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你制毒的本事教我,我救他一命!”清虚一直挂念子衿的制毒术,想得夜不能寐废寝忘食。
“诺,只要前辈能救活他,子衿愿将毕生所学全部告知前辈,绝不私藏!”子衿压根就不在意清虚学到她的本事,那时候不便告诉清虚,是因为担心他给魂归解毒,魂归会毒她下手。
“清虚,你若是将功力给我家小虫子,那你徒弟便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了哟?”青山贱贱的伸出食指挑衅清虚。
晓芳与墨影魅影几乎同时出手,三人驾着青山老人便离开了崇睿的卧房,再回来时,青山老人竟乖乖的说,“在下多谢清虚老人出手相助!”
清虚扬眉,淡淡的说,“你若早是这般态度,我们何至于打了七十年!”
青山老人不服气呀,可是不服气也没办法呀,他愤懑的看了自家徒儿一眼,咬着手指说,“快点开始,快点开始!”
两位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他们先用内力将崇睿体内的寒气逼出来,然后再将各自的两成功力传给崇睿,天亮时,崇睿的体温已然降下来,连呼吸都稳定了许多。
子衿与芷水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小女娃,我那徒弟呢?”清虚整理好仪容,淡淡的开口问。
“去抓苗王城的人了!”子衿没有回答,茴香却抢先开口,她心里很是不忿,这两个怪老头,竟然没有一人扶她家小姐起来。
“哦,去做些好吃的我送你一个好东西!”清虚连嘴馋都是一本正经的要求。
墨影与魅影面面相觑,几乎同时与产生了子衿第一次见清虚时的疑惑,他们是不是认错师傅了!
“好!”子衿没有拒绝,带着茴香便去了厨房。
没多久,子衿便端着一锅鱼羊瘾前来,那香味,隔着老远便飘到琅琊阁来了。
两位老人无视其他人的存在,风卷云残的吃完后,清虚才矜贵的拿手绢擦干净嘴角,随手递给子衿一朵干巴巴的花。
其他人翘首以盼,却见清虚老人给了子衿一朵丑不拉几的干花,心里多少都有些失望,只有子衿,见着那朵花十分激动。
“多谢前辈!”子衿说完,便叫茴香,“茴香,将这朵花用一个大瓮用开水泡发,取少量的水过来给王爷服用。”
众人也不知那到底是个啥好东西,反正看子衿那般激动,也不敢在小瞧了清虚,都等着看崇睿服药之后的奇效。
其实这花若说有奇效,倒也没有!
可是这花确是续命保命的珍品,名叫琼丹花,这花比西域魔花还要来得珍贵!
众人都等着,魂归却与两名影卫抓着一大串穿着异族服装的男子,丢在琅琊阁的会客厅里。
而谷亦荀,两次入琅琊阁,命运皆是一样。
魂归一边往内室走,一边抱怨的拍了谷亦荀的屁股两下,“臭娘们,每次都逼着老子脱你衣服,下次你再对老子下毒,老子便奸死你!”
“恩哼,你要奸死谁?”清虚仙风道骨的站在帘子后面,冷幽幽的说。
听到清虚的声音,魂归大叫一声,“妈呀!这死老头怎么也来了!”
说罢,便要开溜。
清虚见他鞋底抹油要跑,淡淡的说,“既是这般,你便溜回昆仑去吧!”
魂归呵呵傻笑,回过头来说,“师傅,你都不回昆仑,我回去干吗?”
“当掌门!”清虚说话的声音始终很淡,可是魂归听了,却觉得如丧考妣。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清虚老人,昆仑山那般圣洁之地,若是让魂归当了掌门,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只有子衿,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魂归怒,指着子衿的鼻子大骂,“臭婆娘,老子辛辛苦苦去帮你抓人,你却在这里幸灾乐祸!”
“只要魂归大哥不要开溜,自然便不用去昆仑当掌门了!”子衿淡笑着说,显然没将魂归的怒气放在眼里。
茴香嘟囔,“他还不愿去当掌门,我还怕他辱没了昆仑呢!”
子衿轻轻的拉了茴香一下,不许她说话。
经过子衿的一番取笑,其他人倒是都明白了,去昆仑当掌门,便要守清规戒律,不能近女色,这对魂归来说,何尝不是最大的折磨?
“你要不要审问犯人,不要老子就将谷恶婆娘带走了!”魂归简直拿子衿没办法,对她凶对她耍狠,她竟都笑着面对,丝毫不惧。
失败!
