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驱车又换了一个地方。如乔绵所说，她果真是找了一家大排档，不过这儿离西班牙广场很近，坐落在一片繁荣的商场不远处的大排档，装修环境也不算差。
乔绵拉开椅子，为陆亭川擦干净椅面，才让他坐下。“这儿味道不错，以前我和linda常过来吃。”
“绵绵，你很爱吃烧烤这些？”陆亭川坐下，却显得格格不入。
乔绵观察了几秒，发现是因为这里的桌子与板凳都比较低矮，而陆亭川个子高，身形也不算瘦，一坐下来，就像…像一个巨人，强行塞在这儿。
她一下子笑了出来，方才心中的阴霾与顾虑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陆亭川蹙眉，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在大排档这种地方吃饭，你这么高兴？”
乔绵却瘪瘪嘴，“什么叫这种地方？你不要看不起大排档，陆家二少爷。”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倒让陆亭川忍俊不禁，眉头一下子松开来。
菜方才已经点好了，乔绵和陆亭川都是肉食动物，老板亲自过来上菜，满满两大盘子肉串中夹杂了少许几串蔬菜，后又端上几盘龙虾等海鲜。最后老板用当地方言与乔绵交流，说他看她很眼熟，送了她一盘基围虾。
乔绵道谢后，才发现陆亭川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他说什么？”他问。经过好几天的刻苦学习，一些简单的西班牙语他是能听懂的。但刚刚大排档老板的方言却实在让陆亭川听不懂，比听天书还难，他只好问乔绵。
乔绵眼珠子转了转，嘴里咬牙一口肉串，“他说，你不要嫌弃他这儿环境不好，他可是马德里最好吃的大排档。”
陆亭川翻个白眼，手里却将剥好的龙虾放进乔绵眼前的盘子里，“说中听的。”sxynkj.ċöm
“他说，我很漂亮，他好羡慕你。”乔绵吃的津津有味，陆亭川却吹胡子瞪眼，分明不相信乔绵的话。
他倒不是嫌弃这儿的环境，作为一名特战人员，在什么地方没吃过饭？又有什么东西他们没吃过？只不过，陆亭川的计划被打乱，他并不想待会的回忆，不是在一个浪漫、美好的地方。
看来，只能转移阵地了。他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的西班牙广场。高楼林立，五光十色，每栋楼都修建的极为漂亮，流光溢彩。
就去西班牙广场吧，最繁华的地方，应该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二人静静吃着，却各怀心事。
自从刚刚站在那个餐厅楼下后，乔绵的脑海里始终对她曾经与波特一起吃饭的景象挥之不去。她的眼前又重新浮现出身穿西装，一身正气的波特，他彬彬有礼，每一个动作都绅士极了，他说的话都很有涵养，连笑，似乎都是经过练习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正常、太刻意了，所以才显得不正常、不合常理吗？但偏偏乔绵当初，沉浸在被波特营造出的美好幻想里，又哪里会对他，产生哪怕一丝疑心呢？m.sxynkj.ċöm
而他，是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编织好这一切了吗？从一开始，乔绵与向成珏，还有linda，就入了那个局。
是的，还有向成珏。其实，从一回到马德里，乔绵便是想起了向成珏的。这个曾经带她逃离那份苦难生活的男人，他在医院抱着乔绵离开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他在这儿陪伴了乔绵五年，却依旧没得到她的心。
乔绵心中终究是对他有愧的。
她想起波特，自然想起jake，还有那不顾一切都要来救她的向成珏。而她的右腰上，还留下当初为他挡子弹时的伤疤。
原来，曾经让她可以冲动的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早已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而她在冲动过去，恢复冷静后，才发现自己的心，并不属于他。
她爱的，依旧是那个让她哭，让她痛的男人。事后，他只需要在她面前说声对不起，只需要轻轻冲她勾勾手指，她便可以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他当初只朝她走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她便走的义无反顾。
原来曾经一切的不明朗，只是当局者迷。乔绵曾分析过自己的心，她以为，她不爱向成珏不过是因为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或者是她的心被陆亭川伤害的太惨，还没痊愈罢了。
而现在想起，才知晓，哪有什么不合适？哪有什么心未痊愈？她不过是从未放弃过爱陆亭川罢了。
五年的时光，向成珏在她短短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存在了五年，都没有取缔那个当初只存在了两年的陆亭川。而且，那两年基本上，陆亭川都是植物人状态。
是他输了，输给了陆亭川。而乔绵也输了，她输给了自己的心。
人心，是无法逆转的。
像此刻，她那么珍惜与他一起吃饭的每一个瞬间。所以，即便那些不好的回忆已经成为过去式，她也不愿意与他一起去那家餐厅，她不想有任何不好的情绪再流经她的脑海，再破坏她与陆亭川的美好。
她很自私，自私的想要留住每一刻。也自私的，将所有与她无关的人都抛弃了。
陆亭川停下了，他没吃多少，但因为紧张已经没了胃口。而他那份紧张，自然是掩饰的极好的，根本不会被傻乎乎的乔绵看出来。
乔绵看着他，手还在往嘴里喂着食物，“你不吃了吗？那我把这儿吃完，不能浪费。”刚刚老板还送了一盘虾，不吃完的话实在是不礼貌的。
陆亭川眼中笑意满满，宠溺的望着乔绵。她似乎最近真的长胖了些，曾经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她瘦的两颊都凹陷了。那时陆亭川心疼之余，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照顾她，只能言语上去关心。
还好，渐渐地，她的脸又长胖了些。那两颊重新变得饱满，气色也红润起来，即使肤色依旧白皙，却至少不苍白了。
很好，多吃一些。就这样，慢慢长胖些，长成他独一无二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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