏,眼睁睁看着她上楼去拿了药下来,却无从阻止。
殷氏将药物递到陆屹楠手中,哭红了眼睛道:“陆先生,全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大小姐吧,快点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吧。”
陆屹楠接过她手中的药,便忙着帮钟可情包扎。殷氏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
钟可情虚弱地躺在地上,等到那备用的药物洒在了她的伤口上,陆屹楠又立刻扯下自己的领带来,将她那满布伤痕的右手,紧紧包扎好。
“还有药呢?”陆屹楠拧紧眉头,又瞪了殷氏一眼。
殷氏这才将藏在身后,用于口服的药交了出来。
那药片很大,是寻常药片的两倍,樱桃一般大小。
陆屹楠担心钟可情噎着,直接用嘴巴嚼碎,而后绷紧的唇便贴上了钟可情惨白的小嘴,唇瓣相依,他嘴对着嘴,生生给她喂了下去!
钟可情拼命挣扎,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眸,想要将他推开。
无奈,陆屹楠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他对她下药,第一次将她压于身下的时候,她只能默默接受,无从反抗!
陆屹楠伏在钟可情身上,与她亲密相依。
钟可欣站在一旁,瞬间就红了双眼。
殷氏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连忙将她拉住,摁住了她的手腕,朝着她郑重地摇了摇头。
钟可欣的眼眸之中氤氲着水汽。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了!壹趣妏敩
这场面像极了三年前的情景!钟可情被陆屹楠囚于地下,陆屹楠牵着钟可欣的手,当着她的面,唇齿相依,缠绵悱恻。
呵……
钟可欣忍不住自嘲。真是可笑啊!当年,她自以为是地阴了钟可情一招,如今又被旁人用同样的手段,对待自己!她终于能体会钟可情当时的心情,被至亲至爱的人背叛,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钟可情神志不清,下意识地反抗。
陆屹楠往常在她面前是君子,但是此时此刻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单手扼住了她的下巴,长舌直驱而入,将干涩的药物渡进了她的嘴里
很快,苦涩入骨的味道便在钟可情的唇齿之间蔓延开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一丝苦味,渐渐唤醒了她的知觉。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双清透如井的眸子死死盯着一旁的钟可欣,仿佛泛着笑意,叫人捉摸不透。
“恩……”钟可情轻哼了一声,将所有的药物都吞咽下腹。
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伤口上泛着丝丝凉意,口服加外敷,药物很快便渗透进了筋骨,除了浑身乏力,钟可情渐渐恢复了神智。
“怎么样?舒服一点了么?”陆屹楠扶她起来,抱她到一旁的沙发上休息。
钟可情顺从地点点头:“多亏屹楠你处理得当,我好多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陆屹楠嘱咐道,“待会儿我取你一点血样去医院化验,防止那猫有其他传染病。”
“我没事的……”钟可情说着,突然抬头看了钟可欣一眼。
钟可欣的脖颈上挂着血痕,那块碎玻璃还插在她的颈间,狰狞恐怖,十分吓人。
“屹楠,你还是快点帮大表姐看看吧。”钟可情面露愧色,“大表姐伤得好像很严重。”
因为知道钟可欣的伤不会给她带来生命危险,陆屹楠便闷声不语,杵着不动。
钟可情忍不住低声责备:“就算大表姐做了错事,你也不该这样对她……”
“她要害你的命!”陆屹楠的声音猛然拔高,握紧的拳头最终还是松开,心怀怜悯地抚了抚钟可情的刘海,“你就是太傻太单纯了。”
“呵……呵呵……”钟可欣终于受不了这种讽刺,嘲笑出声,“她傻?她单纯?”
陆屹楠十分厌恶钟可欣这样的嘴脸,拧紧了眉头道,“钟可欣,我只说一遍,你去一边躺着,我稍后帮你处理伤口。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不要刺激我——”
“陆屹楠,你!”钟可欣暴跳如雷。
殷氏见她脖子上学籍卡斑斑,触目惊心,连忙伸手将她摁住,拖她到一侧的木椅上躺下。
钟可情的状态渐渐转好,陆屹楠便取了药箱过来,抽了她少量的血液,放进了试管里。
殷氏在一旁干着急,终于忍不住走到陆屹楠身边,“噗通”一声,猛然跪下:“陆先生,这事全赖我。我就是个臭虫,是我带坏了大小姐!大小姐的心其实是好的,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你救救大小姐,我求求你救救她。”
“屹楠,你就救救大表姐吧,她也不是成心的……”钟可情假意帮钟可欣说着好话。
陆屹楠见他们主仆二人都服了软,钟可情又不愿追究,他便松下紧绷的脸来,走到钟可欣面前,帮钟可欣处理了伤口,止血、包扎,在她的脖子上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喵呜……”
就在所有人都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地上的那只小花猫呜咽了一声,倒头身亡。
陆屹楠眉头一皱,探手过去,稍作检查,便发现了端倪。他瞪着一双愤怒地眼眸望向殷氏,冷声斥道:“三天,三天前你们就在策划今天的事了,对不对?!你们已经对这只猫注射了三天的药!”