晓芳斜睨了魂归一眼,凉声说,“你带去干嘛?你能人道么?”
魂归指着晓芳,双唇颤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清虚,冷冷的剜了魂归一眼,像是在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又被女人弄得不能人道了?
子衿担忧的看了里间的崇睿一眼,对清虚说,“前辈,能否劳烦您帮我照顾着王爷,我去去便回。”
“去!”清虚言简意赅。
青山见状屁颠屁颠的跟在子衿身后,“儿媳妇,为师与你去瞧瞧苗王城的人可好?”
“好!”子衿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会客厅。
大厅里绑着五六个人,子衿看了刚哲一眼,想让他分辨一下,有没有相识之人。
刚哲沉默的点头,看向那几个人的神色却非常古怪,魂归与影卫将那几个人打成了猪头一般,即便是没有遭受这般毁容的击打,他十几年没见那里的人,也未必认得出来谁是谁。
子衿凑近一看,也知道看不出来,为了保护刚哲,她示意刚哲先退下,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那几个苗王城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到刚哲已经悄然退到一旁。
子衿先将青山老人扶坐在主位上,她才在客位的右手第一排坐下,淡淡的看着那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苗人,凉声问道,“你们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子衿说完,便注意留心那些人的神色,只见一个与刚哲身量差不多高的男子的神色闪了闪,似乎有些紧张。
“我不知让你们出手伤害我丈夫的人到底许了你们什么好处,可是南疆之南毒蛊谷家的谷亦荀姑娘很清楚,与你们结盟的人,未必能将你们许诺的东西给你们。”子衿顿了顿,继续说,“甚至有可能,你们被利用完之后,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们。”
“你胡说,我们是结了血盟的!”那个人果然开口了,只是他的大月国语说的十分生硬,若不仔细听,压根就听不懂。
“血盟?那对你们而言,或许是天大的盟约,可对慕皇后而言,却什么都不是,我今日便让你们与南疆谷家的谷姑娘对质,看看她承诺给你们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南疆的边境就那么大一块,子衿相信,慕良辰承诺给他们的,无非都是凉州!
听了子衿的话,被魂归放在椅子上的谷亦荀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愕,她用苗语与那人沟通,问“慕皇后答应你们的盟约是什么?”
那人看着谷亦荀,幽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毒蛊谷家的公主,却被男人扒光了衣服丢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话!”
谷亦荀气得咬牙,她抬起头对魂归笑了一下说,“你去替我给他两耳光,我便帮你解毒,让你快活两天!”
魂归痞里痞气的走过去狠狠的扇了那人两耳光,回来勾着谷亦荀的下巴说,“老子打了,但是老子不需要你解毒,那恶婆娘会替我解毒!”说罢,他指了指子衿。
谷亦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与不解,看向魂归的眸子,变得晦暗莫深。
“谷亦荀,你个贱女人!”那人咬牙,恨不能吃了谷亦荀。
谷亦荀却娇媚一笑,对子衿说,“睿王妃,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好,我告诉你!”那人见谷亦荀要出卖他的身份,连忙妥协,“慕皇后承诺,我们只要能将崇睿引到她指定的地方,给他下毒,让她的人能射杀崇睿,确定崇睿死亡,太子登基后,她便割地凉州,与落霞县与我们苗王城!”
谷亦荀听后,咬牙说,“慕良辰,你这个奸诈的女人!”
那人见谷亦荀这般说话,便知道慕子衿所言不虚,慕皇后是真的在两方欺骗,“她承诺给你的也是一样是么?”
谷亦荀冷笑,“我们争了半天,却是给她做了身嫁衣衫!”
子衿虽然听不懂两人说话,但是从两人的表情看,她猜两人对质的结果,应该与她所料不会差太多。
“王爷曾许诺谷姑娘,只要不伤大月国体,他便答应姑娘一个条件,可姑娘却一如既往的帮助皇后,如今想来,该是后悔了吧?”子衿凉声说。
谷亦荀咬牙,“你们汉人都是伪君子,说话都不算数!”
子衿冷笑,“诚恳的人你不信,偏要信慕良辰那样的蛇蝎女人,两位,我慕子衿今日却与两位承诺,我不要你们在京都冒死为我做任何事,只需要在我指证慕良辰的时候,你们能出来做个见证,那么两位的部落,谁能降服对方的部落,我便承诺,百年内不侵犯你们的疆土,并让子孙世代与你们修好,还派人去教你们种植技术,让你们不必茹毛饮血,风餐露宿!”
