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频繁搬家,若是女儿真的死了,时间长了邻居也会起疑的。”苏甄都替这对老夫妻感到心累,仿佛活在梦幻里。
下午苏甄和方酌到了老夫妻刚买的小区,四周人不多,因为在郊区,显得还挺荒凉的。方酌怕对方不肯开门,所以事先叫苏甄先敲门称社区的,小姑娘嘛,对方没防备。www.sxynkj.ċöm
两个老人还挺有警惕心,没让他俩进门,就在门口走廊里说话。
苏甄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那老父亲徐阳很自然的说到了女儿,也是和之前的托词一样说在国外。
苏甄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俩的表情很自然,几乎脱口而出。
“哦,是吗,在国外,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苏甄眼神锐利。
“在美国读书后来就在那工作了。”
“结婚了吗?”
“还没,那孩子挑剔。”
徐阳像是不愿意提及这些,问着社区怎么还问这些,快点问,他正做饭呢。
苏甄和方酌对视一眼合上手里的本子,单刀直入,“最近去过风北山吗?”
身后妻子疑惑的看着苏甄,到是徐阳愣了一下,苏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现在应该没人叫那里风北山了,应该叫享乐游乐场,用老话讲,后山那里叫大兴镇。最近二人去过吧,因为墓碑上的祭品还没完全腐烂。”
苏甄紧盯着徐阳的脸,那老头显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墓碑,问完了吧,问完了我们还要做饭呢。”
就要关门,方酌一把拉住,“享乐游乐场后山有你女儿墓碑,可你却说你女儿没死,而是出国了,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你女儿出国的记录,甚至她的身份信息活动就停留在十八岁高中毕业,再没有更新,普通人你们骗一骗也就算了,我们,你糊弄不了。”
他妻子显然已经慌了,手都在抖,徐阳却是冷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女儿死了,我的女儿活得好好地。”
“xx年x月x日。”
苏甄念着墓碑上的死亡日期,盯着徐阳的母亲,“立墓碑的是您二位,日期显示你女儿十二岁就死了,那你们是怎么把女儿养到十八岁的,十八岁以后又去哪了?”
苏甄如果一开始还怀疑墓碑上的徐曼妮是不是他们要找的,现在看她母亲眼泪在眼圈里转,就在心里笃定了,肯定是,没错,他们一定在隐瞒什么?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不是社区的。”
徐阳很激动推了苏甄一把,后者差点跌下楼梯,方酌一把接住,可对方直接锁了门。
“糟了。”
苏甄拼命地敲门,“你们逃避也没有用,那个墓碑是你立的吧,十二岁就死了,可据调查她一直在念书,到十八岁才失踪。你们在逃避什么?”
可对方铁了心不开门,因为是新入住的小区,街坊四邻没人住呢,所以苏甄也没法大叫引起邻居注意施加压力,正一筹莫展方酌把她拉开,轻轻敲门,“之前没人注意到,徐叔叔,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在调查一个朋友,线索查到了你女儿这里,你这个线索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您肯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你。”
对方还是没出声,方酌眼睛眯起来,声音极冷,“我知道您就在门边上,听得真切,您也不敢报警吧,怕警察介入真的查你,这么多年您和您妻子搬了这么多次家,不就怕人注意到你的女儿不见了吗?如果您不肯配合,我就报警了,什么难言之隐让您二位如此东躲西藏,难道你的女儿是被你们杀的?”
最后一句话真的够狠,苏甄听到门里妻子悲切的哭了出来。
他俩交换眼神。
果然最后门开了。
那个妻子已经坐地上大哭,徐阳阴着脸盯着,“你们不是社区的,到底是什么人?”
方酌声音变得缓了些,“我有个朋友失踪了,我们查到了一个叫陈钟的人,之后就注意到你的女儿徐曼妮,发现她十八岁之后就没有社会活动了,碰巧,我们也发现了您在山上的墓碑,我希望听实话,否则。”
徐阳有些激动,“你不要胡说,我们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女儿。”
“那你的女儿在哪?陈钟你认识吗?”
苏甄注意着徐阳的表情,那老头脸色的变化让人确定,他们听过陈钟这个名字。
新房子还有些装修味,茶几上放着几个苹果,老太太一直在旁边哭,徐阳有些颓废,“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我们当初就不该。唉。”
局面打开了,徐阳也没再隐瞒,按他的话来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他们也没必要隐瞒了,只有时候还是会怕,更多的也是自己不想承认女儿死了,街坊邻居问道,就说女儿出国了,久而久之自己也信了。
苏甄看着那个流泪的母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有关徐曼妮的故事更让人心里颤抖。
据徐阳说,他们的女儿在十二岁的时候刚上初中就病了,得的是肾病,即便以前还是小康之家,时间长了也倾家荡产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女儿日渐衰落,必须换肾,肾源有,可钱去哪找啊,他们那时候已经把房子卖了。
徐阳说,那天是他给女儿妻子往医院送饭,突然有个男孩子找到他,说可以给他十万块钱,十万啊,那个年代足够女儿换肾的医药费和后续保养,男孩子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开始徐阳觉得是骗子不相信。
可那男孩竟然把钱拿出来了,就那样一捆一捆的报纸包着,那天下的很大雨,徐阳说那一刻以为是老天垂怜,终于看到了希望。
可对方还有个条件,若是给他这钱,以后他们女儿就不能以徐曼妮的身份出现。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是啥意思。”
徐阳叹着气,“我当时只想要钱给女儿治病,即便对方是骗子最后要我的命,我也得答应啊。可惜换肾手术后不久,女儿还是死了,我俩都不想活了。
可债主找上门来了,那男孩说我当时立了字据。他没有别的要求,之前还想让我俩把女儿送走,现在死了更方便,叫我不要对外声张,女儿是死在家里的,不能对外面和医院申报死亡,他要买的是我女儿的身份,至于我女儿的尸体,他们处理。
我不同意,我不能叫我女儿最后连个尸骨都没了,我们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吧,我又和他谈,那男孩子同意我们在风北山买个墓,钱也是他们出的。
我也疑惑他们要我女儿身份干啥,是不是犯罪,可后来我们见到那个女孩了,很小和我女儿一样大才十二岁,她说他父母都死了从福利院逃出来的没有身份,害怕被抓回去。”
“这你们也信?福利院逃出来的,能有那么多钱?”
苏甄忍不住插嘴,徐阳低着头半晌,“我当然不信,我和妻子也想调查,可我们的行为让对方很不满意,那个男孩晚上到我家。”
徐阳说到这缩了一下,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那是亡命之徒,你不知道他有多少同伙,他点了你的房子,你报警都来不及。”
徐阳叹了口气,“其实一直当女儿没死也挺好的。”
苏甄无语了,看到这老两口一个沉默了一个哭,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说他们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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