殷氏惊得面色惨白,对着陆屹楠叩头不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陆医生若是真要追究,就送我去警察局,这件事与大小姐无关。大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才是背地里使坏的那一个!”
“奶娘……”钟可欣眸中含泪,此时才知道殷氏是真的一心一意在帮她。
陆屹楠掏出手机来,拨了“110”报警。
钟可情连忙劝阻,将电话摁掉,朝着陆屹楠摇了摇头,而后又转身对钟可欣道:“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小姐,季家和钟家本是一家,我们何苦要闹到这种无法散场的地步?”
“为什么不闹?!就是要闹!让警察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钟可欣始终咽不下去这口气。
啪——
陆屹楠扬手便是一巴掌,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深深的五指印。
钟可欣难以置信地回头,痴痴地望向陆屹楠:“你打我?你又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姓陆的,你别逼我!你从前做过些什么事,说过些什么话,我不怕鱼死网破,全都抖出来!”
陆屹楠眉头拧成一团,面上阴晴不定,很显然钟可欣的话威胁到了他。
钟可欣实在是口无遮拦,殷氏吓得心脏突突直跳,连忙拖着她上楼。
“奶娘,你放开我!放开我……”钟可欣奋力挣扎着。
殷氏单手将她制住,而后回头对陆屹楠道:“陆先生,大小姐现在太激动了,需要冷静一下。她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屹楠瞪了殷氏一眼,意味深长道:“殷阿姨,你替我转告你的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她仔细想清楚。”
陆屹楠扶钟可情上了二楼,进房间躺下。
钟可情看了一眼床头的钟,便道:“屹楠,你去上班吧,快迟到了。”
陆屹楠看了一眼手机备忘录,面露为难:“今天本想留下来陪你的,但是有一台重要的手术,我不放心让新来的医生做,得亲自操刀。你好好休息,我一做完手术就回来——”
“手术重要,你可别分心了。”钟可情朝着他恍惚一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屹楠起身打算离开,才走到房门口,便折了回来,对着钟可情叮嘱道:“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她们想要欺负你,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他说着从药箱里抽出一包东西来,“这个你好好收着,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钟可情微微一怔,看似很单纯地收下了那包东西。
等到陆屹楠出了家门,钟可情才翻出那包东西,仔细看了看背面的标签成分。
是氟烷。
无色易流动易挥发香味的重质液体,人体吸入后全出现全身麻醉状态,麻醉效果比乙醚还要强!
氟烷常用于手术中的麻醉药,药效极强。
陆屹楠公然给她这种药,想来在流光医院药物控制方面也是有人的。
钟可情将那包液体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禁不住在心中猜想:他是已经完全信任我了么?还是,他只是用这包药做试探……
钟可情现在若是将这包氟烷上交医院,某种程度上,可以治陆屹楠的罪。但氟烷只是麻醉药,算不上什么烈性毒药,没什么杀伤力,陆屹楠最多也就是被冠上私自贩卖药物的罪名。或许这样的罪名对陆屹楠的前途会有所影响,但……这种影响在钟可情看来,还远远不够。
日上三竿。
钟可欣终于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敲了钟可情的房门。
钟可情缓缓打开房门,满脸堆笑地将她迎了进来:“怎么?大表姐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
“贱人!你居然心狠到如此地步,自己在裙子上下药!”钟可欣也不怕当面拆穿。
钟可情微微勾起唇角:“是我下的药,怎么了?既然注定要被你们所伤,倒不如在屹楠面前被你们所伤。钟可欣,强别人老公的滋味很爽,那被别人抢走未婚夫的感觉怎样?”
“你!”钟可欣直指着她的鼻头,作势要对她动手。
殷氏连忙劝阻:“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钟可情不急不忙地扬了扬手中的那包液体,轻笑出声:“你要杀我,是么?知道这是什么么?”
钟可欣拳头握成一团。
钟可情便道:“屹楠留下来的药。他说了,如果你们对我动手,我只要将这些药洒向你们,吸入后不到一分钟,你们就会心脏麻痹而亡!”
钟可欣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眸:“不……不可能的!我的身体是他最自豪的作品,他舍不得毁掉我的,绝对舍不得的……”
“舍不得?”钟可情朝着她眨了眨眼眸,“那他给我这药做什么?”
钟可欣的心脏突然间就疼了,胸口闷得无法呼吸。
她早知道用身体是留不住陆屹楠的,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她死!
钟可欣的身子颤了颤,都快站不稳了。
殷氏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警惕地望着钟可情,劝道:“大小姐,你可别上了她的当!那丫头心思深沉着呢,指不定她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孙子兵法没看过么?挑拨离间,那是用来对付关系要好的两个人的。你们算什么,屹楠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配得上‘挑拨离间’这四个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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