子衿曾经深入的了解过南疆苗族的生活风情,知道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人与谷亦荀互相看对方一眼,空气中的硝烟味十足,战争一触即发。
谷亦荀与崇睿和慕子衿斗了许久,深知他们的实力,所以她先开口说,“好,我答应你,我现在便带人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若需要我出来指证慕皇后,我定第一个赶来。”
那人见谷亦荀答应了,心里很是着急,连忙也跟着复议,“好,算我一个,我们苗王城也与你结盟。”那人说完之后,看了子衿身边一眼,他犹豫了一下说,“睿王妃,我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议。”
子衿见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心里便已然有底,她说,“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不是他,更不能替他决定任何事。”
“那你便让我与他见一面,他欠我们苗王城的东西,该归还了。”他不死心,不甘心,还是想与子衿商议一番。
子衿思量了片刻,若是不与那人说清楚,他日他定然还会生出别的祸端来,不如就趁现在,一并将他解决了。
“你随我来!”子衿带着他,往旁边的耳室走去。
刚哲会意,早已等候在耳室之中。
那人见到刚哲,眼里闪过一抹杀机,虽然很短,但是没能逃过子衿的眼睛,她凉声说,“我不知你是苗王城的那位皇子,也不知你找刚哲大哥有何事,可他是我们睿王府的人,是我丈夫的大哥,所以阁下做任何事,请三思而行!”
子衿的话,让那人有片刻怔忡。
而刚哲,看向子衿的目光,从未有过的温暖。
“你是刚珏还是刚珀?”刚哲依旧用大月国的话与他交流,并没有使用苗语。
那人不悦的看向他,用苗语说,“难道你以为你变成大月国皇子的门客,便可以连大哥都不用叫了么?”
刚哲看向他,冷冷一哼,“在你们千里追杀我与我母亲妹妹并下手杀她们开始,我便再也不是你们的兄弟。”
刚珏见刚哲始终没有用苗语,便也不再坚持,他用生硬的大月语说,“你母亲是汉人,却假装成苗人混进我族,她居心不良,该死!”
刚哲眼里闪过一抹冷厉,“那阿娜也该死么?”
言落,刚哲的破云刀出鞘!
“刚哲,不要!”子衿握住刚哲的手,对他摇头。
“那是误杀,我们只想杀你母亲,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和阿娜。”刚珏话虽这般说,可是眼里却一丝悔恨都没有。
刚哲眼里有狂怒的风暴,仿佛十几年前的那段悲催过去又历历在目,他的母亲与妹妹,在他没有能力保护的情况下,被他们残忍的杀害,他们不仅杀了她们,甚至想要侮辱她们,若不是崇睿相救,刚哲不知会发生何事?
“那我现在能否杀了你,然后告诉苗王,我其实并不想杀你,只是你非要挡在慕皇后前面。”刚哲言落,轻飘飘的从子衿面前转身,在完全不伤害子衿的情况下,一掌拍在刚珏的胸口。
“这是替我母亲和妹妹还你的,你若是心有不服,大可以继续为慕皇后效力,但是日后王爷替谷家夺得苗王城,我会杀了你和刚珀,还有你们的妻儿,然后将她们丢给苗王城的士兵,让那些士兵奸污她们的尸体,我与你与刚珀,不死不休!但是你若是乖乖归顺,而且一心向善,我会饶过你们,毕竟我与你们不一样,我有血性,我是个人!”
刚哲的话,掷地有声。
子衿从刚哲的描述中,大概猜到了刚珏对刚哲做过什么,无怪刚哲性子如此冷漠,原来,他竟然经历过这般不堪的过去。
刚珏自知武功不如刚哲,他愤恨的看了他片刻之后,对子衿拱手说,“睿王妃,我们的交易里,我要求加上刚哲的命。”
子衿轻轻的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眸色凉凉的看向刚珏,“我说过,他是我丈夫的兄弟,我们不会弃他于不顾,大不了,我就将你抓起来,然后再去与苗王谈条件,我相信,苗王应该会衡量利弊,审时度势!”
不管是刚哲还是刚珏,他们都十分清楚苗王的性子,那个唯他的子民安危为一切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儿子,而放弃整个部落?
