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连忙扭头看去,见是头发花白的东城坊老,领着三四个坊丁提着棍子远远的走了过来。
狗儿赶紧挣脱了家丁头目的手臂,抱着拳对着那坊老拱手施礼道:“见过秦老!”
秦老哼一声也不理睬狗儿,直接走到那家丁头目面前,伸出手劈的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那汉子的脸色瞬间由红变白变青,脖子侧面手指粗的筋,肉眼可见突突的跳了起来,眼看着他手里的拳头捏的死死的,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再看看面前瘦麻杆似的老头,真担心他会一拳头把人给打的断了气。
还好,剧情没有如狗儿所料的一样发生。
瘦矮的秦老,看着大汉似乎不服气的样子,鼻子哼一声,伸出手掌正反又是俩个嘴巴。
打完就背着手看着那大汉,一旁的小员外赶紧走过来插话道:“秦老,莫生气,吴大也是为了帮俺出气,并非故意的!”
秦老听了他的话突的转身过来,指着他骂道:“兔崽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在家里胡作非为还罢了,居然还到街市上抖威风,还纵奴行凶放火,险些引来大祸,我看你这胆子是大的无边了,今儿个要是不给你些教训,明天你就敢去杀人!”
说完便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坊丁拿着棍子就想把小员外给架走,那些护院家丁也赶紧跑到前面,持着棍子与之对峙了起来。
秦坊老见他居然敢反抗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气的是一翘一翘的,怒睁着眼睛就让坊丁们强冲,这边的家丁也赶紧护着小员外,两方人马犹如火药桶一般,即将爆发。
这一幕看着狗儿几个面面相觑。
忽听着远远的传来一声喊:
“秦老哥莫生气,秦老哥莫生气啊!”
一群人扭头看去,就见围了里外三层的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胖胖的汉子,那汉子一进来就对着周围人团团施了个礼,才急急的走到秦坊老面前赔笑道:“秦老哥莫要生气,都是老弟的错,俺向你赔罪,您千万别和这兔崽子一般见识!”
说完就抱着拳头又向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秦坊老面色稍霁道:“你教的好儿子!”
那老汉讪笑着解释道:“平常多在外面奔走,疏忽了孩子们的管教,以至于他居然敢犯下这般大错,都是老弟的错,老哥哥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小弟真就百罪莫赎了!”
秦老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壹趣妏敩
那老汉见了,就挺直了身子朝着那小员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旁边的护院家丁一个个抱着拳头躬身退到了两边,把里面的小员外露了出来。
小员外慌慌张张的摆着手想解释,刚开口道了声“爹”就被那汉子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再抬起头时,五根红艳艳的手指就印在了他的脸上,小员外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等回过神后才想起捂着脸。
“爹,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小子点的火,是他,都是他,要不是他俺也不会让吴大过去揍他!”
小员外哇哇的哭着,还不忘举着手,指着狗儿解释。
眼看着老汉吃人的目光飘到了自己身上,狗儿赶紧抱拳拱手道:“老丈,小子本来正安安静静的猜灯谜玩,你家郎君无缘无故的骂起了小子,等骂完了还不算,又让那些家丁跑进场子里揍俺们,然后就被他们给打到在地,翻滚间不小心打翻了灯架,才引来了大火,这个事情,周围好些乡邻都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那老汉听了狗儿解释,也没见他面上有啥表情,哼了一声就重新走回到那秦坊老身前嘿嘿笑道:“哥哥,今天这事纯属几个小娃子打闹无心引起的大火,下面的狗奴才护主心切,这才把您给惹生气了,您放心,这小畜生俺回家就去教训他!不打的他三天下不了床,绝不算完。”
秦坊老被他来来回回的给了好几次面子,事情的经过,来的路上也听周围人说过了算不得啥大事。
后面的火虽然还噼里啪啦的烧着,但看那情况过一会儿也就熄灭了,自己之所以生气,是因为这小崽子居然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现在他爹来了,这兔崽子也挨揍了,面子里子算是都给了,自己与这老家伙也几十年的交情了,也不好揪着不撒。
当下就咳嗽一声对着他道:“也就是你,若是别人,哥哥我才不给他面,你的儿子,你今天领走,回去了记得好好教教,莫让他再犯这般蠢事。”
那老汉嘿嘿笑着满口应了。
秦坊老这才放松了面皮,指着后面道:“那后面的火,这周遭打乱的物事,还有……”
老汉笑呵呵的拉着他手道:“无妨无妨,一会儿老弟照价赔了,不但是这些,今天叨扰老哥哥跑来跑去,还有诸位兄弟一番辛苦救火,老弟我在家摆上一席,给诸位赔礼道歉!”
