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骤然的,一声凄厉中略带惊恐的尖叫乍响,吵着了原本宁静的清晨。
咣一声,正洗漱的鱼九娘一拳砸在铜盆上面,水花四溅,打湿了衣服,随后抬腿,一脚踢开旁边的窗子,“晚上叫,白天还叫,你们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九姐,我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可能有点上瘾,还不知道节制,就……”周晴在下面帮哥哥说好话,但到这儿突然觉得有问题,“不对呀!昨晚我哥可没叫!……哥,你咋了?!”
她双手扩成喇叭状,在楼下朝上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紧闭的门窗。
另一边的门窗倒是开了,岑冬与芸熙一个倚窗,一个靠门,也好奇地望过去。
门窗一动不动。
“能咋?晨练换方式了呗!”鱼九娘气哼哼地说完,砰一下把窗户拉上了。
醋缸翻掉了,其它三个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抿嘴一笑,便各自回屋了。
外面又安静下来,但里面的情形却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人是都在床上,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竖起的耳朵放下来,周复低头检查一番,貌似没吃太大亏,这才有心情说话,“你昨晚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各睡一边?你、你多占地盘也就算了,怎么、怎么就抱上了?”
一觉醒来,怀里多个女人,又暖又软,还搂挺紧,哪个男人受的了?周复当时就吓着了,叫的特大声!
红泠低着头,肩膀一直在轻轻地抖,听了这话抖的越发厉害了,筛糠一样,似乎为了控制自己,她还抬起一只手捂住嘴,但仍有低低的“哧哧”声发出来。
周复觉得不能让她这样蒙混过关,拿手指她,“你别这样,有事说事,有理讲理,哭没用!”
红泠实在忍不住了,一头扎床上,拉过被子遮住头,呼哧呼哧地闷声不停响,露在外面的屁股跟着摇动,看的周复真想踹一脚。
“有完没完?吃亏的是我,我都没闹呢!”
“哈哈哈……”红泠实在躲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捂着小腹跪趴那里,“求求你……呼呼呼……不要再说了……哈哈哈……再说……呼呼……就笑死人了……哈哈哈……”
看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周复气不打一处来,伸脚把人推倒,“笑笑笑,笑个屁啊!”
红泠侧倒,捂着小腹笑缩成一个虾球,完全没了花魁应有的仪容,眼泪鼻涕齐流,跟个二傻子似的。
周复满脸嫌弃,左右翻找,寻到一只手绢,在她脸上抹了抹,“早知你这样,还不如找另一个,虽然没安好心眼,但人家不傻啊。”
呼哧呼哧,红泠又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住,但还是不敢抬眼看他,就怕一眼看过去又笑起来没完,那可太要命了……这样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傻?
“妾身睡熟后,总是不自觉抱住什么,自己床上总是多备一条枕头的。”
“怎么不早说?”周复郁闷了,以前周晴就这样,那些布偶都是用来抱的,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这时候他完全没去想,他已经多久没和异性同床了。
面对他的抱怨,红泠轻轻回句,“你也没问啊。”
“……”周复没话说了,呆坐好一会儿,“知道待会儿出去怎么说么?”
“知道。”红泠声音清脆。
“怎么说?”周复却不太放心。
红泠把头往一边偏了偏,“周郎昨晚甚是勇猛,弄的妾身酥软无力,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呼呼……”壹趣妏敩
“……”周复脸皮子直抽,假如没有最好的吃笑,他也就信了,但现在?
在这种事上,他没有任何经验可谈,借鉴都没地方,就算觉得不对,也拿不出什么来教她,只能由她去了。
日上三竿,她才放他出去打拳,她则躺到快午饭时候,才起床穿衣,边穿边自言自语,“人家可是用心在演了,这再给人看破,那肯定就是你的问题。”
她出房间后,芸熙第一个找过来,“姐姐,这可和咱们说的不一样。”
红泠一脸苦色,“昨晚……怎么不是你?”
她这样,责怪的话就不太好说了,芸熙蹙眉,“昨晚……他怎么姐姐了?”
“什么都不懂,就只会蛮干。”恨恨地抱怨后,红泠缓缓挪步,蹒跚地往自己房间那边移,“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回头再跟妹妹细说。”
这有什么好细说的?
芸熙心中不悦,嘴上还是那般和善,“姐姐多保重。”
红泠朝后挥挥手,慢慢挪回去了。
芸熙吐口气,转头就看到玲玲满是嘲讽的眼神——机关算尽太聪明!