“好,那他起码应该将破云刀与血雪虫交出来,这两样皆是我族至宝,一个是大巫师的传位宝刀,一个是苗王城的传国至宝。”没有这两样,现在的苗王城十分尴尬。
刚哲冷笑这着看了破云刀一眼,淡淡的说,“破云刀是我师傅送我的礼物,血雪虫是苗王赠我母亲的定情信物,这两样,我都不会给你,你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再来抢夺!”
刚珏咬牙,“你这般,是没得商量了是么?”
刚哲再也不看他,对子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妃,请吧!”
子衿淡然一笑,柔声说,“将他绑起来,托谷姑娘给苗王写信,将我们的条件说出来!”
“等等,我会回去与父亲说,没有见到刚哲,但是我们的计谋被睿王殿下揭穿,并告知王妃与我们结盟的条件,我相信,父亲会愿意与王妃合作的!”刚珏深知,若是让苗王选择的话,他就变成了一颗苗王用来讨好睿王殿下的死棋。
“即使如此,带下去,好生招待,若是王爷醒过来,便差人将他们送到边界,若是王爷……那便踏遍苗王城,颠覆整个南疆!”子衿看着外面的暖暖的晨光,只盼着崇睿能早些醒来。
两人出来之后,子衿站在檐下看着皑皑白雪,眼里一片苍凉,“刚侍卫,苗王城里,你还有没有比较谦厚的兄弟?”
刚哲不知子衿是何意,但是还是尽责的回答说,“有,我四哥刚祁,可是这么多年未见,我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模样?”
子衿点头,“好!我们去问问那几个人,看看刚祁的人品如何?”www.sxynkj.ċöm
“王妃的意思?”刚哲心里已然有了想法,可是他不敢直言,或许心里从未敢这般想过。
“若是那刚祁不错,我们便助他,让他取而代之,刚珏这样的人,别说合作,就连看见,都觉得恶心,你母亲与妹妹的仇,睿王府不会袖手旁观!”子衿坚定的说。
从此刻开始,她不会让任何人,以任何一种方式,伤害睿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刚哲从未对任何人下跪,包括崇睿。
可今日,他却跪在子衿面前,深深的给子衿叩头,“王妃,我刚哲有生之年,定报答王妃大恩。”
子衿将他扶起来,摇摇头说,“我不要你报答我,我要你对茴香好一辈子,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诺!”刚哲相信,子衿答应他的,便一定能做到。
两人去地牢,轮流见了那五人,其中有三人说刚祁宅心仁厚,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王子,只是一直被刚珏和刚珀打压,郁郁不得志。
子衿让刚哲在其中挑了一人,私下问他,“还会写苗文么?”
刚哲点头,“我离家时已然十三岁,基本的书信往来还是可以写的!”
“那便告诉你四哥,你大哥包藏祸心,不是好君王,将你现在的近况告诉他,我要你无限抬高你的地位,将自己说得几乎与崇睿平起平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然后将我教他的计谋一一使用,将你大哥拉下位来,他若成功,便让他差人入京,我再告诉他对付谷家的方法,然后将我对苗王城的许诺告诉他,说睿王殿下愿与他们百年修好,共享太平盛世!”
刚哲修书后,特意加了他与刚祁相处的点滴,让他也以点滴相处为证,他才能相信刚祁确实真的收到了他们睿王府这边的诚意。
然后让那人小心谨慎,不许让刚珏发现异常。
子衿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待在内室,与清虚老人一同研究如何给崇睿解毒,她也不私藏,将崇睿给她搜罗的所有绝世医书全都拿出来,与清虚老人分享。
清虚看着那些医书,亦是两眼放光,寻常人哪怕得到其中一本,便已经如获至宝,这崇睿到底是有多宠媳妇儿,竟给她搜罗了数十本医书。
“难怪你这般替他费心费力,这小子,看不出来是个情种!”清虚说罢,便拿起一本医书仔细的拜读起来。
子衿见他喜欢得紧,便拿起那本《天下奇毒论》双手恭敬的递给清虚老人,“前辈舍去两成功力替崇睿疗伤,子衿无以为报,愿赠此书给前辈,多谢前辈的救命大恩!”
清虚看了子衿一眼,竟露出一丝微笑,“你我皆是爱书成痴的人,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这是崇睿赠与你的,老朽更不能收,不过你若是能拓下来给我,我却是能接受的!”