秦老赶紧摆着手道:“算了算了不必这么麻烦!”
那老汉哪里肯放他离去,硬拽着他就要走。
就听着后面一阵大笑:“诸位兄弟,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么?”
几个人赶紧扭头看去,就见一个大汉腰间挎着刀,脚下踏着官鞋,一手捂着头上的暖帽,一边气喘吁吁的对着众人说道。
“原来是赵哥哥啊,小弟有礼了!”吴员外抱着拳对着来人施礼道。
一旁的秦坊老也呵呵笑道:“赵捕头今儿不是歇差了么?你怎么还过来了!”
赵捕头看看狗儿几个没见受什么伤,便对着秦坊老回道:“秦老,俺本想在家好好歇歇,不曾想有人不让俺安心放歇啊!”
话说完便用眼睛去看那吴员外,一旁的吴员外赶紧抱拳道:“赵哥哥,是小弟的不对,这兔崽子缺了家教,在这大街上任性妄为,还惹怒了秦老,这不俺正要去给秦老置酒赔罪哩,您来的正合适,走走走一起去!”
说完就伸出手想拉着赵捕头一起去。
那赵捕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咳嗽一声道:“惹怒了秦老陪酒请罪是应该的,我就不过去瞎掺和了,我正好留在这里办下这个案子。”
俩人一头雾水,互相对视了下,旁边的秦坊老就呵呵笑着道:“赵老弟,这那里有什么案子?莫要打趣了,这大冷天的还是去吴员外家吃杯热酒,暖和暖和身子才是好道理。”
赵捕头转过身来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堆道:“这好大的场面,岂能坐视不管,老弟我身为一县捕头,听人告知,有人在这里恶意纵火,还行凶伤人,险些引起大乱,这好好的上元节不安心逛街赏灯,还给衙门找来这般难题,小弟我一听了,心里就紧张的狠,饭都没顾得上吃便跑了过来,万幸,没引起啥大祸事,不过。”
说到这里,那赵捕头就转过身来伸出手,指着小员外道:“这小子得跟着我回衙门一趟,不好好管教管教,那天就敢跑到衙门里去放火!”
一句话说完,吓的那小员外喊一声“俺不去”就躲藏在他爹爹后面不敢露头。
一旁的吴员外和秦坊老听他这么一说便晓得这事他要插上一腿,俩人侧身嘀嘀咕咕了一番,那吴员外点点头,就见秦坊老呵呵笑的走了出来,拉着赵捕头的手道:“赵老弟,这事啊,没那么复杂,也就是几个娃子当街斗殴,一不小心打翻了花灯,这才引起了大火,你看,如今这火已经是熄灭了,刚刚吴老弟也说了,这里的损失由他来赔便是!”
“赵老弟,还是莫要再烦心了,你看这大冷天的站在这街上,哥哥这身子早就冻的受不了了,咱们几个还是找地去吃杯酒吧!”
赵捕头嘿嘿笑道:“既然哥哥这么说,那小弟就不再操这心了,这纵火的事就算这么着了!”
一旁的吴员外本以为要出什么幺蛾子,见他被说服了,就笑的走了过去抱拳对俩人施礼道:“赵哥哥、秦哥哥,小弟常年在外面奔走,回了家也不曾得机会拜见两位哥哥,今日得幸遇到了两位,一定要赏些薄面,到家中吃上几杯酒啊!走走走,家里新宰的肥羊,正好当做下酒菜!”说完就拽着两位往前走。
赵捕头刚刚来时,狗儿原本想过去施个礼,但见他一来就和那俩人唇枪舌剑的怼了上去,也就退到后面,这当下见双方好似都说完了的样子,就走了出来,抱着拳想对着赵捕头见礼。
却见赵捕头一把拽住狗儿吃惊的道:“好侄儿,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满脸伤痕,衣服也被撕的破破烂烂,莫不是与人斗殴吃了打?”
狗儿看着他夸张的模样,心领意会的哭着道:“赵叔,俺和俺的小伙伴在这里好端端的赏花灯,突然就被人骂了一通,那人及其无礼,骂完了俺,还要指使手下揍俺,俺这么瘦小的身子哪里是他对手,这不俺们几个都吃了他打!好疼啊叔叔!”
那赵捕头勃然大怒,一把甩开吴员外的手,对着狗儿大声的问道:“俺的好侄子,谁把你伤的这么狠,快快说来,俺这就给你报仇去!”
狗儿一边假装痛哭一边伸出手指着小员外道:“是他!他还骂了叔叔你,你快替俺报仇!”
赵捕头装的一脸怒火扭过身去就死死盯着那小员外看去。
小员外赶紧摆手解释道:“俺没骂你,俺没骂你,俺就光骂他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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