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都散了吧”,还是穆敬难有眼色,见刘锡命正在气头上,他赶忙招呼起龙骧团的人马将围观的人员驱散。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按照苏谨和荀博文的方法,差不多排查到大半夜时便将四个贼人全部揪了出来,陈翊定等人也将全村遣散回去休息,叮嘱大家明天正常上工。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天一亮,又有些闲来无事的老人小孩开始围观过来,这会儿几下子便被龙骧团清场走人。
“呸,杀千刀的狗才”,刘锡命打了一刻多钟终于将心中怒气发泄了出来,旋即一口口水吐在地上,这四人已经被他打得当场昏厥了三个,另一个则是瑟瑟发抖尿了裤子。
“这四个人你们审过了没有”,刘锡命一边接过刘锡禾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水,一边问道。
苏谨接话回复:“已经审过了,这四人俱已将事情交代清楚。”
“那好”,刘锡命将毛巾扔了回去,冲在场人员说道:“让龙骧团看住这四个龟孙,咱们去会议室谈。”
见刘锡命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陈翊定等人立刻跟着朝刘家大宅里的会议室走去。
“二郎,此去城里事情办得如何”,陈翊定见刘锡命仍旧板着个脸,出声缓和气氛道。
萌朝可不是现代随便给家里人甩脸色的时候,刘锡命一听舅舅发话,只好收敛了一下情绪道:“还算好的,周先生作保的事情已经说好了,等过几日我便派些人去将他接过来。”
“那就好,那就好”,陈翊定本就是没话找话,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反而是苏谨立刻凑了上来笑道:“二少爷天资过人,往日的时文我也看过,立意深远、言辞恳切,高中想必不难,到时有了官面身份,只要能继续走下去,咱们家不愁不能兴旺。”
“哎,那些都是事后再说了,现在先把眼前的关卡过了吧,昨日去看望周先生时,黄弘益这个鸟厮又派人埋伏伏击我等,加上今天这件事,我总觉得山雨欲来。”
“什么,你受伤了没有?”
陈翊定等人顿时都是脸色一变,几个人都关心起刘锡命的身体健康来。
“诸位有心了,我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亲卫里又折损了两个弟兄,这仇早晚要报。”
刘锡命一下子被这件事又勾起了怒气,脑海中开始思索起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联系起来。
“审问的情况如何,你们有没有什么章程,都给我说说吧”,到了会议室里,刘锡命示意众人就坐,他自己则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回复了一下状态。
“我来说吧”,陈翊定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干脆主动说道:“昨日拿获这四个贼人之后,我等星夜审问,已经将原委弄清楚了,到冶炼坊的那帮人已经进去偷过几次,每次都将看门的老王买通了的,因为咱们这儿不通外界,偷出来的东西都还藏着,这些人应该没有背后指使。”
“至于到纺织工坊的那五个人,据还活着这个匪首黄明交代,在咱们值房的人将顺庆府城外流民筛查完毕后,就有人找上了他们,说是愿意出五百两银子让他们帮忙偷取咱们织布的秘方,这几个贼人见钱眼开,脑袋没想清楚便答应了下来,在村子里摸了一个月底才敢动手,先是偷了些布,昨天才找到真正的机关所在。”
“府城?”,刘锡命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们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这事?”
陈翊定摇了摇头,“那人只说了花钱买秘方,却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什么身份。”
“但是据我们猜测,无非就是陈、黄、赵、李这几家有布庄生意的人家,而且……”,陈翊定等人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他这会儿继续说道。壹趣妏敩
“出钱那人如何与他们联系我等也已经问明,若是这帮人得手,就在码头处用石子堆一个石堆起来,第二天晚上便会有人从滩涂登陆摸进村子里将他们带走。”
刘锡命眼睛一眯,双目中精光一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们一直将村子封闭住的吧?”
穆敬难点点头道:“二哥放心,两处城门全都布了两个屯的兵马看守,其他滩涂等地也有游骑守卫,便是一只鸟也别想飞进来飞出去。”壹趣妏敩
苏谨跟着笑了起来:“少爷,我们昨夜便商量好了,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一定要查明才行,是以我等一面看住村里人,一面看能不能将计就计,来一出瓮中捉鳖。”
“哈哈哈”,刘锡命双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面色转喜地说道:“这个办法好,先这般试一试再说,不过咱们也要做好贼人不上套的准备,到时在江两边都布下骑兵,若是他们不进来,还可以派人跟上,至于这几个人,也等抓到来联络的那些人再说。”
“如此甚好”,刘锡命补充的这个提议将计划里的漏洞也补上了,一干人等当然没有异议。
等到众人离开时,刘锡命给荀博文使了个隐晦的眼色,见他微微点点头,刘锡命不再开口朝自己屋里走去。
晚上亥时,荀博文独自一人来到刘锡命房前,张元龙早早地候在门口,见他过来马上敲了敲刘锡命的房门,等到里面应了一声后,张元龙一个闪身露出门口的位置,让荀博文快步走了进去。
“先坐吧,请稍等我片刻”,刘锡命正在查阅账房递交过来的财务报表,抬头看了一眼荀博文示意他自己找座位坐下。
过了一会儿,刘锡命终于将手上的材料看完,他吐了一口浊气转头看向荀博文:“约礼,听说昨夜全靠你机警才能抓住这帮贼人,正所谓危难之处显身手,得蒙约礼相帮,刘某何其幸甚。”
荀博文赶忙起身拱手致意:“不敢当少爷谬赞,这些不过是为人臣者本分而已。”
刘锡命看着一脸恭谨的荀博文颇为满意,压了压手示意他继续就坐,“你的功劳我记住了,上次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要是村子里面其他管事在场的话肯定都是一头雾水,这几次召开管理层会议可没听过刘锡命给荀博文布置过什么任务。
荀博文一脸淡定地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对刘锡命回道:“少爷,你上次吩咐彻查工房开支异常一事已经有了眉目,经查实,冶炼局副协理丁康私收几名匠人的银钱,还有纺织局几位新提拔的副协理近两个月来贪墨纺织工坊中物料等事已属确凿无疑。”
刘锡命一下子来了兴趣,“家中月俸全都是各自到账房申领,又不需要各级帮办协理经手,他们是怎么操作的,这帮工人为何也愿意掏钱贿赂丁康?”
“嘿嘿,这丁康也真是个弄偏门的人才,少爷当时给冶炼局设有废品率这一指标,其本意是为了控制咱们这个,这个产品质量,但是丁康却抓住了废品率超标扣钱这么一个小事进行敛财。”
“他身为冶炼局副协理,握有产品验收审核之权,眼下工人手艺不精,一天之中废品不少,丁康核验完成之后便找到该人说和,只需给他少量银钱,便可替这人将废品转为良品,如此一来工人和他皆可得利,是以大家都争相贿赂于他。”
刘锡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原本翘起的二郎腿也慢慢的放了下来,听到后面更是脸色铁青,“大家都可得利,哼,受损的却是咱们村子,这帮混账玩意儿,老子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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