“好,子衿定不负前辈厚爱!”《机关术》那般艰难的书本,子衿都能拓下来,这奇毒论她也能拓下来。
说干便干,子衿让刚哲帮忙抬了桌子进去,便一边观察崇睿伤情,一边给清虚拓本,清虚拿着医书,两人便守着崇睿过了一天又一天。
四天后,清虚老人轻轻的拍了拍子衿的后背,子衿便软绵绵的趴在桌上上沉沉睡去。
“小侍卫,让你的小丫鬟来将这小女娃弄走,她这般熬下去,只怕崇睿好了,她却倒了!”说完,清虚继续捧着书本阅读。
刚哲便让茴香与唐宝一同,将子衿弄到耳室去休息去了。
子衿被带走后,清虚拿起子衿拓写的医书,简直与原著一模一样,他不由得感叹,“青山这个老东西,他自己不靠谱,徒弟却一个比一个靠谱,连找的媳妇儿,都这般厉害!”
子衿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她醒来时,正是掌灯时分,茴香没有让掌灯丫鬟去打扰子衿,而是自己进去掌灯,她刚点燃蜡烛,便看见榻上的子衿动了动。m.sxynkj.ċöm
茴香胡乱的在自己的裙摆上蹭了几下手,走过来轻声的喊,“小姐,你醒来了么?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子衿睁开混沌的眼睛,拉住茴香的手问,“王爷醒了么?”
茴香黯然摇头,“小姐,王爷没醒,但是清虚前辈说,王爷的呼吸平稳,伤口也在愈合,看样子,就是这两日便能醒来。”
“哦,我睡了多久?”子衿问。
茴香握住子衿的手柔声安慰,“您熬了四日,清虚老人怕你撑不下去,便将你打晕,让你休息,你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将王爷的事情告诉夫人,再过两日便要过年了。”
子衿推被起身,淡淡的说,“母亲这一生过得极苦,我不愿她还要担心我的事情,你让唐宝送些东西过去,就说我与王爷临时有事去了北荒,让母亲不必挂牵!”
“可王爷受伤是大事,我担心瞒不了多久!”
子衿冷哼,“皇帝现在没脸见崇睿与崇智和芷水,他当然不会主动前来关心他!”
“小姐……”
“王妃哇,王爷醒了,一醒来便要见你,你快去吧!”茴香的话被唐宝激动的声音打断,听到崇睿苏醒,子衿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便往崇睿卧房跑去。
茴香在后面提着她的鞋子追,“我的小姐,这天气您怎么能光着脚跑出去!”
此刻子衿哪里顾得上寒凉,听见崇睿苏醒,她便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子衿飞奔到崇睿房里去,竟顾不得那么多人在场,激动的跑过去想要抱住崇睿,却因担心弄到他伤口又退缩了。
崇睿扯起一个虚弱的微笑,淡淡的说,“这些日子,你一点都不想我么!”
说着,他便主动伸出手,要与子衿拥抱!
子衿微微一笑,轻轻的靠在崇睿怀里,柔声说,“王爷,谢谢你醒来!”
“不客气!”崇睿轻吻子衿的秀发,笑得温柔缱绻。
清虚见他们失而复得开心的样子,不免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女娃,既然他醒了,你也醒了,我们是不是得抓紧给他解毒?”
清虚这般一提醒,子衿这才意识到,她连忙抬起崇睿手腕,专心为他号脉,子衿的脸上先是露出微笑,可接着她却凝重的沉眉,“王爷……”
“你会嫌弃我么?”崇睿微笑着问。
子衿抱着崇睿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柔声说,“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若是治不好,你会嫌弃我么?”崇睿从未这般不自信,他需要子衿一个确切的回答。
子衿摇头,“我不会,你若真的治不好,我便是你的眼睛,是你的拐杖,我照样陪着你,将慕良辰送上断头台!”
经子衿这般一说,众人才发现,崇睿的眼睛,确实对不上焦距,看人的时候,也是全然凭感觉。
清虚老人长叹一声,“哎!看来那三生尽虽然被扼制住,可是却让崇睿的眼睛受到侵袭,我们得快些想办法将毒给他解了,如此一来,或许还有机会能复明。”
每个人翘首以盼,盼着崇睿能醒过来,可是他醒过来后,却又面临这样一番景象,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崇睿清醒的喜悦,全然被崇睿的失明冲淡,气氛再次陷入低迷,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子衿与崇睿双手交握,深情的看着对方。
对子衿来说,崇睿的眼疾无疑是让她心痛难受的,但是相比起来,子衿却是感恩的,毕竟崇睿活过来了,只要他能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
崇睿心里也是存着感恩的,当那一箭几乎穿胸时,他甚至以为,他不能活着回来见子衿一面,当时的他是那么害怕,那么遗憾!
