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茵睡着只觉着汗湿轻罗,便无意再睡,睁开眼来,睡眼朦胧惺忪,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轻扶额却似唤醒海棠红,约住樱桃素,果真美人如斯——“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流转之间皆是风情!
自觉眼昏耳热,便又唤了杏儿来询问现在是何时辰。
“小姐,您昨夜必是累着了,这已是午末未处之时,想来您也饿了,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拿些吃的来!”杏儿一脸娇笑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又想起昨夜的情形来,竟不觉一抹红霞飞上了脸,煞是可爱!
“先不忙着,天太热了,我想出去走走!”苏流茵舒展了一下筋骨,一脸慵懒地说道。
杏儿笑着端来一个红木托盘来说道:“小姐您可真好福气,这是世子爷特意为您准备的素纱褝衣,极其轻薄透气正好避热!”
苏流茵疑惑地将其接过来,想看看这究竟是何宝物!拿在手里竟薄如蝉翼,轻若云烟,呈绿色天然色泽织,毫无着色痕迹,摸起来丝滑冰凉,虽是柔软至极竟毫无褶皱,她粗略估计其重量只有五十克重,整件衣服的重量应该只有自己在现世夏日穿的短袖的四分之一。
“杏儿,我从未见过如此轻的服饰,你可知这是在哪里做的!”苏流茵一脸惊喜地问道。
杏儿摸着雪白的脖颈,一脸迷茫地说道:“小姐,杏儿也不知道,听五福说这天蚕丝缫制而成,还说这天蚕只生在这蒙古靠近江河湖泽的高山之上,定要林地潮湿,树林茂盛之处,这供养之树便是蒙古栎(柞树)!”
苏流茵笑着将杏儿推了出去让其在门外等候,自己更了衣,内穿桃花云雾烟罗衫,外罩素纱褝衣,穿戴完毕这才开了门,轻轻闭上眼,鼻翼微动,欲呼吸一下新鲜的气息,却是一股热气袭来。
杏儿见着自家小姐再次沉沦于其美色之中,宛若仙子下凡,明明是春末夏初,她轻轻一嗅却似“簸弄柳梢春,呼吸花心露",有离夏回春之神气,连闷热的气息都变得清逸起来。
“杏儿,这天儿太热了,可有何处凉快一些,还有战哥哥可醒来了?”苏流茵一脸嫌弃地看着外面的骄阳说道。
杏儿闻之回过神来道:“战小爷已经醒了,正跟世子爷在乾门东南角的亭台呢!那鱼池的荷花已开的大好了,正可以图个凉快!”
苏流茵听了不禁扶额叹道:“昨日他们不还打得难分难舍,今日怎么又聚上了,我们快去看一看吧,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杏儿扶住苏流茵出了抄手游廊的花墙子,再出了垂花门,绕过后院又向西北方向走去,到外院的东南角果然有一个鱼池,鱼池里中层层叠叠的荷叶碧绿而硕大,粉白色的荷花朵儿静悄悄地绽放,宛如亭亭玉立的红装女孩,艳丽却不失端庄,在拂过的热风中翩然起舞,优雅而蕴致,这里的荷花皆是有花魂的,从来不惧纤尘染,芳姿度化红尘众,正喻“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哇,小姐,这里的荷花太美了,让杏儿想起了姑苏来了,都迈不开腿了!”杏儿一脸神往地说道。
苏流茵看向她一脸开心的神情便笑了起来,还怕她不习惯应天世子府里的生活,这杏儿就是小女儿天性,也活的无忧无虑的,可真好!
荷叶出水很高,有一横跨于鱼池之上的方亭,朝鱼池中央一侧伸出抱厦来,起稍大的风时,荷叶便会被吹得翻转过来,露出荷叶背面浅一些的颜色,深深浅浅的绿色随着风不断儿左右流动变幻,时而可见那藏于荷叶之下娇艳欲滴的荷花朵儿来,而方亭之中掩于荷叶之间的三三两两的人便得以瞧见。
苏流茵让杏儿自己去游玩一番,便独自沿着小径往对面的亭子而去,只见一个男子把满地落红一一轻轻拾起,都放入锦囊之中,白面如玉,凤眼勾魂,眉毛修长,鼻梁高挺,薄如蝉翼的嘴唇嫣若桃瓣,见其便使人觉得觉其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浪漫非凡。
苏流茵一阵疑惑,难道他是在模仿林黛玉葬花不成,便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玉音婉转流!
那风流男人抬起头来,看向苏流茵便一阵恍神,风吹仙袂飘飘举,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肌理细腻骨肉匀,粉腻酥融娇欲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如花绽,态浓意远淑且真,果然端丽冠绝仙姿玉色!