芸熙心思再通透,也难免气闷。其实一切都在她算中,结合各方面的讯息,某人回来必定是要做这事的,无论他愿不愿意。
为此她做了安排,打定主意舍掉身子,做他枕边第一人。有了这层关系,就能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以后无论做什么都方便许多,还多一层保障。
按她的筹划,做到这步并不难,毕竟就姿容身段而言,她是有着相当自信的,何况她算准周复不会从岑冬或者鱼九娘其中选一个,她们一个是关宁的关系,一个是他的伙伴,一旦关系有了质的转变,就不再受他控制,那肯定是他不愿意现在看到的。所以,就只有她与红泠了。
怎奈何,她算准了事情,却没算准人,周复超强的行动力,完全不给她施展的机会。还有一点是她忽略了,事后才琢磨明白——这个男人似乎不喜欢被女人缠住。
几个人就红泠打心眼里不想跟他更进一步,也因此成了他的首选……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对这次失败,她找出了相对合理的解释,也能够接受,毕竟在她眼里这只是开始,并不到结局的时候,以后路还长着。
至于其它原因,因为对自身表演的过度自信,一时半会还想不到,毕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都自认无懈可击。
她不会被怀疑,也就不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
望望前面已经关上的房门,自然看不到里面的人一下趴到床上,笑的前仰后合,所以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就让你先走一步好了!
今天对许多人来说,时间走的都相对较慢,但天色还是暗了下来,关宁从外面回来,直接来了近卫营。
也不说什么事,看近卫营的人正在吃晚饭,就坐下来吃饭,作为真正的主人,倒也不用问他们欢不欢迎、喜不喜欢。
吃饭时候她素来话少,今晚也未破例,几乎一言未发,就是偶尔看看某人,眸光幽长。
吃饱后她先出去,但也没忘叫上某个人,“跟我来一下。”
两夫妻消失在视线里,进了二楼的卧房,周晴怯怯地问,“嫂子的醋缸翻了会不会很可怕?”
“准备坟地吧。”鱼九娘建议。
芸熙纤手掩唇,望着对面的红泠说,“应该不至于。”
红泠保持沉默,小杏倒一脸愤愤,如果不是身份太低,肯定要仗义执言的。
楼上房间,关宁踱了两圈,望望床铺,“昨晚如何?”
周复看看她,“你指什么?”
关宁背过手,捏捏拳头,“入洞房。”
“哦。”周复恍然大悟,跟着一脸莫可名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嗯。”关宁点点头,又转身去盯床铺,“你舒服就行……怎么才那么点血?”
周复探头望了一眼,床尾处真有几滴血,应该是红泠昨晚不小心扎到手滴落的,也是他忘了提醒,床上他还是藏了几件武器的,不然睡觉不踏实,不过也就扎破了手,算不得大事,“不然呢?你希望多少?血流成河?”
关宁回头看他,“激动什么?你经验不足,怕你被骗而已。”
周复咧嘴,“合着你很有经验?”
“不可理喻。”关宁沉了沉气,“就这么着吧,早点弄个孩子出来,一个不行……就多找几个,冬儿那边我也可以去帮你做工作。”
“不用。”周复摆手拒绝,“这家里除了你,我谁都放的平。”
关宁沉吟片刻,“不行,提刀她们应该有更好的归宿,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我不保证我的刀会不会砍在你身上……你要不满足,我帮你从外面找。”
周复有点想笑,“是不是找谁都可以?”
关宁肯定点头,看着信心挺足。
周复这次真笑了,“那你给我找个公主吧。”
他也不是真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就是看不惯自家相公做派,想让她为难为难,省得一天到晚尾巴翘天上去,容易吃亏,不好。
关宁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可能看他意态坚决,也就答应了,“好吧,我听说静华公主喜好男宠,豢养许多面首不说,还与许多人有染,驸马一向管不住她,我可以帮你安排,以你的资质相貌……应该有机会。”
“……”皇家圈子那么乱的?周复有点傻眼,“你不是要孩子吗?找这种的……能捣鼓出孩子来?”
“据说公主曾经堕胎,那在这方面应该就没问题。”关宁看看他,“假如你有本事让公主为你留种,就不用为此担心。”
多么贴心的相公!
方方面面都帮忙想到了,周复无话可说,坐下来无力地摆摆手,“先不忙安排,家里这几个我还没捣鼓明白……等有那个闲心了再说。”
“也行,都听你的。”关宁显得特通情达理,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只要你把心思全用在这上面,再怎么努力都可以,我尽全力支持你!如今执掌禁军,我的饷银可是多了几倍。”
“……”
你这是不想让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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