子衿看了崇睿一眼说,“王爷回来那日,我与刚侍卫商议过,我们想了一种办法为王爷祛毒,却不知行不行得通?王爷,你敢试试么?”
“敢,只要你觉得可以一试,我便敢!”若是这个世界,连子衿都不能信的话,他也不知该信任谁了。
子衿淡笑,柔声说,“好!”
她抬头看了其他人一眼说,“给王爷祛毒,需要安静,所以你们都先退下,我只需刚哲与清虚老人便可!”
其余人听说后,鱼贯离去。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清虚老人见子衿表情凝重,总觉得这个方法应该不怎么好。
“前辈应当知道血雪虫吧?”子衿问。
听到血雪虫的名字,清虚老人心里一惊,“你说的可是苗王城至宝,血雪虫?”
“是的,那血雪虫在刚侍卫手中,他说或许可以用血雪虫救崇睿一命!”只有他们四人在场,子衿便也没有忌讳,将刚哲拥有血雪虫的事情说了出来。
“血雪虫,刚家?好小子,你堂堂苗王城的皇子,居然跑来大月国给崇睿当侍卫,你不怕苗王刚烈杀了你么?”看来,清虚老人是真的知道苗王城的一切。
刚哲性子淡,他睨了清虚一眼,凉声说,“我与苗王城已无瓜葛,他是苗王,我是刚哲,即便我是个乞丐,也与他无关!”
“呵,看来苗王城当年出了个汉女为刚烈生了个五皇子,却在皇子十三岁时,带着苗王城的两大至宝逃回汉地,说的便是你吧!”清虚揽着胡须,倒是没有介意刚哲的态度冷淡,毕竟站在这间屋子的人,都是性子冷淡的人。
崇睿听完他们的对话,大概也猜到了刚哲的身份,其实早些年他也曾经有过怀疑,只是见刚哲遭逢巨变,便没有问起。
“那天来杀我的,便是苗王城的人是么?”虽然看不见,但是崇睿还是能听声辩位,准确的看向刚哲的方向。
“是,但是他们都已经被王妃用计让魂归抓起来了,王爷两次相救,刚哲没齿难忘。”言落,刚哲便要下跪!
可崇睿却凉声阻止,“刚哲,你我风雨同舟十几年,虽为主仆,可是我待你,如同青峰十八子一般,都是兄弟,我不希望你下跪,我要你好好活着,看着,帮我保护子衿。”
“诺!”刚哲眼里闪过一抹激动,“只要我活着,我便不会让人伤害王爷与王妃。”
“那,前辈您看,血雪虫能否一试?”子衿再次将目光调转到清虚身上。
清虚思量了片刻后,才说,“血雪虫本身便是剧毒之物,若是弄不好的话,崇睿这小娃的命可就没救了,我与刚烈有些交情,我去跟他讨药,但是此去苗王城一来一往需要大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得看好崇睿,切不可让任何人再加害他。”
子衿听完清虚的话,再次跪地,“多谢前辈冒着风雪来往奔走,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愿结草衔环!”
“谁要你结草衔环,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聪明的小女娃,老夫喜欢,才会帮你!”清虚老人傲然说。
“是,子衿多谢前辈!”
“我给你一瓶解百丹,若是崇睿有反复,你可给他服上一粒,老夫去去就来!”清虚老人说完,便递给子衿一瓶丹药。
子衿双手接过,眼里含着晶莹的泪雾。
“前辈此去,子衿还有一事相求!”
“说!”
“子衿想烦请前辈帮忙试探四皇子刚祁,若是他人品心性皆好的话,还请前辈帮个小忙,让他夺嫡!”
刚哲与崇睿听了子衿的话,皆是一震。
清虚倒是笑,“你这小女娃,苗王城远在南疆,对你要挟不大,你为何要挑拨?”