男人缓过神来道:“姑娘真是好诗,桃花净尽杏花空,开落年年约略同;自是节临五月暮,何须人恨五更风?”
男人缓缓走进苏流茵,见其风吹仙袂飘飘举,又温着暗香袭人芳馨满体,略微紧张地说道:“在下唐伯虎!”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叹道:方才只见眼前姑娘的绝世容貌,没想到就连身段也是极致:薄如蝉翼,轻若云烟的衣衫之间可见里衣朵朵盛开的桃花瓣来,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出现,更增衣服的层次感,尤其是那掩盖不住的妙曼身姿。
苏流茵听了一阵晕眩,唐伯虎?我这可是什么人都得见了,什么大奸臣魏忠贤,昏君皇上,冷面世子……不会又给我冒出一个祝枝山来吧?
“公子拾这花做甚?难道真是要葬花?”苏流茵一脸好奇地问道,大男人也来葬花,这古人的风趣自己可理解不了,难道还要学林黛玉感怀身世不成,细想之下又更不对了,林黛玉不是清朝的书中的人物吗?那么是——林黛玉学的他不成?
“在下觉着这落红可惜,便携了它欲带回寒舍埋了它去!”那风流男子轻声细语地答道,生怕那眼前的人儿被吓走了!m.sxynkj.ċöm
“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我的桃花仙伯虎兄,你这又是在干什么,怎么去上趟茅厕竟遇着我们茵儿了!”戴昱走来搭过他的肩膀一脸坏笑道,又再举眸看向茵儿,当场愣住了,这不会是仙子吧?段楚翊我可真有点嫉妒你了!壹趣妏敩
“茵儿姐姐,快来坐!”沈荣听了便赶来笑脸吟吟地挽过苏流茵的手向方亭走去。
“茵儿……”萧战看着苏流茵也是惊艳了半响。
“战哥哥,茵儿姐姐也来了,我们三这可算齐整了!”沈荣笑着坐在其身旁,这萧战他从小就喜欢,儿时他素喜欢玩苏穆玥的府上跑,这萧战不仅生的俊俏,武功也是相当厉害,无论和谁吵了嘴,掐了架,他都能够为自己出头,可比自己那两个无所事事的亲哥哥强多了!
段楚翊一脸冰山地坐在哪里,见着苏流茵心底也是一惊来却淡淡地说道:“坐吧!”
苏流茵坐下身来一脸欢喜地说道:“今儿你们倒是都聚齐了,要不今儿晚上就去那街市酒楼小酌一番!”
“茵儿姐姐说的好,我觉得夜晚吃酒最有劲味,若是能够在外面便吃便玩行酒令自然是最好了,再配上外面酒楼里的招牌美食,绝对是秦淮里最逍遥快和的主儿了!”沈荣说着喜上眉梢,不禁沉醉于夜市里的美景去了。
戴昱微微一笑道:“果然茵儿和荣儿还是改不了玩性,小时候就喜欢缠着哥哥去外面的街市玩乐,看花灯,猜花谜,吃时令小吃……为此可没少受父母亲罚,可是如今茵儿也是个大姑娘了,已经嫁做人妇,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玩乐,以后茵儿也要做娘亲,茵儿可不能带坏了小孩儿才是……”戴昱说着说着,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光亮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心痛的感觉不能自已,便仰头喝下杯中的茶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苏流茵只觉自己的心里莫名地难受,她对段楚翊和戴昱的感情已经完全分不清了,这战哥哥的话又是何意思,难道他……
“茵儿提议甚好!”段楚翊眸子一寒,冷冷地打断苏流茵的思维。
“战哥哥,你何时回姑苏去?我父亲要来应天来了,他说想要见你一面!”沈荣一脸正色地看向萧战说道。
“等见了舅舅,我便回姑苏!”萧战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知道此话是说与自己听还是回答给沈荣。
“呦,这不是崔大小姐吗?怎么今日有空又到这世子府里来了,可是有好久没有到这来了?”
戴昱一脸调侃地看向崔菀柔说道。
“崔小姐!”唐伯虎握过手里的锦囊笑道,这崔菀柔他早已熟识,这世家子弟的饭后茶谈,风流笑柄可有大半是关于她的,不过他却也不觉得她可笑,不过是追求自己的爱情罢了,只是他与其打过几次交道,便也觉得此女太过跋扈张狂,也不想深交,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崔菀柔自知自己在各世家子弟里的口碑,也不恼怒,只是冰冷地笑道:“怎么,这世子府门槛难道只有你戴公子长着脚可以进,本小姐就不能来了吗?”
苏流茵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禁脑壳疼痛,怎么哪里都可以遇见这该死的女人啊?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都怪这段楚翊平日里招蜂引蝶的,还要连累自己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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