“王爷,为了阻止慕皇后与苗王城和南疆之南结盟,子衿已然同意,只要他们不继续帮着慕皇后,只要王爷一登大统,便与他们百年修好,并让人教授他们种植术还有生存技巧,让他们免于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的日子。”这些,都是在崇睿昏迷的时候,子衿私自答应的,所以她得让崇睿知道。
“无妨,相比于慕皇后的割地,你的确实人性化许多!”崇睿自己却没想到这般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当然愿意相信子衿。
“可是那刚珏,当年追杀刚哲母子兄妹三人,竟想对刚哲母亲与他的亲妹妹的尸身不敬,这等禽兽不如的人,我自然不愿与他结盟,他对刚侍卫做下的恶事,我得让他偿还!”
清虚听完子衿的话,眸子里闪过一丝凉意,“你说的可是真的?”
崇睿接口,“是,当年若不是我救下,她们……”
刚哲则是默默的握紧破云刀,一声不吭。
“即使如此,老夫自然会与刚烈好好说道说道!”这般禽兽不如的人,若是接手苗王城,只怕苗王城的百姓也不会好过。
“只是,刚哲大哥在睿王府的消息,还请前辈帮着隐瞒一二!”子衿不知苗王是何种性格,可是刚哲不愿回去那个地方,所以她要护着刚哲。
清虚看了刚哲一眼,淡淡的点头,“知了,青山,走再去闯一闯苗王城!”
屋外的青山一听清虚喊他去闯苗王城,立马高兴的拍手,“好呀,我们去将刚烈那条神龙猎杀了,回来让子衿做蛇羹给我小徒弟补补身子!”
清虚睨了他一眼,“你若想让刚烈祸害你徒弟,你大可以去祸害他的祖宗!”
青山老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还是算了,儿媳妇,这种风雪天,最是适合做豆腐干与牛肉干,你给我们备多些,师傅回来要吃的。”
“诺,子衿定然备足了好吃的,等着师傅和前辈归来!”
子衿言落,两位老人已然飞身离去。
“魅影大哥,我让你去找阮太医要的东西,拿到了么?”子衿见崇睿醒来,这才记得她要的东西。
魅影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坛子,子衿看见那个坛子简直两眼放光,心里不由得感叹,“师傅待崇睿这个女婿,也是宠到没边了!”
“王妃,阮太医说,这是最后剩下的那五十八年陈酿,全在这里了!”魅影将坛子交给子衿。
魂归一听陈酿两字,便心痒难耐的跟着走进来,“五十八年陈酿的酒么?”
子衿将坛子抱紧,柔声说,“魂归大哥,这酒是给王爷救命的酒,不能给你,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将我陈酿了十八年的梨花白分你一半!”
魂归见状,更加稀罕了,“这到底是什么酒,闹得你这般小气?”反正慕子衿越是紧张,越是不想给他喝,他便越是想要喝。
“这是大月国最烈的西风烈,若是能喝上一口,酒液便会顺着血液到达身体各处,受了内收和刀剑伤及内腑之人喝,能快速愈合伤口,防止感染。”子衿一边说,一边揭开盖子,倒了一杯出来,递给崇睿喝。
崇睿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与子衿几乎产生了同样的感叹,西风烈在皇家都是珍品,只有皇帝才有权利日日饮上一杯,他真是没想到,阮成恩竟将一整坛最好的陈酿西风烈送来了。
魂归最是馋酒,子衿一揭开盖子,他便闻到了一股纯烈的酒香,尽管过了五十多年,可是这酒依旧保存着高粱与大米和玉米的香气,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酒香。
“哎呀,我受伤了,我内伤严重,在不喝酒便要死了,子衿妹妹,给哥哥喝一口,救救哥哥的命吧!”魂归忽然捂着心口撒泼使赖。
子衿淡笑,“便送你尝一口!”
说着,便要倒酒给魂归,可崇睿却拉着子衿的衣袖凉声对魂归说,“日后再让我听到子衿妹妹这四个字,你便不许吃我府上任何东西。”
魂归翻白眼,然后笑眯眯的伸手过来夺走子衿手上的酒,“老子不但要喊子衿妹妹,老子还天天喊,老子最喜欢看你看不惯老子,又弄不死老子的样子,啊!真香!”
魂归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发癫一般的跺脚,“这酒太香了!慕子衿,你这个恶婆娘,当年为啥不嫁给老子算了!”
烧得一手好菜,会下毒会解毒,计谋又好,主要是关系好,竟然能搞到这么好的酒,可怎么就嫁给崇睿这个大冰块死鱼眼了呢?
魂归只觉得,好像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般的可惜!
听了魂归的话,崇睿神色一凉,淡淡的对刚哲说,“刚哲,墨影,魅影给我撕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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